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情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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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這前頭是不是就到招搖宗了?”
    被叫住的大娘回身一看,隻見一麵容姣好的漂亮姑娘俏生生地站著,手邊還攙著一個戴著鬥笠看不清臉的高挑男子。
    “是是是,你們也是來找憐兒姑娘救命的吧?”大娘一聽到他們要去招搖宗,就猜到麵前的二人肯定是遇上什麽難處了。
    招搖宗裏的憐兒姑娘菩薩心腸,經她手救下的人不計其數,兼之其心懷大愛,無論男女老少,隻要求到她麵前,就定能得到對方相幫。
    漂亮姑娘,也就是琉璃聞言神色低落,一臉憂愁地望向靠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哥哥前段時日不知得了什麽怪病,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再過幾日恐怕連路都走不得了······”
    此言一出,那個高挑的身影搖搖欲墜,兩兄妹靠在一處兒好不可憐。
    大娘也是個心善的,聞言立馬熱心腸地拉著他們兄妹二人到了一列長隊末尾。
    “這些······”
    琉璃望著看不到頭的隊伍有些頭痛,卻不料大娘握著她的手拍了拍。
    “這些都是來找憐兒姑娘救命的,你帶著哥哥耐心等等,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就能排到你們了。”
    是······嗎?
    琉璃眉宇間的煩躁一閃而過,原想著扮成病入膏肓的可憐人潛入招搖宗,沒想到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看樣子······
    琉璃踮踮腳看清了人頭攢動的盛況,幽幽歎了口氣,且得好等呢。
    等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的琉璃扯了扯和奚行昭手腕相連的白繩,後者雖一言不發,也還是悄無聲息地拍了拍琉璃的手。
    不過正當琉璃無聊到低頭看螞蟻搬家時,前方的隊伍卻莫名躁動起來。
    人人都交頭接耳,一直到半炷香的時間過後,琉璃才聽清已然傳到隊伍末尾的話。
    “憐兒姑娘出來了!”
    這些人口中的憐兒姑娘指的是和琉璃有過一麵之緣的慕憐兒。
    琉璃沒想到奚行昭記性那麽好,那些人袖口處的雲紋他居然能和發帶上的對上號。
    她低著頭,看著繡著雲紋樣式的衣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直到在琉璃麵前停住腳步。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慕憐兒微微蹙著眉,能讓她看著心裏煩躁不安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而麵前的女人······
    琉璃施施然抬起頭,雖貌美卻並不是慕憐兒想象中的那張臉。
    “憐兒姑娘哪裏的話,我家離招搖山甚遠,和哥哥坐了幾天幾夜的馬車才找到這裏求姑娘救命來了。”
    慕憐兒眸色一凝,“你怎麽知道我就是慕憐兒?”
    還說她沒見過自己,騙鬼呢?
    琉璃不慌不忙地開口道:“憐兒姑娘盛名在外,人人都讚你是救世的活菩薩。”
    慕憐兒聽著這恭維的話心裏舒暢,眼中的審慎散了不少。
    “我打眼一看,就屬您佛光普照,與常人不同,自然能認出您就是憐兒姑娘了。”
    佛光普照?
    有這麽稱讚人的嗎?
    跟在慕憐兒身後背著藥箱的楚潯沒忍住勾了勾嘴角,不過前方的慕憐兒顯然沒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
    “你在這兒等著,可是有求於招搖宗?”
    慕憐兒知道,這些可憐人都是聽聞了自己的美名,特意尋上招搖宗的。
    在她來到招搖宗以前,招搖宗還是個名副其實招搖過市的腐壞宗門,惡名昭著到路人都要繞著招搖山走。
    要不是自己洗刷了招搖宗的汙名,招搖宗哪裏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過?
    琉璃聽出了慕憐兒話裏的自滿,她暗暗瞟了麵前的女人一眼。
    上次見麵時慕憐兒雖然假模假樣,善心泛濫,但不至於像今日這般······
    “你有什麽難處,說來聽聽?”
    慕憐兒輕飄飄地撂下這句話,就微微抬起下巴,等著麵前的琉璃和求她幫忙的人一樣,抱著自己的大腿哭訴。
    琉璃在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還掛著哀愁的表情。
    “我這哥哥不知得了什麽怪病,還請活菩薩憐兒姑娘幫幫他!”
    又一次聽到“活菩薩”三個字,楚潯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慕憐兒聽到身後的動靜卻沒回頭,隻是臉色難看了幾分。
    楚潯是卿寂的心腹,又是神醫穀的親傳子弟,自己能得到今日的地位,楚潯功不可沒。
    琉璃好似沒看出她對楚潯的顧忌似的,朝慕憐兒拱手。
    “還請憐兒姑娘大發慈悲,救救我這可憐的哥哥!”
    眾目睽睽之下,慕憐兒也不好拂袖而去,畢竟是她先停下來同琉璃說話的。
    “將他們送進招搖宗。”
    話畢,慕憐兒身後就站出兩個身著宗服的兩個女弟子,“是。”
    於是琉璃就在旁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後門。
    “請二位在此稍作休息,憐兒姑娘忙完外頭的事就會來給公子醫治了。”
    外頭的事?
    琉璃看著麵前兩張死人臉沒有出聲,甫一進來就打草驚蛇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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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房內隻剩她和奚行昭了,她悄咪咪湊到男人耳邊。
    “你說,慕憐兒不待在招搖宗受人供奉,跑到外頭去幹什麽?”
    奚行昭伸出指尖在琉璃手心比劃著,琉璃靜靜地等他寫完那個字——“等”。
    不是,這要你說嗎?
    琉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渾然不知慕憐兒正帶著人往急匆匆往城外趕去。
    “憐兒姑娘來了!”
    雖話裏的內容一模一樣,但城外人的語氣卻比等在招搖宗外的虔誠百倍不止。
    慕憐兒甫一出現,所到之處眾人皆跪地相迎。
    “都起來吧,趙大娘今日情況可有好些?”
    打頭的裏正老淚縱橫地從地上爬起來,隻因慕憐兒詢問的趙大娘正是他的老妻。
    “內人昨夜就發起了燒,現下連水米都喂不進了。”
    慕憐兒臉色一白,她身後的楚潯也是神色凝重,幾人快步進了村尾的茅草屋。
    趙大娘嗬嗬喘息,本已被慕憐兒用靈藥治好的瘡又生出了許多膿水。
    偏那顆大瘡還生在趙大娘臉頰上,看著可怖非常。
    慕憐兒抽出帕子捂住口鼻,這屋裏門窗緊閉,氣味難聞得很。
    “楚潯,你上前去看看······”
    還沒等慕憐兒說完,楚潯已然背著藥箱蹲在了趙大娘床邊。
    他先是翻看了趙大娘的眼皮,然後看她的舌苔。
    “怎麽樣?嚴重嗎?”
    慕憐兒強忍著惡心上前兩步,哪料楚潯居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又冷著臉把起了趙大娘的脈。
    “浮脈。”
    慕憐兒一怔,沒聽懂楚潯的意思,後者卻轉過身怒不可遏地盯著她。
    “慕憐兒,那靈藥你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
    趙大娘臉上的瘡本不至於危及性命,隻是長在臉上不太美觀罷了。
    楚潯給她配製的藥方起效慢,趙大娘等不及又私下裏求了慕憐兒。
    也不知慕憐兒哪裏來的自信,居然偷偷摸摸給了趙大娘一顆丸藥,說可治百病。
    趙大娘吃下後臉上的瘡居然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僅僅隻過了三日,趙大娘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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