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梁元佑在琉璃耳邊喘著熱氣，理智已經十不存一了。
    他埋在琉璃頸間嗅著女人身上的幽香，聽到琉璃慌不擇路到向一隻狗求救，不由失笑。
    “琉璃，你有求畜生的功夫，不如來求我。”
    即使被梁元佑壓在榻上，琉璃也沒有一刻放棄過掙紮，她撲騰地像條離了水的魚。
    “梁元佑，你比畜生還畜生，你們全家都是畜生！”
    琉璃咬、抓、撓、踹，幾乎用上了她能用上的所有手段。
    梁元佑被她又打又罵，卻連琉璃身上的外衣都還沒扒下來，他臉色有些難看。
    “琉璃，我警告你，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若是傳到娘的耳朵裏，我可不······”
    梁元佑的狠話還沒說完，敞開的窗子跳進來一個不知名生物。
    離述看到眼前的景象立馬狂吠不止，上前死死咬住梁元佑按著琉璃的右臂。
    琉璃上次雖放了他進屋吃飯，但還是沒鬆口讓他回屋睡覺。
    所以在琉璃喊他名字之前，離述趴在回廊裏睡得正香呢。
    睡夢中突然聽見琉璃的呼喊聲，他一個軲轆翻起身來，又聽見一句“招財救我！”。
    琉璃話裏的驚恐慌張離述從未見過，立馬飛身跳了進來。
    可能是緊要關頭總會發生奇跡吧，也不知道離述那四條連凳子都攀不上的小短腿，是怎麽一蹦三尺高跳進來的。
    但現在要緊的不是糾結這些，把這個膽敢冒犯琉璃的男人咬死才是正事。
    離述一口咬穿了梁元佑的衣裳，尖牙死死嵌在他的手臂上。
    梁元佑吃痛，右手一鬆，琉璃重獲了雙手的自由，立時就扇了他幾個巴掌。
    “敢強迫你姑奶奶的人，還沒出······”
    不過琉璃也沒高興多久，梁元佑一邊直勾勾地盯著她，一邊若無其事地用另一隻手扯開咬著他的離述。
    琉璃都看傻了，大哥你是沒有痛覺嗎？
    她都看到招財牙縫裏掛著的碎肉了，真的不痛嗎？
    梁元佑微微一笑，接著將離述重重地甩到一邊，被砸出一道弧線的離述哀嚎了一聲。
    “琉璃，我說過了，求狗不如求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琉璃看了一眼動彈不得的招財，冷冷地回望麵前色欲熏心的男人。
    “我想要你去死，麻煩快點謝謝。”
    梁元佑一怔，轉而又咧開嘴角開懷大笑起來。
    “琉璃，你真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女人了。”
    “跟了我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好油。
    琉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話你也對薛柔玉說過吧？”
    梁元佑嗤笑一聲，“這還真沒有，那個女人，我不過勾勾手指她就貼上來了。”
    真是畜生中的畜生啊······
    琉璃瞟到梁元佑後方的針線籮，那裏頭放了一把鋒利的剪子。
    她垂下眼幽幽地歎了口氣，“大爺，奴婢也很想信你的鬼話，隻是······”
    梁元佑意味深長地盯著她淩亂的衣領，“隻是什麽？除了要我去死，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琉璃冷不丁地伸出雙臂，梁元佑以為她還要扇自己的巴掌嚇得一激靈。
    沒想到琉璃隻是溫溫柔柔地攬住了他的脖子，琉璃邊說著邊慢慢貼近了梁元佑。
    “大爺，我不要您死了，琉璃想要的東西很簡單······”
    “你們全家一起去死一死好了！”
    琉璃猛地伸出右手想去抓針線籮裏的剪子，沒想到梁元佑猝不及防地抱著她往旁邊挪了一步。
    梁元佑握住她的手，壞笑著幽幽道：“這個也不行，你再換一個······”
    但還沒等梁元佑再說出油得能炒三盤菜的霸道語錄，倒在一邊挺屍的離述又猛地跳起來咬住了梁元佑的右手。
    好死不死還是剛剛那個位置，新傷加舊傷，皮厚如梁元佑也不由得痛呼出聲。
    琉璃看準機會拿到針線籮裏的剪子，絲毫沒有停頓地插進了梁元佑的胸膛。
    濺出的幾滴血點綴在琉璃白皙的臉上，像是雪地裏綻開幾朵紅梅。
    恰有一滴落在了琉璃的眉心中間，襯得她像一尊嗜血的邪神。
    “梁元佑，清醒些了嗎？”
    明明仰著頭的是琉璃，梁元佑卻隻覺得自己是跪伏在琉璃麵前的。
    他心跳漏了一拍，腦子卻響起了從未有過的轟鳴聲，吵得他頭痛欲裂。
    梁元佑猝不及防地落了一滴淚，那滴淚無聲地砸在地上，卻好似在梁元佑心上開了一個大洞。
    他被琉璃折服了，他願為她俯首稱臣。
    ······
    最後梁元佑是捂著胸走的，他的右手還滴滴答答地流著血。
    “爺，您怎麽受傷了！”
    墨棋低聲驚呼起來，琉璃姑娘和大爺玩得這麽花的嗎？
    梁元佑今日穿的是玄色衣裳，一直到出了西跨院，他右手上的血才捂不住地滴落在地，被墨棋看了個正著。
    他冷冷地瞥了墨棋一眼，對方立馬會意地閉上嘴。
    梁元佑又最後回望了一下琉璃所在的方位，扯下衣袖上的布料裹住滴血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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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後頭走，看見有血就擦幹淨。”
    墨棋默默點頭，大爺還真是會憐香惜玉，不想讓旁人知道他是在西跨院受的傷。
    不過他跟在梁元佑身後走著走著，卻發現血滴的位置時不時會變換一下。
    好家夥，大爺身上還有別的傷口，琉璃姑娘下手真夠狠的！
    墨棋默不作聲地打了個冷顫，原以為他們主仆二人能悄無聲息地回到書房，卻沒想到來了隻攔路虎。
    “請大爺安。”
    說話的聲音嬌滴滴的，墨棋偷偷看了一眼，是個美貌的婢女。
    這種投懷送抱的戲碼墨棋跟在梁元佑身邊看得多了，在一旁默默等著大爺把她趕走。
    梁元佑掃了麵前的女人一眼，一言不發地掠過她抬腳就要走。
    在他經過之時，雲雀卻嗅到了一絲血腥氣。
    “大爺，您受傷了？”
    梁元佑垂眸看向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雖然成功得到了男人的關注，但雲雀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種感覺，好像被什麽猛獸暗中盯上了一樣······
    她咬了咬唇，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開口道。
    “大爺不是從琉璃姐姐那出來的嗎？難道是琉璃姐姐哪兒出了什麽紕漏？”
    “琉、璃、姐、姐？”
    梁元佑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雲雀對琉璃的稱呼，雲雀眸光一閃，小雞啄米般點頭。
    “奴婢和琉璃姑娘是一塊來梁府的，來了梁府後也一直住在一起。”
    同住下人房裏，雲雀這話某種意義上也不算錯。
    梁元佑盯著她思索了片刻，“這麽說，你和她很熟？”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琉璃，雲雀一狠心還是閉著眼點了頭。
    梁元佑笑了，眼中閃著雲雀讀不懂的暗芒。
    男人伸出左手遞到她麵前，“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名叫雲雀。”
    聲音婉轉動聽，像是隻善於高歌的鳥兒幻作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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