第32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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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曆3075年,10月1日。
大周無論學堂、下學院、上學院還是太學,都是一片沉默的人潮,這沉默中又有那麽一絲期許和恐慌,還有暗戳戳的亢奮。
期許的是熬一個月就進入半放假狀態,被建國禮和學年考核圍繞的十一月無論任何學子都有一半的時間不在課堂。
恐慌的同樣是因為十一月,普通的學年考核沒有太大殺傷力,但學堂結業考核、下學院結業考核、上學院結業考核以及各大太學及學府的入學考核,就沒那麽容易應付了。
亢奮是獨屬於上學院三、四學年和太學及學府一、二學年學子的,每年十月末他們都會獲得一次公共覺醒超能的機會,無論是對成為‘超人’的熱血希冀還是‘跨越階級’的捷徑博取,都足以碾壓此時的任何其他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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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袁仲與女孩們又是一齊走出電梯,不過今天不用步行,袁仲是有配車的——雖然這陣子基本沒怎麽用過。
昨天的對話很明顯大大減輕了女孩們對袁仲的懼怕,大膽的阿格拉雅甚至老想往袁仲身邊湊,不過被袁仲敲了個栗鑿並被溫和告誡“年紀輕輕好好珍惜”“人生還很長”之類的。
嘟嘴生悶氣的阿格拉雅並沒引來袁仲的不快,反而讓車內的氣氛更加活躍,短短不到十分鍾時間,五個人似乎都接受了這種平和隨意的相處方式。
由於科府不同、學年不同,五個人是分開下的車,司機隻是按最優路線行駛,沒有因車內人的等階分先後,讓女孩們心中更多了一分安穩,也讓校園多了一點樂嗬的八卦傳聞。
關注袁仲和女孩們的人不少,遠洋集團的臉實在太大,聚光燈無時無刻不照耀在這些有明確關聯的人身上。
今天袁仲的行為成功地向幾乎所有人遞出了同樣的信號——遠洋太子爺不裝了——雖然袁仲沒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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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都還沒破貞啊!”林清河更加煩惱了,在他眼裏袁仲突然不‘裝’了,直接斷絕了以美色為借口的路,更麻煩的是他認為袁仲傳遞的信號實在太有誘惑力——平等。
明明已經納入囊中的外州女子,沒有破貞、同坐一車、不顯先後,再加上幾個小女孩根本藏不住的輕鬆愉悅,這是明晃晃地在告訴大眾:我,袁仲,有胸襟,缺人!
前腳上層大張旗鼓造勢,後腳太子爺明目張膽招人。
袁仲的行為狠狠給本就開始蓄勢的火堆加了一潑油,沒有人能坐得住,連楊時都沒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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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仲有些尷尬地彎著腰從教室跑出來接通訊——他還特意坐的靠前的位置——雖然講師沒說什麽,但實實在在又小刷了波存在感,“媽,咋啦?我在上課呢!坐的前排!”
腦海裏頓時浮現出畫麵的楊時‘鵝鵝鵝鵝’笑個不停,笑舒服了才說:“兒砸,你今天啥意思啊?打算湊班底啦?”
“湊啥子班底?媽你在說啥子?”袁仲有些懵,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兒嗎?
那邊楊時明顯也愣了一下,幽幽地說道:“仔仔喲,你不曉得外麵都多大浪了嗎?都在說咱家仔仔要湊班底準備接家業了。”
“不是,我是幹啥子了我就要湊班底了?我正兒八經上個課就是要湊班底,那我上一天課是不是要鬧革命了喲?”袁仲覺得簡直莫名其妙,他隻是想認真讀個書而已。
楊時被噎了一下,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仔仔,你現在是大周最大民間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外界包括官方過度解讀。媽媽相信你已經選好了路,所以有些雞毛蒜皮的東西媽媽不會再幫你擋著,你要有心理準備和自我覺悟,可以嗎?”
袁仲聽到楊時這話才恍然大悟,袁蕭蕭的四十多年記憶信息始終還是占了人格的上峰,可小人物終究是小人物,他並沒有匹配目前身份地位的足夠自覺,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聽起來有點累,不過…知道了,媽媽,我會適應的。”
“乖仔,加油!媽媽看好你!木~~啊!”
聽著對麵掛斷了通訊,袁仲看向天空,有點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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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司禮司疲憊地睜開眼睛,今天淩晨和大主席對完線他實在撐不住了,也不過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從床上起來,走進盥洗間狠狠洗了把臉,胡亂刷完牙,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就發現納言即秘書)戰戰兢兢地等在那裏,心裏不由一跳。
他歎了口氣,坐到辦公桌後拿起熱乎乎的茶杯喝了口茶,才問道:“又是什麽事?”
納言小心地回道:“袁仲公開招攬班底。”
民政司禮司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閉上眼睛靠在老板椅上問道:“遠洋那邊怎麽說?”
“大主席沒回話,主席說小輩的事她懶得管。”納言身子又躬低了一點。
“嘖,這種屁話誰信啊!”民政司禮司敲著桌子,不屑地說道,“給治安司那邊說一聲,關注一下袁仲周邊的治安工作,免得事到臨頭來不及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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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納言聽完就倒著退了出去。
“希望那兩家別這麽趕著送死,唉,多事之秋啊!”民政司禮司又啜了口茶,決定先閉目養神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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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時的話放出來後,官方方麵除了巴州治安院和特勤院開始頭疼以外幾乎沒什麽亂子,但民間倒確實有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
巴州遠洋貿易集團如同一塊鐵板,能進去的都是別人願意放你進的,還沒出來的現在也出不來了,楊時一句‘肅清’之下失蹤人數已經破千。
本來都在猜測遠洋有什麽大動作,現在太子爺袁仲一出麵就基本曝光了楊時的目的——老媽給兒子鋪路。
無論是心懷叵測者還是心有向往者,現在都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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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父親,我一定盡力。”林清河恭敬地等待對方掛斷通訊後狠狠將通訊器砸在地上,他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合理地接近甚至示好袁仲,還談什麽埋下種子?
通訊器的碎片四濺而出,被刮到的柔嫩肌膚留下縷縷血痕,但這個被細小鎖鏈綁縛的少年卻一聲不吭,穩穩地將手中蓋碗輕輕放到林清河身後的桌台上,然後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
林清河轉過身,舉起蓋碗抿了一口茶,點點頭,抬眼看向那個少年說道:“我記得你有個姐姐。”
少年身子顫了一下,眼中滿是哀求。
“她知道你還活著嗎?”林清河繼續問道,但並沒有等待少年的回答,“她肯定不知道。”
他站了起來,走到少年麵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笑道:“用你的命,換你全家人一生富貴,換嗎?”
少年瞳孔忽然擴大,沒有猶豫,狠狠點了點頭。
“很好。”林清河滿意地點點頭,輕輕捏了捏少年白皙的臉龐,“計算機科濕件工程學3075級2班,樸允貞,你去追求她。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命,以後還會有什麽造化也看你的命。但隻要你去做,我保你全家富貴一生。”
他走回桌台前,又端起蓋碗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如果你造化好,說不定你還有與家人幸福團聚的一天,雖然不可能取消對你的限製,但限製內的自由可以都給你。”
說完,林清河揮揮手,“去吧,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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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浩一臉便秘樣地掛斷通訊,剛才侯靜一叫他趁這個機會和袁仲打好關係,最好能直接上袁仲的船。
這種任務發下來,出了什麽問題他在袁仲那就黃泥掉褲襠洗不清了。
對麵的呂玉瑩聽到艾浩的敘述也是一臉沉默,稍微思索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問道:“不會是小宇又把你賣了吧?”
艾浩搖了搖頭,呂玉瑩並不知道張玉宇和自己有著同一個理想,他不打算說,“選擇題到了而已,其實也是開卷考。袁仲做了什麽侯組長大概率不知道,但侯組長做了什麽,袁仲如果想就一定能知道,不是嗎?”
呂玉瑩撇了撇嘴,坐回自己那張擺著‘學委會勤務司禮司’牌子的桌子問道:“那怎麽弄?還要我去搭線嗎?”
艾浩站了起來,挺了挺腰杆:“一起去吧,民間第一太子爺啊,擺明車馬的架勢,不親自去怎麽行。直接去找楊姣姣吧,隔一層夠親密,直截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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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得益於大周官方與民間的科技及信息代差過大,在高層豪門掀起洶湧浪濤的消息對民間而言幾乎是無字可循。
即使在袁仲最出名的巴中府,也僅僅是學府區的學子圈子裏開始出現一些有一點點政治思維抱著投機僥幸心理的學子蠢蠢欲動。
比如隻要有袁仲在的課,總是會多出不少連講師都覺得特別麵生的同學,而且似乎這些同學還特別愛學習,就喜歡往袁仲在的前排區坐。可當講師嚐試性點一兩個起來回答問題就會發現,除了基礎大課的內容,其他是一點都回答不上。
袁仲不用孫虎樂綱通知就知道這些家夥是想幹嘛,他倒也不在意,有眼色有膽量的人不會太差,既然都在傳他要招攬班底,他就試試也不錯。
可惜這些學子雖然有眼色有膽量,但始終隻是學子,大周太學生的驕傲和這個年齡段尚遺留的莫名其妙的‘自尊’成了他們最大的阻礙。
袁仲上了三堂課,眼瞅要準備去吃飯了,終於一個少年鼓起勇氣上前。
“仲少!”遠處楊姣姣的呼喊擊碎了少年的勇氣,他漲紅著臉裝作不經意地從袁仲身邊僵硬地走過,讓袁仲不由笑了起來,但他可不打算叫停少年,時間還多。
袁仲向楊姣姣揮了揮手,迎麵走了過去,他看見楊姣姣後麵似乎還跟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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