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半個多月前澄縣發生的事情。澄縣有四十七戶人家被滅了門，死傷者超過了兩千人。是我大越自建國以來最嚴重的地方暴亂。”
    “因參與暴亂的人數眾多，超過兩萬人，當地官府無力阻止事情的發生，隻能看著澄縣的鄉紳、富商、地主等大戶接連被暴民們一家家滅門。暴民門封路、殺人、搶劫，可謂是血洗了澄縣的大戶，如此慘烈，翻遍史書，亙古未有。諸位說說你們的看法，這澄縣暴亂一事，朝廷該如何處理？”
    顧瑤有想過推行新政，地方會發生了一些暴亂，比如打砸官府，百姓互毆之類的事件，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等惡性暴亂。
    下麵沒有官員站出來。
    顧瑤於是直接點名了，道：
    “來，刑部的先說。”
    刑部尚書賀少文站了出來，他先觀察了一下大殿上的君王此刻的神色，然後說道：“皇上，既然是暴亂，那朝廷就應該派兵鎮壓，參與暴亂的暴民不論年齡大小男女老少，都應該抓了處死。他們觸犯觸是的事大越律法。大越刑律第三十八條明確規定，煽動百姓、組織暴亂者，淩遲處死，滿門抄斬，參與暴亂者一律死刑。”
    刑部尚書說完，大理寺卿洪元正立即站了出來，駁斥道：
    “皇上，臣不讚同賀尚書的說法。臣以為澄縣一事不能定義為民眾暴亂。”
    “哦……”聽到這個說法，顧瑤挑了挑眉，有點詫異，畢竟大家說的可都是暴亂，就連江南巡撫許崇山送回來的急奏，上麵寫的也是暴亂。
    洪元正接著道：“皇上，所謂暴亂指的是地方百姓反抗朝廷，反對地方官府而組織起來的燒燒搶掠的惡性事件。澄縣這些百姓他們反抗的不是朝廷而是地方大戶，他們殺的也不是官府的官員或者差役而是滅了大戶人家的兒孫。臣以為此事應該定性為地方鬥毆事件，不是暴亂。”
    顧瑤：……
    顧瑤沒有立即接話，而是看著下麵的一些官員，發現大理寺卿洪元正說到後，官員們開始私下議論。
    看來對這事件的看法官員們有不一樣的看法。
    被反駁了，刑部尚書賀少文看著身旁的同僚，道：“洪大人，你怕是今日喝多了，在朝廷上胡亂說話。兩萬多人參與，滅了四十七戶，如此還不算暴亂，那什麽叫暴亂。若按你說的鬥毆事件，那朝廷都不用管了，讓地方衙門派幾個官員去協調就可以了。”
    賀少文很生氣，他是刑部尚書，刑部才是主管刑律，給案子定罪的衙門，大理寺隻是複核。
    “賀大人，那照你說的，澄縣所有參與暴亂的百姓全部處死，領頭的滿門抄斬。那整個澄縣將有半數人，也就是兩萬多人要判死刑。這麽多人，得派多少官兵去抓？這些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抓他們的時候，他們必然反抗，到時候，就變成了澄縣的幾萬百姓和官兵們大戰。這才真實真正的暴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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