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何棄療25
    也許是鍾邈想向琉璃證明自己沒有那麽賤，總之第二天琉璃沒再看見他。
    她睡到下午才睜眼，沒人敢來打擾她。
    開玩笑，昨晚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鍾邈綁來的是個祖宗。
    連老板都要看琉璃臉色，他們有幾個膽子敢往前湊。
    不過這些人裏不包括很不會看人眼色的阿和，琉璃在裏麵叫人。
    她餓了，要吃東西。
    聽到動靜的人都不敢去，鍾邈出門了，萬一誰刺激到裏麵的小祖宗，就算掉一根頭發絲鍾邈回來也把人活剝了。
    阿和看不慣他們畏畏縮縮的，一把奪了餐盤敲門進去了。
    琉璃劃拉著盤子裏的東西，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阿和。
    “鍾邈呢？”
    “走了。”
    琉璃被阿和的話一噎，後者看到琉璃難看的臉色撓了撓頭。
    “鍾少回a市了，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琉璃聽完阿和的補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已經兩天了，柏韞序應該發現她不見了吧。
    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柏韞序查到是鍾邈綁了她，找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她點了點桌子，“我想見江詩妤。”
    阿和眨了眨眼，看樣子不清楚她說的人是誰。
    “就是和我一起被你們綁過來的那個，我還叫你用繩子綁著她的女人。”
    琉璃和阿和比劃了下，後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哦，你是說那個想報警的女人啊。”
    阿和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連頓都沒頓，聽清楚他在說什麽後琉璃的頭皮瞬間一麻。
    她的表情僵住了，“你、你們把她怎麽了？”
    阿和沒吭聲，隻是用一種莫名憐憫的表情看著琉璃。
    他的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什麽，但琉璃完全聽不見。
    耳鳴聲伴隨著鼓點似的心跳聲在她耳邊炸開，琉璃痛吟一聲捂住了頭。
    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
    琉璃再次恢複意識後已經是晚上了，房間裏沒點燈，她什麽也看不見。
    她捂著額頭支起身子，正想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時，卻突兀地感受到一種怪異。
    有哪裏不太對······
    琉璃竭力保持冷靜，又摸了摸手底下的櫃子。
    不是她的錯覺，這個櫃子，或者說這個房間——
    不是她暈倒前所在的位置。
    “嗬。”
    一個男人的輕笑聲響起，琉璃訝異於聲源離自己之近。
    但沒等她分辨那道聲音是誰的，男人已經伸出兩根手指攥住了她的下頷。
    “真厲害啊餘琉璃，鍾邈為了你敢和柏韞序叫板，被他家裏人打得半死也不肯吐露你的位置。”
    這個聲音······
    琉璃猛地掙開了男人的手，她聽出來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人是裴域。
    “你可真夠有本事的，短短幾個月時間在外頭招惹了那麽多人······”
    裴域被琉璃一臉厭惡地甩開也不生氣，反而撫掌冷笑。
    琉璃知道他的變態性子，根本不和裴域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她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不過眼前太黑，她沒找準位置砸偏了。
    裴域看著躺在地上的枕頭挑了挑眉，琉璃可不是會對他手下留情的主。
    “怎麽？幾個月不見知道還是我最好了是不是，都舍不得砸我了······”
    惡心死了······
    被裴域纏上就像是放了條蛞蝓在身上，濕乎乎黏噠噠。
    這種東西就應該撒把鹽給它融了！
    琉璃從床上爬起來想開燈，但她不知道裴域就站在她手邊，兩人撞了個滿懷。
    裴域手忙腳亂地接住撲過來的琉璃，這下連他也發現不對勁兒了。
    “你······”
    琉璃推開裴域自己跌跌撞撞地站穩了，她摁開床頭的開關——
    沒反應。
    琉璃不信邪又嚐試了兩回，還是沒反應。
    更準確一點說，沒反應的可能是她的眼。
    “裴域······”琉璃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看不見裴域在哪個方位，隻能倉惶地選定一個位置。
    而那個位置和裴域所在的位置偏離了不是一星半點。
    琉璃臉色慘白，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時還是什麽也看不見。
    “裴域，外麵的天是黑的嗎？”
    當然不是，她剛被裴域搶回去沒多久，陽光傾瀉在房內，明明一切都明亮得不得了。
    裴域再次伸出手，他捧住了琉璃無措的臉。
    “是，天黑了。”
    “你騙人！”
    滾燙的淚珠砸在裴域的手背上，有一瞬間那一小片肌膚像是接觸到了岩漿。
    融化了裴域的皮膚，血管，一路侵蝕到他的心髒。
    琉璃從來沒在他麵前哭過，哪怕自己對她做再過分的事。
    明明自己那麽壞，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和別人說話，但琉璃從來沒因為他的舉動畏懼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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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雙眼睛始終燃著一簇不會熄滅的火。
    但現在，裏麵噙滿了淚水。
    裴域見過很多人哭的樣子，但琉璃和他們都不一樣，
    如果捂住她掉著大顆大顆淚水的眼睛，你甚至不會認為她在哭。
    她的嘴倔強地抿著，永遠不肯認輸，軟弱的眼淚當然也不會和她產生聯係。
    但琉璃現在確確實實哭了，她摸索著抓住裴域的袖口。
    “裴域，你帶我去看醫生······”
    她才不要、才不要——
    變成一個瞎子。
    ······
    琉璃從沒有這麽乖過，裴域被她拉著衣角，幾乎是自己走一步琉璃跟一步。
    雖然知道事出有因，但裴域的心情出奇得好，這種被琉璃需要的感覺是他從沒有體會過的。
    實在是······太美妙了。
    但這種好心情隻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抱歉裴少，餘小姐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建議您還是帶餘小姐去思源看看。”
    裴域臉色一沉，他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把琉璃帶了出來，結果麵前的人和他說要轉院。
    ······思源？
    琉璃聽到這兩個字從黑暗的恐慌中稍稍冷靜了下來。
    這個地方她去過，正是孟冉帶她去體檢的地方。
    坐在診療室的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裴域的臉色實在太陰沉，他生怕自己哪句話再惹惱了這位。
    但說錯總比做錯好，自己要真硬著頭皮接下來，出了什麽事就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了。
    “思源專研腦科，他們那邊有一位孔醫生······”
    不等醫生把話說完，琉璃不知道什麽時候鬆開了裴域的衣角。
    她的聲音重新鎮定了下來，“您說的人······是孔岐嗎？”
    思源休息室的牆上就貼著孔岐的海報。
    腦科，孔岐，體檢······
    琉璃越想越費解，這一係列的事情絕不可能隻是個巧合。
    孟冉背後的人是柏韞序，而柏韞序為什麽會讓自己去一個專研腦科的地方體檢。
    他知道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可是······
    “叩叩——”
    門外的人像是並不在意裏麵的人方不方便，擰開了門把手。
    失去了視覺，琉璃的聽覺被放大了數倍。
    她聽到了身邊的人，也就是裴域的抽氣聲。
    他在驚訝。
    驚訝什麽呢？
    “小璃！”
    短短兩天時間消瘦了不少的孟冉撲過來抱住了琉璃。
    是她沒看好琉璃，才讓人把她奪走了，自責幾乎要被孟冉的心啃食殆盡了。
    除了抱著琉璃關心的孟冉說話，就再沒人出聲了。
    坐著的裴域，和站在門外的柏韞序，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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