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溫晁跌跌撞撞地衝出來，額頭上青筋暴起。
    溫氏弟子立刻圍上前，為首的修士抱拳道："公子，現在就攻打藍氏嗎？"。
    "打！當然要——"，溫晁的話戛然而止，一股劇痛突然從眉心炸開，像是有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腦髓。他慘叫一聲，雙手抱頭跪倒在地。
    "公子！"，溫氏弟子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扶，"您怎麽了？"。
    溫晁麵色慘白，冷汗浸透了衣襟。他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咒罵："那個賤人...給我下了契約...隻要一動攻打藍氏的念頭...頭就會痛..."，他艱難地喘著氣，"走...趕緊回去..."。
    溫氏弟子麵麵相覷，但不敢違抗命令："是！"。
    一行人匆匆架起溫晁，如同喪家之犬般撤離雲深不知處。溫晁被攙扶著上馬車時，回頭望了一眼藍氏山門，眼中怨毒幾乎化為實質。
    "黎漾..."，他低聲呢喃，"你給我等著..."。
    ......
    山門內，黎漾忽然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藍曦臣關切地問，手指輕輕拂過黎漾的衣袖，一道暖流隨即傳入。
    黎漾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怕是有人在罵我。"。她望向山門方向，"看來契約生效了。"。
    藍曦臣失笑，修長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入黎漾指縫，十指相扣："溫氏的人都走了。"。
    黎漾回握住那隻溫暖的手，拇指在藍曦臣手背上輕輕摩挲："嗯，我們回去吧。"。
    二人沿著青石小徑緩步而行，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雲深不知處的暮鍾響起，驚起幾隻白鶴，在晚霞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阿臣，"，黎漾忽然開口，"還是要盡快把剩下的陰鐵碎片毀掉。"。
    藍曦臣點點頭，眉間浮現一絲憂色："嗯。你覺得要不要讓忘機他們去找剩餘的陰鐵碎片？"。
    黎漾思索片刻："可以。這對他們是一次很好的曆練。"。
    藍曦臣讚同地看了黎漾一眼："與我想的一樣。"。
    他們來到一處岔路，藍曦臣鬆開手："我先去稟報叔父，你等我。"。
    黎漾點頭，看著藍曦臣走向藍啟仁的院落，自己則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推開窗，讓暮風吹散一室檀香，手指無意識地在窗欞上輕敲，節奏與遠處瀑布的水聲奇異地吻合。
    不多時，藍曦臣推門而入。
    黎漾回頭"先生怎麽說？"。
    藍曦臣走到黎漾身旁，與他並肩而立："叔父同意了。明日我便召集忘機他們商議。"。
    黎漾"嗯"了一聲，忽然伸手撫平藍曦臣衣袖上幾乎不存在的褶皺："這幾天應對這些事可累了。"。
    藍曦臣握住那隻不安分的手，輕聲道："有你在，不累。"。
    ......
    與此同時，十裏外的山道上，溫晁的頭痛終於緩解。他靠在馬車裏，臉色陰沉如水。
    他摸向心口，那裏似乎還殘留著銀光沒入時的寒意。"黎漾...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溫氏有的是破解之法..."。
    馬車顛簸前行，溫晁的目光穿透夜色，仿佛看到了不久後藍氏覆滅的景象。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而在雲深不知處的寒室內，黎漾忽然抬頭望向窗外，眉頭微蹙。
    "怎麽了？"，藍曦臣問。
    黎漾搖搖頭："沒什麽。"。但她還是抬手在窗欞上畫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符文，"隻是覺得...有些冷。"。
    藍曦臣了然，取來一件外袍披在黎漾肩上。
    夜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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