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滅暗星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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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的晨霧裹著寒意,李淳風捧著新繪的星圖疾步走向太史局。圖上那顆暗星在北鬥旁若隱若現,墨跡未幹的注腳寫著"主兵戈異動"。他剛推開大門,就見袁天罡蹲在院子裏,桃木杖蘸著朱砂在青磚上畫符,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倒懸的北鬥圖案。
    "昨夜西市又出事了。"老道頭也不抬,"三家銀號同時遭劫,守夜的鏢師全被點了啞穴,現場隻留下半枚沾血的銅錢。"他舉起一片碎銅,上麵赫然刻著西域的日月紋。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武媚娘的貼身侍女氣喘籲籲跑來:"李大人!武才人請您即刻入宮,說是..."侍女壓低聲音,"陛下書房的《開元占經》被盜,書案上留著張字條,畫著和星圖上一模一樣的暗星。"
    太極宮內,李世民臉色陰沉地盯著空蕩蕩的書架。案頭擺著半張染血的黃絹,上麵用朱砂畫著顆詭異的暗星,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欲知天機,子時慈恩寺。"武媚娘握著劍柄站在一旁,袖口還沾著夜露:"守衛說,盜書者身法極快,像會西域的縮骨功。"
    李淳風湊近細看,發現黃絹邊緣有細微的齒痕,像是某種獸類撕咬所致。他突然想起終南山天機觀裏那些帶著符文的青銅鎖鏈,後背一陣發涼。正思忖間,袁天罡匆匆趕來,手中攥著截斷裂的鐵鏈——正是從西市銀號現場找到的。
    子時的慈恩寺寂靜得瘮人,鍾樓的梆子聲驚飛一群烏鴉。李淳風剛踏進山門,就聽見藏經閣傳來打鬥聲。衝進去時,隻見三個蒙著黑巾的人正在翻找典籍,其中一人手中握著本殘破的《乙巳占》——正是父親李播的著作。
    "放下!"李淳風抽出算籌,這是他特製的防身兵器。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甩出套著鐵鉤的鎖鏈。打鬥間,李淳風瞥見對方腳踝處紋著北鬥圖案,與李墨如出一轍。千鈞一發之際,武媚娘破窗而入,長劍直取黑衣人咽喉。
    混亂中,黑衣人突然撒出一把毒煙。待煙霧散去,藏經閣內一片狼藉,書籍散落滿地,而那三人早已不見蹤影。李淳風在牆角撿到半塊刻著梵文的木牌,背麵隱約可見"羅睺教"三個字。
    "羅睺教?"袁天罡臉色驟變,"這是西域最邪門的教派,專以星象蠱惑人心,二十年前就與欽天監的大火有關聯!"他從懷中掏出本泛黃的冊子,上麵畫著各種詭異的星圖,其中一張與慈恩寺留下的暗星圖分毫不差。
    正當眾人研究線索時,太極宮方向突然燃起衝天火光。探馬飛奔來報:"陛下的觀星樓失火,火勢根本撲不滅!"李淳風心中一緊——觀星樓內存放著自高祖以來的所有天象記錄,若付之一炬,許多秘密將永難揭開。
    趕到觀星樓時,整座建築已被火舌吞沒。李淳風不顧阻攔衝進火場,在灰燼中翻找出半卷焦黑的帛書。帛書上的字跡遇風即化,隻隱約可見"暗星現,龍位動"幾個字。突然,他感覺後頸發涼,本能地側身一躲,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耳畔飛過。
    暗處傳來熟悉的笑聲,李墨的聲音混著濃煙飄來:"李淳風,你以為能阻止我?暗星現世,不過是個開始!"話音未落,觀星樓的梁柱轟然倒塌。千鈞一發之際,武媚娘揮劍斬斷墜落的橫梁,將李淳風拽出火海。
    大火熄滅後,李淳風在廢墟中發現枚奇特的銅鈴。搖動時,鈴聲竟與天機觀地底下星象儀轉動的頻率一致。袁天罡臉色凝重:"這是羅睺教的"引魂鈴",他們怕是要在長安設下更大的陣局。"
    三日後,洛陽傳來急報:太子李承乾的王府挖出刻著暗星的石碑,碑上預言"天命將改"。民間謠言四起,說長安城上空出現"太白晝見"的異象。李世民急召李淳風入宮,禦案上擺滿各地官員彈劾太子的奏章。
    "卿家以為,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李世民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蒼老的聲音帶著疲憊。李淳風展開從觀星樓搶救出的帛書殘卷,緩緩道:"陛下,暗星現影絕非偶然。有人借星象生事,妄圖攪亂朝局。"
    武媚娘突然開口:"臣妾近日查到,羅睺教在長安西市有處據點,聚集了不少會西域邪術的人。"她取出截染血的布條,"這是從太子府的守衛身上找到的,布料紋理與西市黑衣人所穿衣物一致。"
    深夜,三人帶著一隊精銳潛入西市。那是座看似普通的綢緞莊,推開暗門後,竟是個擺滿星象法器的密室。正中央的銅盤上,一顆黑色珠子對應著天上暗星的位置,周圍插滿寫著官員姓名的木牌,有的被朱砂畫了叉,有的纏著紅繩。
    "不好!"袁天罡突然變色,"這是"天星索命陣",紅繩纏住的人會遭血光之災,畫叉的..."話未說完,密室頂部突然垂下無數鎖鏈,鏈頭帶著倒鉤,直奔眾人麵門。李淳風反應迅速,立刻揮動算籌,將靠近的鎖鏈紛紛擋開。武媚娘則揮舞長劍,身姿矯健地穿梭在鎖鏈間,斬斷了不少倒鉤。袁天罡口中念念有詞,桃木杖一揮,一道金光閃過,部分鎖鏈竟被定在了半空。然而,更多的鎖鏈仍如潮水般湧來。就在眾人有些力不從心時,密室的牆壁突然打開,又湧出一群身著黑衣、麵戴黑巾的教徒。他們手持利刃,朝著眾人圍攻過來。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在密室中回蕩。李淳風一邊抵擋鎖鏈,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局勢,他發現銅盤上的黑色珠子似乎是陣眼所在。於是,他找準時機,猛地衝向銅盤,想要破壞這個陣局。而武媚娘和袁天罡則全力為他保駕護航,阻擋著教徒們的攻擊。李淳風能否成功破壞陣眼,化解這場危機,眾人又能否揪出幕後主使,一切仍是未知數。
    混戰中,李淳風發現銅盤邊緣刻著行小字:"以血祭星,乾坤倒轉"。他想起父親手記中提到的"天機反噬",當即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銅盤上。頓時,整個密室劇烈震動,黑色珠子炸裂,那些寫著官員姓名的木牌紛紛燃起火焰。
    等他們狼狽逃出時,綢緞莊已陷入火海。李淳風望著漫天火光,手中的龜甲碎片再次發燙。他知道,暗星引發的這場風波,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前奏。而羅睺教與朝廷內鬼勾結,妄圖借星象改朝換代的野心,才剛剛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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