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
    金豆豎起小狗耳朵，東張西望也沒看到主人的影子。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埋下頭啃起了盆裏的大骨頭。
    “傻狗！就知道吃！”
    這下聲音離得更近了，金豆鬆開嘴裏的大骨頭，興奮地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找了半天，才扒拉出那顆發出主人聲音的珠子。
    “汪汪！”
    琉璃一臉嫌惡地把自己手裏的珠子拿遠了些，放在房裏的那顆現在被金豆舔得都是口水，畫麵都不清晰了。
    “笨狗！不許舔了！”
    “汪汪！”
    金豆好幾天都沒看到琉璃了，雖然琉璃離開乾元宗前的那晚揪著它的狗耳朵囑咐了好些話。
    但它隻是一隻小狗，小狗哪能聽懂那麽多話啊。
    它隻知道主人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留它一個看家。
    至於吃的喝的，每天都會有人給它送。
    有吃有喝的金豆隻焉了兩天就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見它開始玩球了，琉璃才通過珠子和它說話。
    這兩顆珠子同她腰間的玉牌一樣，可做溝通一用，不過金豆是隻狗，不會注入靈力，隻能是琉璃單方麵聯係它。
    臨行前一晚琉璃到底還是沒同意燕棲山的提議，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師兄為何三番五次對她釋放善意，但在琉璃看來······
    還是不能完全信任。
    隻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她可以透過這顆珠子時時看到金豆的狀況，再拜托溯月每隔幾天去探望一下，也就是了。
    琉璃隔著珠子又和金豆說了兩句，聽到外頭有些躁動就收了珠子推門出去了。
    此次乾元宗參加瑤池試煉的人數不算多，除了太虛真人手下的真傳弟子，就隻有十個不到的內門弟子。
    瑤池試煉難度不小，弟子貴精不貴多。
    剛剛琉璃聽到的感歎聲就是這些人發出的。
    “真漂亮啊，沒想到瑤光仙子洞府裏的天都比旁的地方美······”
    是美，層層疊疊的雲被落日染成一片瑰色，他們正穿梭其間，像夢裏的場景一樣。
    ······夢裏？
    琉璃腦海裏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隻不過它消失得太快，琉璃並沒來得及留下它。
    她緩緩吐了口氣，把站在仙舟最前方昂首挺胸的奇奇一把薅下來。
    “你以為你在演泰坦尼克號啊，掉下去怎麽辦？”
    “啾啾！”
    我是鳥，會飛噠！能撲哧撲哧飛很高的那種你懂不懂？！
    而且你說的那個太太妮妮號我連聽都沒聽過。
    “不懂，反正你老老實實跟好我，我少一根汗毛就拿你試問。”
    ？
    不是，這話對嗎······
    好像被關心了又好像沒有，如關，隻關了一點點。
    琉璃拎著懷疑鳥生的奇奇找到站在角落裏的慕流箏。
    “流箏師姐，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地方啊？”
    上一次的瑤池試煉當然不止燕棲山一個人參加了，同行的還有隻比他入門稍晚些的滄麟和慕流箏。
    心不在焉的慕流箏胡亂點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琉璃在和她說話。
    自從那日在太虛真人洞府聚集過後，慕流箏就總是時不時地發呆，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
    見琉璃看過來，慕流箏莫名有些心慌，將頭扭開。
    “快了，瑤光仙子的洞府實在太大，被隔做瑤池試煉的地方······”
    “等等！”
    琉璃微微睜大了眼睛，努力看清了遠處的幾顆小黑點，那仿佛是與她腳底下的仙舟差不多構造的東西。
    如果琉璃再站得高一些，高到足夠看清四麵八方朝一個方位聚集的各門派仙舟，就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早就進入那位瑤光仙子的領域之中了？！”
    慕流箏點了點頭。
    琉璃握緊手裏的欄杆，低頭朝身下連綿不斷的青山看去。
    果然，不愧是離成仙隻差了一步的女人，生前住的地方還真是寬闊得不得了。
    也幸好是這樣。
    趕來參加瑤池試煉的大大小小的門派不下百個，每個門派派出的弟子也沒有少於十個數的，因場地夠大，數以千計的人擠在一處倒還沒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丹華真人拍拍手，“來來來，乾元宗的挨個排好隊跟我走！”
    嘶······琉璃莫名冒出來一種自己不是在參加試煉而是在郊遊的感覺。
    “無極宗的！都給我站直溜兒的！”
    “星塵閣的都看過來，挨個報數，看看自己前麵後麵有沒有少人。”
    “天音門的把自己手上的東西都拿好了，給我不錯眼地看好了，別叫人動手腳了，聽清楚了沒！”
    “嘿，天音門的怎麽說話的，明明每次一打起來就你們家的弟子最陰！”
    “哼，我們天音門再陰能陰過你們萬象閣啊，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人坑了，防的就是你們萬象宗！”
    “明明是你們家的弟子心誌不堅，修為不夠，誰弱誰有理了還，要臉不要？”
    “你說誰不要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誰罵我我說誰，天音門也是沒人了，居然派你來帶隊，真是······”
    “找死是吧，老朽今日就奉陪到底！”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必再繼續往下說了，弟子們還沒打起來，帶隊的長老卻已經鬥得烏眼雞一樣了。
    “哎呦！你倆長沒長眼睛啊，快給我的小寶貝兒道歉！”
    那個喊話的長老抱著自己被誤傷到的靈寵， 可天音門和萬象閣打急眼了，哪顧得上和他道歉。
    於是一打十，十又打百，場麵就這樣亂了起來。
    琉璃看得眼花繚亂，大家修習的功法不同，打起亂戰來五光十色，跟燈光秀似的。
    在接下不知從哪兒飛來的白菜葉時，琉璃是真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荒誕感。
    她真的，是在參加修仙界十年一次的試煉盛會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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