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此時山姥的瞳孔驟然變換，隱約浮現出許多暗金色的紋路。
    這些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直至最後填滿了整個眼球，頓時使她那整張老臉看起來異常可怖。
    “這是...瞳術？？”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經似人非人的山姥。
    可緊接著她身旁阿露卻隨之向我挑釁道：“哼！算你有點見識，山姥的瞳術可從不輕易施展！”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處傳來了針紮一般的疼痛。
    很顯然，這是山姥的瞳術正在對我產生作用。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先前我已經對他們這些日本陰陽師有了很深刻的研究，所以此時倒也並非毫無辦法。
    據我了解，他們這種瞳術並非無所不能，而是僅僅隻是一種用來獲取信息的特殊渠道而已。
    山姥既然選擇此時施展出來，那麽想必她正是想繞過對我的詢問，直接從我腦海裏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
    看著瞳孔不停收縮又擴張的山姥，我明白此時正是我抵抗她讀心的最好時機，要是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於是乎，一個十分大膽的解決辦法也隨之出現在我腦海裏。
    你不是想要讀我的心嗎？好！那我就讓你讀個夠！
    要是換了旁人，興許還真會被她這修行了幾十年的瞳術給難得毫無辦法。
    但別忘了，我可是出馬仙。
    出馬仙是什麽？薩滿啊！
    我們薩滿最擅長的就是溝通世間眾生，並且能以自身作為載體，來承接各類靈體落座。
    “喜歡讀心是吧？那來讀讀這個！”我強忍住因被瞳術攝住的劇痛，朝著麵前的山姥嘶吼道。
    隨後幾乎隻在一瞬間，蟒天青便被我請上了身，徹底替代我本身的意識接管了身體。
    見此情形，正在施展瞳術的山姥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此時她竭力想要停下施展出的瞳術，來切斷與我的精神之間剛剛建立起的通道，但卻為時已晚。
    隻見她的眼角一瞬間迸裂開來，同時兩行血淚也如同開閘泄洪一般，順著臉上的皺紋嘩嘩淌了下來。
    她身旁的山童與阿露二人見狀，趕忙上前將其扶住，並急切地想要向其詢問發生了什麽。
    但在一瞬間被蟒天青千百年經曆灌進腦海的山姥，此時卻已然是痛苦萬分，壓根無力回答身旁兩個小輩的詢問。
    “你們也沒誠意啊！”見狀我讓蟒天青解了我的竅，隨後親自對著眼前的三人說道：
    “我說讓你們領頭的親自來，可結果呢？你們居然派來這麽個玩讀心的老太太。”
    此話一出，三人中還算有點理智的男人山童當即向我質問道：“你對山姥做了什麽？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同時伴隨這句話而來的，還有山姥捂著眼睛痛苦萬分的哀嚎聲。
    “我沒對她幹什麽啊!是她自己太貪心了，想看的東西太多，被漲瞎了眼睛。”
    解釋完這句話，我隨即轉過身表示：“今天就先到這。等什麽時候你們領頭的親自來見我了，之前說過的事才可以再談談。”
    可連續在我手裏吃癟兩次，眼前的三人卻顯然不會那麽輕易善罷甘休。
    隻見手持燈籠杆的少女阿露率先出手，一個大力戳棍便直直朝我衝了過來。
    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阿露此舉卻在離我僅剩幾步遠的距離猛然停了下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掙紮著起身的山姥發出的感歎：“果然啊，還是我太大意了！”
    見此情形，就連我也不得不感歎這老太太驚人的恢複能力。
    要知道，在剛剛她對我讀心的那一瞬間裏，讀到的可是蟒天青自從蛇卵中孵化以來的所有記憶。
    尋常人突然被這麽大的信息量衝進腦袋，莫說是直接陷入瘋癲，甚至不當場暴斃都算是一種奢望。
    可她呢？非但當時隻是眼角迸裂，流出血淚。
    就連從中抽離出來的速度也是如此驚人，很顯然是還藏著什麽秘密的手段沒用出來。
    麵對眼前形勢的突然變化，我也明白，若是不把他們三個全部報銷恐怕很難脫身。
    可接下來山姥卻對我回應道：“你說的對。一直以來，我們的確是有些輕視了你。”
    接著她抬手用力在臉上一擦，頓時將一把幾乎快要幹涸凝結的血淚甩了出去：
    “但也請你理解，陰神對於我們來說事關重大。我們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冒任何一點被你欺騙的風險。”
    說罷，山姥便再次張開眼睛，在本就血肉模糊的雙眼上又一次勾勒起了那暗金色紋路。
    “還他媽來？”見狀我頓時被她這番操作驚得夠嗆。
    而更加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在經過了剛剛那一遭後，她居然還敢再次施展瞳術。
    並且...她似乎還真的可以再次施展瞳術。
    此時山姥一邊對我實施著讀心，一邊還不忘對身邊的二人解釋道：
    “根據剛剛的觀察，我發現他身上多數時候都隻有四位式神在保護。
    隻要我能堅持著熬過這四位式神的記憶，那就一定可以從他腦中讀到陰神的下落！”
    對於她這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她身旁的山童和阿露二人顯然比我還要更加震驚。
    尤其是那小女孩阿露，她幾乎是帶著哭腔向山姥懇求道：“不行啊山姥！萬一你熬不過那個時候可怎麽辦！”
    另一邊看似木訥的男人山童也勸道：“就是，本來我們也隻是來試探他是否真的知道陰神下落，您大可不必要如此啊！”
    可二人的勸解卻顯然都是徒勞，此時我的太陽穴處已然再次開始刺痛，並且這一次甚至比上次還要更甚。
    望著眼前舍命也要得到答案的山姥，我的應對策略也隨之發生了轉變......
    這一次，我並未選擇請任何一位仙家上身，而是要以自身的意誌來對抗讀心。
    我心說：“老東西，你的瞳術固然修行多年，可我也絕不是什麽半路出家的草包！”
    在與山姥的血瞳四目相對之間，我也絲毫不避諱地說出了我真正的想法
    “今天我他媽就站在這兒！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腦子裏讀去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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