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六蛛捕蛾
    上回說到李羿要給嵐澤煮茶，麵對李羿的殷勤，嵐澤現在也吃不準他是出於愧疚，還是前世種種，但內心裏還是有些波動的。那麽接下來的故事會如何發展，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咕嘟咕嘟的聲音響起，嵐澤高聲說道：“你幹嘛呢，水燒開了！”
    李羿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賠笑道：“聽你講的太入神，都沒注意到水開了。”
    嵐澤不悅道：“哦？那你說說我剛才都講什麽了？”
    李羿尷尬道：“額，複述一遍怕是不妥，還是給你展示一下聽你講完我都悟出了什麽吧。”
    嵐澤疑惑道：“悟出什麽？我給你講的都是最基本的東西，你能悟出什麽啊？”
    “誒，越是基本的越能悟出大道理來！不信你看！”
    見李羿伸手去拿水壺，嵐澤剛要製止，但為時已晚。李羿嗷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用手捏著耳垂跳著腳地喊燙。好在，李大才子沒把水壺打翻，不然還要再燒一壺。
    嵐澤歎氣道：“你就是這麽給我展示的？這就是你從最基本的東西裏悟出的大道理？你不知道這剛燒開的水壺有多燙。”
    李羿自知跌了份，肯定要往回找補啊，於是笑道：“方才是故意逗你的！這回才是給你展示！”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這位堂堂的天地大儒是怎麽沏茶的。來吧，展示！”
    李羿先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氣息與心態之後，再次伸手拿起了水壺，這裏自然是用了些小手段的。
    嵐澤本想告訴李羿這第一步應該是清洗茶具，但她轉念一想還是等他展示完再好好數落他一番，於是就沒再言語，靜靜地看著李羿表演。
    李羿伸手拿過茶盞擺在自己麵前，將開水倒在沒有蓋嚴的蓋子上，不停地倒水直到沸水溢出到茶托上。
    嵐澤在心底嘀咕道：他這算是在清洗茶具嘛？
    但見李羿伸手一指，用才氣帶動茶盞和茶托裏的水盤旋而出，澆滅爐中的火焰，嵐澤便不再多想了。
    “燙盞，提壺！”
    李羿用兩指夾著蓋子將茶盞提起，在嵐澤麵前晃了一圈，後者勉強認為這算是在展示茶具了。
    隨後，李羿兩指托盞，二指夾蓋打開茶盞，用茶勺將茶葉投入盞中，蓋上蓋子上下搖晃。
    嵐澤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李羿一本正經的答道：“投茶，搖香啊！”
    “搖香？你這麽搖有什麽意義？”
    李羿打開蓋子展示著茶葉，隨後說道：“這不是正常步驟嗎，搖香之後便是醒茶。”
    “行吧，你繼續，我看完之後再和你一起說。”
    李羿放下茶盞，提壺注水，還特意抬高水壺說道：“這叫高衝。”
    用蓋子刮去水麵上的茶沫之後，隨手一擰，蓋子高速旋轉並沿著茶盞轉了一圈，最後回到了茶盞上蓋好。
    “你這又是在幹嘛？”
    “時來運轉，這是在為你祈福！”
    嵐澤呼出一口濁氣，說道：“你繼續吧。”
    李羿將水倒在茶台上，再次注水高衝，捏起蓋子在茶盞擰了幾下，直接說道：“這是激香。”隨後用茶盞在茶托上轉了幾圈說道：“炫盤。”
    嵐澤歎了口氣示意他繼續。
    李羿一邊用茶盞往茶杯裏倒茶一邊說道：“出湯，點兵。”而後倒置茶托，再把茶盞扣到茶托上，拿走茶盞，茶葉全都倒在了蓋子上。
    “這叫展茗。現在可以品茶了！”說著將茶杯遞給嵐澤。
    嵐澤接過茶杯聞了聞，隨後問道：“這就是你自己悟到的？”
    “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嘛？先別管那麽多，你倒是喝啊！喝完再說我的茶藝。”
    “你傻啊！這麽燙，叫我怎麽喝啊？”
    李羿哦了一聲，隨手一揮，靈風入室，在嵐澤的茶杯上轉了幾圈，卷起一滴茶水，使之呈現出七彩之色。隨後落回杯中，七色暈開，漸漸消融。
    “剛剛那是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用風幫你把茶吹涼，不信你再試試。”
    嵐澤將信將疑，把茶杯放到嘴邊，用嘴唇蘸了蘸，嗯了一聲，隨後一飲而盡。
    “怎麽樣，好喝嘛？”
    “嗯，確實好喝，比我泡的都好！來，再來一杯！”
    “好！”
    李羿把自己的那杯茶遞給嵐澤，後者嚐了一口，疑惑道：“不對啊，這杯的味道和方才那杯不一樣啊。”
    “一定是溫度的問題！我再用風給你吹吹！”說著李羿再次揮指，引靈風入室，卷起一滴茶水。
    正此時蘭蝶婆婆推門而入，喝道：“你們在幹嘛！為何我這青龍山的靈氣少了一半？”
    李羿二話不說，直接把茶灌進了嵐澤嘴裏。後者這才反應過來，這茶之所以味道不同，是因為李羿將青龍山的靈氣注入其中，而且僅是這兩杯就消耗了青龍山一半的靈氣！
    “好哇，你成為天地大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偷我青龍山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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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羿行禮道：“前輩息怒！我這可不是偷，而是在用靈氣為嵐澤療傷啊！”
    “你想救她用你自己的靈力啊！滾，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前輩，您看嵐澤……”
    蘭蝶婆婆突然抬起手，她可不是要打斷李羿的話，而是動手趕人！但見整個屋子迅速變換成蠶繭，李羿左手抱起嵐澤，右手從麻布袋裏取出月桂劍，對著上方揮出一道劍氣。
    而嵐澤伸手從指間彈出一根蠶絲，纏住茶台和上麵的茶具向後一拉，將它們拽到自己懷裏抱緊。
    李羿專注於破開蠶繭所以並沒注意到嵐澤如何拿到茶台的，他抱著嵐澤跳出屋子，隨後禦劍而走，一路向西。
    “誒，你手夠快的啊，什麽時候把他們都帶上了？”
    “快什麽啊，還是把燒水壺給落下了。咱們這是去哪啊？”
    “峨眉山，那裏的靈氣充足，我再調動那裏的天地靈氣為你療傷。”
    “其實我的傷真的不要緊了，我身上的膿瘡都消了，師傅也把火毒除盡了，慢慢調養就可以了。”
    “申息軍快回來了，咱們也要出發去苗疆，可你還沒恢複，讓你的尤哥哥看到，那我還怎麽和他聯手對付蠱神啊。誒，給我吧，我先放回麻布袋裏。”
    “不用，師傅給了我一個通宇繭。”
    “通宇繭，什麽東西？”
    “和你的麻布袋一樣的空間法器。”嵐澤將茶台收入藏在袖口的通宇繭內。
    “你的修為恢複了？”
    嵐澤搖頭道：“也不算是恢複，隻不過上次本命蠶蛻變之後，我可以用精神力控製本命蠶做些吐絲之類的簡單事了。”
    “太好了，我相信你的容貌也能恢複。你看，咱們到了，下麵就是峨眉山！”
    此時的峨眉山顛滿是積雪，即便李羿用才氣製造出保溫氣障，但來自腳下的寒氣還是讓人顫抖不止。李羿點燃火堆取暖，順便烤起了肉串。
    嵐澤搓著胳膊說道：“你帶我來這除了要借這裏的靈氣為我療傷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啊？”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你連吃食都帶了，肯定是事先早有準備啊。”
    李羿笑道：“沒錯，我打算帶你看一下這裏的日出。”
    “日出？太陽東升西落，周而複始，這有什麽好看的。再說這裏這麽冷，就為了看個日出，你們文人真是閑的！”
    “這次有我，而且我們所在的地方也不一樣，我要帶你看的就是這不一樣的風景！所以肯定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堅持一下，估計快了，現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等下你真看到了，我保證你會記一輩子的！”
    嵐澤站起身看著山間的烏黑問道：“這麽大霧，怕是看不到日出了。”
    “那不是霧，是雲海，你放心，今天若是沒有日出，我便為你再造一個太陽！”
    李羿撒上佐料，將肉串遞給嵐澤，二人邊吃邊聊，等待日出時分。
    不多時，李羿指著東邊雲海盡頭喊道：“快看那邊，太陽快出來了！”
    隻見朱紅暈染天際，叢雲似火，滿目霞光，但嵐澤的心思並不在日出之景，而是偷偷地看著李羿。
    後者笑指遠方，金輪初現，雲海之下映照出它的輪廓，而後慢慢升起，宛如破土而出的金丹。
    李羿用手把嵐澤的頭搬向朝陽喊道：“別看我，看那！我，你可以經常看到，日出你也可以經常看到，但和我一起看日出那可真是百年難遇！你可走了大運啦！”
    旭陽生光輝，映雪照峨眉，燦燦成金頂，皚皚闊心扉。
    李羿與嵐澤對視著，她仿佛看到李羿的背後在發光，像是一輪太陽，就在他背後！
    也不知是因為李羿站在東邊，而朝陽恰好在他腦後，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但那一刻嵐澤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太陽。
    嵐澤一臉興奮，身上的寒意全無，被她的太陽照得溫暖舒適，她開心地笑了，真心地笑了，笑到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她笑自然是因為開心，她流淚卻是因為想起了她的尤哥哥，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嵐澤茫然之際，一尊百丈高的武聖明王法相衝破雲海，那法相打坐於蓮台之上，手結蓮花法印，出現在她與李羿眼前！
    法相慢慢升起，而陽光打在法相的背光上，折射出萬丈霞光，不僅驅散了雲海，更蒸發了山頂的積雪。
    嵐澤問道：“這是佛像，佛像怎麽會出現在這？”
    “巫蠱教即將退出曆史的舞台，總該有人來接手楚人的信仰真空啊，我覺著佛門正合適。”
    “你這是幫佛門辦事？你不是儒道中人麽？”
    “看來蘭蝶前輩，並沒有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啊。不過，現在我也不打算瞞你了，衛樂隻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叫李羿。”
    “你就是李羿！那你來楚國……”
    “奉天道之命，來這對付蠱神，對付巫蠱教，還有妖族。額，還有點私事，月華和你。”
    “我？”
    “你我有兩世因果，我來尋你就是為了償還這份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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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因果？”
    李羿雙手合十念動《地藏本願經》，伸手點在嵐澤眉心，隨後讓她進入了鏡花水月的世界。李羿請地藏菩薩幫忙，讓嵐澤在這裏看到他們兩世的情緣。
    嵐澤看完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李羿歎息道：“其實你的傷勢，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靈魂上的，現在都已經痊愈了。但你的容貌並未恢複，知道為什麽嘛？”
    “為什麽？”
    “因為蠱神意誌在你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而你的心魔正利用這點，在慢慢吞噬你的身心！但是天蠶宗沒有淨心的功法，所以我帶你來這，就是想利用這裏的靈氣引出心魔，然後用佛法壓製她，徹底地治好你。”
    “那你要我怎麽做？”
    李羿抬起手，伸開五指，將掌心對準天空，調動此間天地靈氣，隨後取出盤龍筆，用這天地靈氣凝聚的墨汁寫下了一個注字。單手一推，注字迅速飛向嵐澤，融入其身。
    嵐澤閉上眼睛，感受著本命蠶的變化，那隻金蠶突然變成黃綠色，隨後吐出蠶絲將自己包裹起來，化作一個灰如樹皮一樣的蠶蛹。
    現實中，李羿眼前的嵐澤也同樣變成了一隻大號灰蛹。李羿伸手調動更多靈氣注入蛹中，又控製著背光，盡可能將陽光匯聚到蠶蛹上，幫助嵐澤完成蛻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灰色的蠶蛹終於有了動靜，先是劇烈震動，導致頂端破開一條口子。雖然李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頭上長出觸角的嵐澤從蛹裏爬出來的瞬間，他心底還是咯噔一下。
    此時的嵐澤屬於半人半蛾的狀態，不僅頭上有觸角，背後還生出一張鬼臉，一對翅膀從鬼臉的耳朵位置伸出。翅膀呈棕黃色，像是幹枯的樹皮，滿是褶皺不說，還有破洞。
    嵐澤的臉還是那張燒傷臉，但她現在的狀態，讓她看上去更恐怖了！若不是目睹一切，李羿寧願相信眼前的是一隻變異的蠱蟲。她正趴在蛹上，慢慢揮動著翅膀，就像是在把翅膀晾幹。
    李羿體內的浩然正氣翻騰著，不斷地提示他有危險，但他還是收回了武聖明王法相，對嵐澤喊道：“嵐澤！你還好嘛？能控製自己的意識嘛？”
    因為李羿收回了法相，不再有佛法幫嵐澤抵擋心魔，她瞬間就迷失了自我，對李羿吼道：“是你！是你把我害成不人不鬼的樣子的！我要殺了你！”
    嵐澤揮動翅膀飛向李羿，從背後伸出一對利刃般的腕足發起了攻擊。這種程度自然是傷不到李羿，但後者顯然也不想傷害嵐澤，雙方就陷入了僵持。
    幾十回合下來，黑化嵐澤見攻擊不起作用，立刻換了打法，她搖晃著頭上的觸角不知在幹些什麽。
    片刻之後從山下飛來黑壓壓的一大片蟲子，有馬蜂、蜜蜂、飛蟻，甚至還有蟑螂，總之所有不用冬眠，會飛的蟲子都飛來了。這個場麵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是看不了，所以就不多描述了。
    嵐澤冷笑道：“李羿！你是佛門中人，難道要殺生麽？這些可不是蠱蟲，而是普通的蟲子！你若殺了它們，超凡境，殺螻蟻，這罪孽怕是小不了吧！你在這慢慢玩玩吧！我去找蠱神，請他幫我恢複容貌！”說完便轉身飛走了。
    “休想！你以為在你蛹化的時候，我就沒做什麽準備嘛！”
    李羿雙手合十，喚出百丈六蛛法相，用四條前腿拉開一道蛛網結界直接攔下了所有飛蟲，隨後吐出一根蛛絲將嵐澤纏住，再向後一拉，直接將嵐澤拽到了地上。
    不說李羿與嵐澤修為上的差距，單就是蜘蛛對飛蟲，那也是天克！而嵐澤的心魔看到六蛛法相猙獰的麵孔，瞬間就失去了抵抗力，將原本的嵐澤推了出來。
    這一瞬間，李羿帶著六蛛進入了嵐澤的靈台，後者的心魔見狀立刻就要跑。
    “嵐澤的心魔想藏到潛意識裏！六蛛！攔住她！”
    “知道了，封心術！”
    六蛛用佛法封住了嵐澤本心，讓她的心魔無處可逃，而李羿念動《心經》將嵐澤的靈台照亮，尋找著逃竄的心魔，就像是在尋找陰影中的影蠱師。
    “不行啊，即便你開啟背光也很難照亮整個靈台。而她的心魔應該就是那隻鬼麵娥，飛得快不說，連個動靜都沒有，不好找啊。”
    “那就把它引出來。”
    李羿喚出武聖明王法相，開啟背光瞬間照亮了四周，正中的嵐澤正被蛛絲包裹著，這是六蛛封心術的效果，而嵐澤的心魔仍然躲在角落。
    “你打算怎麽引？”
    “飛蛾撲火唄！”這兩句是李羿與六蛛的心靈感應，旁人是聽不到的。
    李羿隨手一揮，又有天地靈氣注入到嵐澤的靈台，他走到嵐澤身邊，將靈氣注入嵐澤自己的意識裏。
    “你再不出來，嵐澤的傷可就痊愈了，到時候你便沒機會了。”
    蛛絲內部突然亮起淡綠色的光。李羿伸手扒開蛛絲笑道：“看，嵐澤回來了！那咱們也走吧。”
    “不行，咱們一走，她的心魔就會跑來搶靈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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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說得對，那我想個辦法。有了！”
    這幾句李羿和六蛛特意說出聲來，自然是說給嵐澤的心魔的。
    李羿說道：“我曾在嵐澤身上施加了紅蓮業火印，不妨引燃業火，防止心魔來搶天地靈氣。”說完打了個響指，隨後在蛛絲頂端點燃了紅蓮業火。
    六蛛說道：“嗯，這樣就沒問題了，那咱們走吧。”
    武聖明王法相消散，李羿和六蛛也消失不見，靈台上隻剩下紅蓮業火的光亮。嵐澤的心魔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而包裹著嵐澤的蛛絲球裏的光暈變成了黃綠色。
    最終心魔還是按耐不住，揮舞著殘破的翅膀飛向嵐澤。眼看就要到了，但她卻被一張蛛網黏住，任憑她如何掙紮，卻也沒用。
    六蛛爬到心魔身旁，吐出蛛絲將她包裹住，隨後問道：“怎麽說？”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我好獵人，再能折騰的幺蛾子，也逃不出你的蛛網啊！”
    “你這也是大才子說出來的話？真沒水平！”
    “哼，我什麽水平你不知道啊？行啦，解開封心術，把嵐澤放出來吧。”
    蛛絲消散，周身泛著黃綠色光暈的嵐澤倒在李羿懷裏。靈台上漸漸恢複了光亮……
    現實中，嵐澤慢慢睜開眼睛，隻見自己依偎在李羿懷裏，他腦後的背光照在自己身上，溫暖而又舒適。
    “我記的我變成了一隻鬼麵蛾，怎麽回事？”
    “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重新修行了，待到你的本命蠶下次蛻皮，你就能恢複之前的容貌了。”
    “真的嘛？”
    “當然了！不僅能恢複，還能變得更美呢！到時候你的尤哥哥見了肯定高興。”
    提到尤途嵐澤臉上顯現出一絲惆悵，但這當她看到自己衣不蔽體，瞬間就被拋之腦後了。她大叫道：“我衣服呢？”
    “額，你化蛹成蛾時被撐破了，不打緊，先穿我的。”
    李羿從麻布袋裏取出自己的衣袍幫嵐澤穿上，後者任由他擺弄著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她現在的皮膚還滿是燒傷留下的紅斑和瘡疤，別人看了不覺得嚇人，作嘔就算不錯了。
    正此時，幾十個人圍了過來，其中有兩名武夫和一位儒士，但大多都是這山裏的茶農、藥農和獵戶。他們看著周圍的蛛網結界，還有上麵粘滿的飛蟲，都是滿臉的驚愕。
    話說這峨眉山並不是歸哪個氏族所獨有，但官府特意占了幾塊地，用於種茶采藥，作為貢品進獻給楚王，所以這峨眉山的歸屬還挺亂的。
    一名武夫上前抱拳行禮道：“敢問閣下可是在降妖？你懷裏的便是方才的蛾妖？”
    嵐澤聽完剛想反駁，李羿伸手將她按下，笑著幫她穿好衣服，隨後起身還禮道：“在下衛樂，見過諸位。確實是在降妖，不過不是衛某在降妖，諸位沒看到方才的百丈大佛，萬丈佛光麽？
    想來應是佛祖顯靈，我也是感應到有妖魔降世，這才趕來。到這時，那蛾妖已被降服了。”
    那名儒生聽聞此言，上前一步行禮道：“閣下便是衛樂，衛儒？既然蛾妖已經被降服，衛儒為何不殺了它？還給它穿衣服？”
    “額，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有慈悲之心，佛祖都沒殺她，想來定是有佛祖的理由，你們且看，這蛛網上滿是飛蟲，佛祖都未殺一隻。”
    另一名武夫喝道：“既然這些飛蟲被蛾妖控製，那便也是妖物，就應該殺掉！咱們放火把它們都燒個幹淨吧！”
    眾人紛紛附和，便要點火燒蟲。
    李羿用儒道勸誡法門喝道：“都住手！這些飛蟲被蛾妖控製不假，但它們隻是出於本能，無錯之有！諸位何故痛下殺手？
    而且諸位也看到了，這裏有大量的蜜蜂，倘若諸位把它們都燒死了，那明年的花朵無蜂授粉，何來果實？難道諸位想要明年這峨眉山一帶顆粒無收嘛？”
    “這……”眾人互相對視未發一言。
    之前那個武夫又有好主意了，他說道：“那就不燒蜜蜂，把其他的蟲子，都燒死！”
    “對對對！就這麽辦！”
    李羿深吸一口氣，隨後破口大罵道：“都特麽給我住手！和你們好好說話聽不懂是不！上有天道，下有輪回，萬事萬物皆有規律，你們怎麽可濫殺！告訴你們，誰要敢傷到這些飛蟲，哪怕隻是踩死了一隻都會遭報應的！”
    眾人麵麵相覷，但是沒人相信李羿的話，踩死一隻蟲子能遭什麽報應。方才提議燒蟲子的那名武夫，就趁著別人沒注意用腳踩死了一隻蟑螂。
    這種小動作怎麽可能逃得過李羿的法眼呢，但他未動聲色，隻是傳心語給嵐澤問道：“這些蟲子都是你控製的，現在還能控製麽？讓它們哪來哪去唄？”
    此時的嵐澤躲在李羿身後背對著眾人，她試了一下，在心底答道：“應該可以，不過，你得先放了它們啊。”
    李羿雙手合十對天空行禮道：“弟子衛樂，敢問上天，敢問佛祖，可否將這些蟲子放了，給它們一條生路啊？”
    百丈高的武聖明王法相現次出現在山顛，在背光的照耀下，蛛絲結界消散，飛蟲們恢複了自由。而眾人見狀嚇得立刻磕頭行禮，但那兩名武夫和儒士並沒有下跪。
    李羿轉身向法相行禮道謝，隨即傳心語給嵐澤說道：“派幾隻馬蜂去教訓一下那個粗鄙武夫。”
    嵐澤嘴角一揚，暗中搖了搖手指。
    但見其他飛蟲都各自回巢了，唯有一隊馬蜂飛向了那個武夫。後者立刻逃竄，並試圖用氣基殺死那些馬蜂，然而卻打都打不到，最終被叮得滿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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