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浩看著平板屏幕上劉知瑉出演新綜藝的畫麵，巴黎淩晨三點的月光在酒店窗簾縫隙裏流淌。
    空調出風口發出輕微的嗡鳴，他忽然覺得七月末的夜風冷得刺骨。    "明浩..."她哽咽著把鏡頭轉向重症監護室的磨砂玻璃，"亞倫他..."
    玻璃窗後隱約可見各種儀器閃爍的冷光，劉明浩感覺後頸泛起細密的冷汗。五天前他們還擠在紐約公寓的懶人沙發裏看《速度與激情》，亞倫把爆米花撒得滿地都是，說要給新買的保時捷改裝氮氣加速係統。
    "其他人在哪？"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深海傳來。
    "道森在倫敦拍廣告，泰宇在a錄綜藝，約翰..."格普突然捂住嘴，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聲穿透屏幕。護士推著搶救車跑過時帶起的風掀開她鬢角的碎發，露出太陽穴處暗紅的擦傷。
    劉明浩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茶幾發出悶響。床頭電子鍾顯示317a，巴黎到休斯頓的航班需要九小時三十五分鍾。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成員群聊彈出二十多條未讀消息。金泰宇發來十秒語音，背景是高速公路呼嘯的風聲，帶著韓式英語特有的黏糊尾音："我搶到最近一班去iah的機票了，但該死的洛杉磯淩晨堵車..."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語音戛然而止。
    道森的視頻請求緊接著切入。倫敦清晨的薄霧裏，他向來一絲不苟的西裝皺得像梅雨季節的海報，左手還握著半杯冷掉的咖啡："我在希思羅機場，但暴風雨導致..."畫麵突然傾斜，陶瓷杯摔碎的聲音驚飛了窗外一群鴿子。
    最下方跳出來自約翰的消息，是張模糊的自拍。他標誌性的金色卷毛被醫用口罩壓塌，藍眼睛下有濃重的陰影，身後是醫院自動販賣機冰涼的熒光。文字泡一個接一個蹦出來：
    「我離得最近」
    「現在在休斯頓衛理公會醫院」
    「亞倫右手小拇指動了一下」
    「醫生說這是好跡象」
    劉明浩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微微發抖。走廊感應燈突然熄滅，手機藍光映出他鎖骨處的銀質吊墜。
    "程宇，"他打電話給在隔壁房間的助理說，"幫我查最近一趟飛休斯頓的航班。"轉身時行李箱撞到門框，去年生日亞倫偷偷貼在上麵的夜光貼紙在黑暗中泛起幽藍的光。
    飛機穿越晨昏線時，劉明浩夢見練習生時期的地下室。亞倫總在加練後蜷縮在牆角充電，手機屏幕亮著老家的牧場照片。有次他們發現亞倫發著高燒還在練舞，道森氣得用英韓雙語混合罵人，最後是約翰哼著德克薩斯民謠把人背回宿舍。
    "各位旅客，我們即將降落在喬治·布什洲際機場..."機長廣播驚醒了他。舷窗外休斯頓的朝陽正在升起，鋼鐵森林浸在蜂蜜色的光暈裏。劉明浩摸到手機鎖屏——成員群聊顯示最新消息來自三分鍾前，約翰拍下監護室窗簾縫隙透進的一縷陽光。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比預想中更刺鼻。劉明浩在icu門口遇到正在和醫生交流的金泰宇，後者鼻梁上還掛著綜藝節目要求的貓耳裝飾。道森從自動販賣機那邊跑來，皮鞋跟敲擊瓷磚的聲音像急促的鼓點。
    "腦震蕩，三根肋骨骨折，右腿脛骨..."約翰用馬克筆在監護服袖口記滿醫學名詞，"但醫生說最危險的是內出血，昨晚..."他突然頓住，伸手接住金泰宇踉蹌的身影。
    透過探視窗，劉明浩看見亞倫蒼白的臉陷在枕頭裏，監護儀綠線起伏的節奏讓他想起音樂節目的倒計時器。
    道森突然開始用倫敦腔背誦《聖經》詩篇，這是他緊張時的怪癖。金泰宇把貓耳發卡別在約翰卷毛上，自己對著消防栓的金屬表麵補妝。
    劉明浩把額頭抵在病房的玻璃窗上，中午的休斯頓泛著鐵灰色的冷光。icu的藍光指示燈在他眼底投下細碎光斑，
    "體溫39.2c，血壓還在掉。"護士推著儀器車從身邊經過時，他聽見飄來的隻言片語。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手不自覺的握緊。
    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玻璃窗內，亞倫蒼白的臉龐陷在電極貼片組成的蛛網裏，淡金色睫毛在氧氣麵罩上投下鴉羽般的陰影，遠處的醫生迅速的跑了過來。
    在情況穩定後，劉明浩看著手中的亞倫的手機，視頻裏的亞倫戴著鴨舌帽，背後是休斯頓太空中心的星空投影："驚喜吧？其實我買了明晚的機票，說好要陪泰宇哥過生日的......"他的虎牙在燭光裏忽隱忽現，畫麵突然劇烈晃動，刺耳的刹車聲穿透時空。
    道森的手掌重重拍在玻璃上，又緩緩下滑。
    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美軍陸軍軍裝肩上扛著四顆星的中年壯碩男子身後跟著幾個警衛走了過來。
    “威普斯叔叔。”劉明浩四人向他打著招呼，此人就是現任美國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威普斯·亞當斯，也是亞倫的大伯。
    “亞倫怎麽樣了。”威普斯抬手擺了擺，便焦急的詢問道。
    “其他都還好，就是腦內有積血，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劉明浩回答道。
    “哎，我已經聯係了梅奧的醫生，他們應該快到了，你們也守了這麽久了，去休息一下吧。”威普斯拍拍幾人的肩膀。
    “威普斯叔叔不用的，我們在這裏等著，心裏還安心一點。”劉明浩拒絕道。
    “真的要感謝你們幾個這些年照顧亞倫，要不然我們這些長輩還不知拿他怎麽辦。”威普斯在幾人拒絕後就開始和劉明浩閑聊。
    “叔叔，你言重了，亞倫很不錯。”劉明浩看向icu裏的亞倫說道。
    “那是有你們這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在，在家族裏，他可是誰都不想搭理。”威普斯也是望向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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