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何棄療20
    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與其說是場慈善晚宴，更像是政商名流們的名利場。
    這種場合······
    搞不好裴域也會來。
    琉璃腳步有些遲疑，她身側的柏韞序感覺到了。
    “怎麽了？”
    琉璃微低下頭，她身上穿著的這條裙子比擺在櫥窗裏的那條還要華麗。
    淡紫色的薄紗上用珍珠和鑽石裝飾，每一寸都服帖到像是為琉璃專門定製的一樣。
    她摸了摸頸間與禮服同色係的鑽石項鏈，收斂心神。
    這不隻是個簡單女伴該有的待遇，更何況柏韞序是誰，何至於讓她一個心理醫生打兩份工。
    還有今天莫名的體檢之旅，琉璃總覺得或許有什麽地方被她忽略了。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暫且不談，琉璃現在可以確定的是——
    柏韞序好像······喜歡她？
    出差，住宿，宴會······
    都像是他想拉近兩人距離的把戲，那事情就很好辦了。
    琉璃朝看向她的柏韞序微微一笑，後者眸光一沉。
    琉璃很漂亮，這是柏韞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能確定的事。
    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漂亮人不知凡幾，就連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沒有一個······
    沒有一個有比琉璃還璀璨奪目的眼睛，像是燃著火，又像是一片湖。
    與她對視的人，都難免失神片刻，那是靈魂也跟著顫栗的感受。
    “柏少應該知道，我向······前東家離職的時候不是很愉快。”
    柏韞序顯然調查過她，不然不會在第一次見麵時特意提到裴域。
    果然，柏韞序聽到他的話動作一頓。
    琉璃半垂下眼，卷翹濃密的眼睫像是一隻蝶。
    她的聲音低落下來，提起那個前東家對她來說不是件開心事。
    “如果裴域······”
    在宴會上發瘋，這種事他一定做得出來的。
    柏韞序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語，他將女伴垂落在肩上的發絲撚起，挽至耳後。
    在琉璃想躲開之前先一步撤回了手，仿佛剛才那一係列動作都純粹出於紳士的禮節。
    “放心，裴家騰不出人來參加今天的宴會。”
    事態的發展確實如柏韞序所料，裴域不肯接受一個小了他二十餘歲的弟弟或妹妹。
    裴淮明的希望落空了，他將女人送去醫院，連帶著裴域一起。
    精神病人，本就該關在籠子裏，以免在外亂吠咬人，不是嗎？
    他帶琉璃參加宴會，當然不是為了在裴域麵前炫耀。
    低級。
    “吃點東西，我叫孟冉跟著你去玩一玩。”
    琉璃悶在家裏難免會想東想西，柏韞序隻是帶她出來散散心，而已。
    柏韞序分明沒再做出出格的舉動，但琉璃就是莫名感覺整個人都被一層看不見的霧裹住了——
    名為“柏韞序”的霧。
    “嗯。”
    話一說出口，連琉璃都訝異自己的乖巧。
    或許是柏韞序說話的語氣十足耐心，就算她現在扭頭就走也可以。
    也或許是那層霧，揮揮手就能散掉的東西，很難讓人升起戒備之心。
    柏韞序看著人走了，在遠處三三兩兩的人才圍了上來。
    “柏總。”
    柏韞序向圍上來的人點頭示意，沒有一個人過問剛剛離開的那個漂亮女人。
    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今天之前的宴會都是柏韞序孤身一人參加，所以能被他引著進來的女人，重要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不是能作為談資貿然開口的存在，索性都不自找麻煩。
    ······
    琉璃撿了幾塊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坐在角落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坐在她對麵的孟冉也穿著禮服，不過是剪裁利落的簡約款，比起琉璃身上的活動自如了不少。
    這些小蛋糕看著漂亮味道一般，琉璃吃了兩塊填填肚子就放下了小叉子。
    孟冉今天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雖然琉璃和她認識沒多久，不過在去醫院之前孟冉對她可以算是熱切。
    “孟秘書不開心？”
    琉璃眨了眨眼，她今晚畫了點淡妝，眉眼出彩的人不需要過多的修飾，簡單描繪更顯明豔。
    還不算熟絡的兩人問這種話難免有些冒昧，但琉璃就是對孟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孟冉扯了個笑，“餘小姐看出來了？我偶爾會暈車。”
    今天基本上半天都在路上奔波，更何況琉璃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她預料不到的，難免心緒不寧。
    琉璃做過顱腦手術，至今腦袋裏還有沒清除幹淨的淤血。
    是什麽導致的呢？
    意外，還是······
    孟冉拒絕去想那個最糟糕的可能，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對她來說無比重要的人，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琉璃看著陷入沉思的孟冉胡亂點了點頭，或許孟冉是真的暈車，但這絕不是她異常沉默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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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沒有追問下去，沒必要去逼一個不願說實話的人，得到的隻會是另一個謊言。
    她抬起頭隨意一瞥，不瞥不要緊，一瞥卻讓琉璃看見了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人。
    那個戴著廚師帽站在一大隻火腿前的人顯然也看見了她，兩人眼裏俱是震驚。
    ······江詩妤？！
    江詩妤猛地戴上口罩快步出了宴會廳，顯然不想和昔日同僚敘舊。
    這可不像她的作風，琉璃在這兒都快無聊死了，現在有了個現成的熱鬧她不湊就不是琉璃了。
    “孟秘書，我去下衛生間，馬上就回來！”
    還沒等孟冉回過神來，琉璃已經一陣風似地跟著江詩妤出了門。
    放在今天之前琉璃說什麽也能追上前麵的人，不過腳下的高跟鞋顯然影響了她的發揮。
    她看著即將消失在拐角處的那頂廚師帽，深吸了一口氣大喊一聲。
    “江詩妤，你跑什麽，我是來還你錢的！”
    ······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琉璃喘著氣走到江詩妤麵前，“你幹嘛見我就跑啊？不知道還以為你欠我錢呢。”
    江詩妤早跑熱了，她一把拽下廚師帽拿在手裏給自己扇風。
    “你不追我我怎麽會跑？”
    “你不跑我怎麽會追你？”
    兩人大眼對小眼對看了一會兒，琉璃此刻才看清了江詩妤身上的打扮，領口處還繡著這家酒店的店名。
    “你不是營養師嗎，怎麽跑到酒店裏當大廚了？”
    江詩妤一把捂住領口的刺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你懂什麽，我這是······”
    “又臥底，你跑到宴會裏是準備蹲誰啊？”琉璃起了興趣，湊到江詩妤旁邊，“你那個老板還沒放棄叫你潛伏進柏家啊？”
    真是人傻錢多，派這麽個傻白甜當臥底。
    江詩妤演技實在太爛，況且三分之二的時間她的爛演技都不在線。
    她聽到琉璃戳穿了她的身份，眼珠子瞪得溜圓。
    “你、你、你······”
    “我、我、我怎麽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臉上寫著兩個大字啊？”
    江詩妤胡亂摸索著自己的臉，琉璃又在胡說，她出門前明明照過鏡子的，哪兒來的字。
    琉璃勾起唇角，一字一頓道：“笨、蛋。”
    江詩妤氣得跳腳，“你罵誰是蛋呢？！”
    ······就兩個字還能搞錯重點，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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