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情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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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確定我才要出去找,不然要你幹嘛!”
琉璃瞪了奚行昭一眼,轉而打開那柄折扇端詳起來。
上頭題著四個大字——“上善若水”,其字跡神采飛揚,龍飛鳳舞,看得出這手字的主人定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琉璃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都沒從扇麵看出什麽信息來,更別提拿著這柄折扇去找人了。
奚行昭看她緊皺眉頭,十分困惑的小表情不免有些想笑。
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想一出是一出的。
就算有信物又如何,天下之大,她能知道去哪裏找人?
不過很快琉璃就放下了手裏的扇子,拿起旁邊的手帕,上頭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
琉璃摩挲了幾下手裏的料子,雙眼發光道:“這是銀月紗,普天之下隻有香河州盛產。”
香河州?
奚行昭聞言一怔,隻因他的外祖家就住在香河州。
奚家被滅門的消息現在估計也傳到香河州了,若是他隨這姑娘一道去香河州,說不定能求得外祖父的幫忙,派人查出奚家被滅門的罪魁禍首。
奚行昭眸色一沉,他爹和他娘向來與人為善,從未聽過他們有什麽仇家。
奚家毫無征兆地一朝顛覆,他到現在還不知隱藏在背後的仇人是誰。
琉璃見他不吭聲,以為是他不願意護衛自己去香河州,她沒好氣地踢了踢旁邊的男人。
“難道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琉璃慢條斯理地往椅背上一靠,微微抬起頭看向正做思考狀的奚行昭。
“啞巴了?說話!”
奚行昭半垂著眼,看向窩在椅子上暗暗瞪著他的琉璃,在對方隱含不滿的目光下他緩緩地搖了頭。
“抱歉,恕奚某不能從命。”
雖不知這裏地處何處,想來離遷安城不會太遠。
他傷勢還未好全,再帶上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琉璃,恐怕半路上就會被那夥人劫殺了。
琉璃性子如此蠻橫,想來也是被家人嬌養著長大的。
她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又怎能恩將仇報呢?
不過琉璃可不知道他心裏的顧慮,聽了這話她氣得眼睛都瞪圓了,還不等她開口責問,奚行昭已然低眉順眼地進了廚房。
這位前二十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翩翩公子在這段時日也算練出來了,不過琉璃馬上連小命都不保了,自然不會被他這些小恩小惠收買。
琉璃氣呼呼地吃完了奚行昭做的飯,在飯桌上挑三揀四,不是嫌這個菜淡了就是嫌那個菜鹹了。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奚行昭對她的無理取鬧居然照單全收,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太可惡了!”
琉璃猛地一拍桌子,將手邊奚行昭端給她的梅子茶都震出了好些。
不過她並沒有使喚奚行昭進來擦桌子,這軟硬不吃的木頭樁子她現在看了就來氣。
“咕咕!”
主人最近心氣不順,一向貪玩的小刁都好些天沒敢偷溜出去了。
見琉璃一個人躲在屋子裏生悶氣,它窩在琉璃的腳邊扒拉起了琉璃的衣擺。
琉璃把麵前的桌子想象成奚行昭狠踹了幾腳才算解氣了,抱起小刁就是一頓揉搓。
“小刁,那個木頭樁子還沒你聰明呢,跟聽不懂人話似的!”
琉璃沒好氣地抓著小刁抱怨了好一會兒,耳朵都快起繭子的小刁弱弱地叫了兩聲。
一隻雪白的小爪子指了指旁邊的櫃子,琉璃見它動作,若有所思地盯著櫃上的一處。
芙珍是個當之無愧的好娘親,這些年得的所有好東西都往閨女房裏堆,其中自然不乏能讓奚行昭對琉璃言聽計從的東西。
琉璃吧唧一口親在小刁的腦門上,腳步歡快地奔到了櫃子前。
她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個小木盒,木盒被一張陳舊的紙條封著。
封條上的字跡隨著時間的流逝模糊了不少,但若是仔細辨認下還是能隱約看到“······情蠱”二字。
正當琉璃準備揭開封條的時候,趴在她肩上的小刁卻莫名其妙地直起了身子,還咕咕嘰嘰地叫喚起來。
琉璃又不能讀心,隻以為是小刁在屋裏待煩了,打開窗子將它拋了出去。
“好了別吵了,出去玩兒去吧!”
小刁還想再叫,它麵前的窗子卻被琉璃無情地關上了。
“咕咕······”
小刁的咕唧聲被隔絕在外,琉璃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手裏的小木盒裏了,自然沒留心愛寵異樣的表現。
封條早被琉璃暴力撕毀了,小木盒正中央靜靜地躺著一隻粉色的小甲蟲。
琉璃找了根木條戳了戳它,那隻粉色甲蟲像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這東西不會失效了吧······”
琉璃小聲嘀咕了兩句,但她對她娘芙珍的信任度不是一般的高。
當初芙珍一連拿了好多隻裝著各種效用的蠱蟲給她,她唯獨對情蠱不屑一顧。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用上這東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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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在心內感歎著,手在桌子下笑眯眯地打開了小木盒。
剛剛像是死了一樣的粉色甲蟲這時活過來了,奚行昭隻覺頸後微微刺痛,等他下意識地伸手往後一抓,卻什麽也沒捉到。
那隻蠱蟲早就完成使命隱於奚行昭體內了,這時琉璃才捧著臉抬頭看他。
“奚行昭,我要你保護我去香河州。”
這男人體內的蠱蟲已然生效,現下恐怕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她提什麽要求對方都會答應的。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男人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好。”
這刁蠻任性的女人執意送死,他可沒義務阻攔對方。
奚行昭麵色如常地落座在琉璃對麵,要求被滿足的琉璃也沒再找他茬兒,兩人安安靜靜地用完了這頓飯。
第二天清晨,琉璃先是將自己收拾好的包裹塞到了奚行昭手裏,然後一臉煩悶地進屋捉小刁。
昨夜她放小刁出去玩,誰知對方居然在窗戶底下待了一夜,還一直咕咕嘰嘰叫個不停。
琉璃一把薅住小刁的後脖頸,看著被小刁扒得亂七八糟的櫃子來了氣,賞了它一個腦瓜崩。
“做什麽妖呢!再不走我就放你一隻貂留在這兒了!”
小刁委委屈屈地縮著腦袋,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被自己找出來扒拉到地上的小木盒。
上頭寫著明明白白的兩個大字——“情蠱”。
不過琉璃沒留意到自己腳邊的東西,一抓到小刁她就帶著對方出了門,自然也錯失了第一時間搞清楚狀況的機會。
門外的奚行昭冷眼看著這一主一寵吵架,誰知生氣的琉璃敵我不分,還給了他一杵子。
“你這人怎麽一點眼色都沒用,看不到我嘴巴渴了嘛!”
嘴巴渴能看出來?
奚行昭麵不改色地掏出水袋,心裏已經在盤算要在琉璃哪隻手腳上開個口子了。
到時別說是水,他得親眼目睹這惡劣的女人渾身的鮮血流盡才算完······
······
“真是奇了,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居然一連來了好幾波客人。”
原先在門檻上半蹲著拿海碗喝茶的小二站直了身子,滿臉堆笑地迎上了停在店門口的馬車。
“客官,您幾位啊?”
還不等那帶著鬥笠氣度不凡的男人開口,馬車裏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愣在那兒做什麽,還不過來把本姑娘扶下去!”
小二聞聲望去,謔,好一張明豔動人的臉,就是脾氣嘛······
眼見著男人一言不發地將那姑娘扶下馬車,旁邊站著的店小二立馬收回自己的視線低下頭。
男人剛剛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他從五歲上就在客棧裏摸爬打滾,什麽樣的人惹不得再清楚不過。
不過今日這狀況他不想惹也得惹,小二為難地看著櫃台前的二人。
“抱歉客官,小店就隻剩了一間上房,實在騰不出多的。”
琉璃一聽這話皺起了眉頭,掃了一圈麵前破破爛爛的客棧。
“你騙鬼呢,這兒這麽偏,怎會沒有多餘的空房?”
小二聽了這話隻得賠笑臉,“真真是巧了,昨天夜裏來了一夥人,將小店的房間都住滿了。”
還不等琉璃再度發問,奚行昭已然從荷包裏拿出一角銀子遞了過去。
“我睡馬車裏。”
這些天在路上奔波,奚行昭又不敢明晃晃地走大路,許是因為他的謹慎行事那夥人居然沒再出現。
但奚行昭並未因此放鬆警惕,快到香河州的地界了,他須得好好養養心神才行。
聽了這話琉璃倒是沒再多說什麽,一把從他手裏拿過自己的包裹就蹬蹬蹬跑上樓去了。
琉璃身上的打扮還沒換過,行動間銀飾叮當作響,小二不自覺地看向了那道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
“準備些熱水。”
奚行昭又從錢袋裏取出銀兩,銀兩與櫃台相觸發出的細微聲響把出神的小二喚了回來。
還不等小二應聲,上樓的那個姑娘又蹬蹬蹬跑了回來。
她握著欄杆往下喊:“再給本姑娘燒桶熱水來!”
店小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誒!”
他麻溜地收了櫃台上的銀子就往後院跑了,這一男一女關係古怪,不過與他無關,他隻要有銀子賺就行。
店小二跑到後院劈柴燒水的時候,客棧的掌櫃正衝著一個身著玄衣的男人點頭哈腰。
“公子有事隻管吩咐小的,怎好勞煩您親自動手呢。”
“小龍,你來給公子打下手!”
店小二,也就是掌櫃口中的“小龍”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這老貨惦記那些人的賞錢又不敢自己上前,就會拿他做擋箭牌!
不過想是這麽想,小龍還要靠掌櫃的吃飯,自然不敢違拗他的命令,放下手裏的柴火湊到跟前去。
“不必了,憐兒隻喜歡本座親自動手為她做的吃食。”
玄衣男人慢條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一雙潔白如玉的手。
眼睜睜看著那雙手拿起了菜刀,小龍在一旁暗暗咂舌,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情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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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有個要為女人做飯的男人,外頭還有個甘願自己睡馬車的男人。
見男人不欲他們在一旁礙事,掌櫃的又揮揮手將小龍趕到了院子外頭,轉而自己在那滔滔不絕地奉承起了男人。
“呸!真真是睜眼說瞎話,那蘿卜絲切得歪七扭八,土豆連皮也不削,吃了準鬧肚子!”
小龍一麵劈柴一麵在心裏回想昨夜這夥人來時的情景。
那位玄衣男人生得一張美到雌雄莫辨的臉,他口中的“憐兒”臉上戴著麵紗,雖看不清麵容,但從她的身段就能斷定為一個美人兒。
想到憐兒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小龍嘿嘿笑了兩聲,一臉蕩漾地把熱水抬到了琉璃房門前。
“姑娘,熱水給您端來了。”
琉璃正倚在窗前看著下頭的馬槽,破舊不堪的馬棚裏擠了好些精壯的駿馬。
聯想到店小二剛剛說的話,琉璃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她和奚行昭隻在這住一晚,應當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抬進來吧。”
琉璃懶洋洋地窩在椅子上沒起,這些天日夜兼程地趕路,她現在急需一桶熱水回血。
奚行昭不在,小龍不動聲色地掃視了窗前的琉璃一番。
要他說這樣刁蠻的姑娘也別有一番風味,若能被他擺弄······
琉璃連頭也沒回,“眼珠子不想要了?”
小龍心神一震,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木桶。
這姑娘腳步虛浮,脾氣暴躁,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功夫的,自己這才敢多瞄兩眼。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小龍猛地低下頭,不敢再拿自己的眼珠子在琉璃身上打轉。
不過琉璃顯然沒有輕拿輕放的意思,她笑眯眯地回過頭盯著小龍。
“來。”
她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向小龍招了招,男人拚命咽了咽口水,呆愣了半晌還是沒忍住上前了兩步。
誰料他兩隻腳剛一動作,琉璃就朝自己的掌心吹了口氣,揚起的不知名粉末全被沒設防的小龍吸了進去。
“咳咳!剛剛那是什麽!”
緩過氣來的小龍驚恐地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通,但越是沒有異樣他就越是驚慌。
琉璃咯咯笑了起來,清脆的女聲像是鈴鐺一樣回蕩在這個陳舊的房間裏。
“是什麽?不過是一些······”
琉璃邊說著邊站起身來,她往前進一步小龍就恐慌地往後退一步。
直到小龍跌坐在房間外頭,琉璃才笑盈盈地開口說道:“讓你少私寡欲,無思無慮的東西罷了。”
話畢,琉璃已然將房門關緊了,徒留費解的小龍還坐在地上。
少私寡欲,無思無慮······
那是什麽意思?
不過即使小龍現在一時半刻體會不到這兩個詞的意思,他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
小龍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又不敢敲門打擾裏頭的姑奶奶,惹惱了她萬一又給自己下什麽亂七八糟的藥怎麽辦?
沒了主意的小龍一時間急得團團亂轉,直到最裏間的那扇門被打開,一個白衣黑發的女人從裏頭款款邁步走出。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麵無表情的婢女,一左一右像是木樁一樣釘在她旁邊。
此時的小龍哪裏還有那些浮想聯翩的小心思,他本就生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不然也不能把猥瑣的內在隱藏得這麽好。
慕憐兒本就心善,一路走來就是見到沿街乞討的可憐人都要叫停馬車給他們銀兩。
現在麵前就擺著一個神色惶惶的小龍,她又怎可能一言不發從他身旁掠過。
“您是遇上什麽難處了嗎?”
小龍自知自己不敢招惹裏頭的人,但若是換做這位可就不一樣了。
他眼皮一耷拉就開始叫屈,“小的辦事不力,惹惱了裏頭的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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