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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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是你,老太太就算是大耳刮子扇我,我也隻有受著的,你這個做女兒的倒比我這當爹的還尊貴了。”
    謝櫻心中冷笑。
    典,真的太典了。
    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行為,不論什麽時代都一模一樣。
    那老豬狗可舍不得扇自家寶貝兒子,謝遠這所謂的“受著”純粹是子虛烏有。
    可見當年李清雅和老太太起矛盾的時候,謝遠在中間充當著什麽樣的角色。
    謝櫻低頭,一邊抽噎一邊道:
    “父親教訓的是,您既然都這麽說了,我這做女兒的不敢強嘴,還請父親讓我這兩日給祖母侍疾,讓祖母寬心,也給下麵的弟弟妹妹做表率。”
    謝遠有些驚訝於謝櫻的溫順。
    謝櫻端著手中的藥碗,朝裏間走了進去:“請祖母喝藥吧。”
    老太太知道自己沒病,自是不肯喝藥:“拿開你這金尊玉貴的藥,誰知道你在裏麵都放了什麽東西?”
    謝櫻暗道:能放什麽呢?無非是把藥量加大,讓你多喝幾天而已。
    謝櫻:“還請祖母為身體著想,喝藥吧。”
    老太太依舊不喝。
    謝遠看見這一幕,繼續和稀泥:“娘,您看看大姐兒都把藥端在您老跟前了,好歹喝上些,對身子好。”
    老太太啞然,她又不能說自己在裝病作妖,隻能不說話。
    但這些謝遠是不知道的,很奇怪自家老娘這麽大歲數還怕吃藥。
    隻是屋裏的人都站著,謝櫻跪在床前多少不好看,謝遠伸手拿過了謝櫻手上的藥碗,攪了攪,舀一勺送到母親嘴邊:
    “兒子伺候您老人家吃藥啊,您老可得好好養好身子,長命百歲的等兒子給您請誥命。”
    散朝時,都聽說了張首輔要改革,謝遠躊躇滿誌。
    眼見是寶貝兒子端來的藥,老太太不吭氣了,張嘴喝藥。
    “你怎麽忽然說起這事兒了,是朝廷裏……”
    謝遠笑著點了點頭,孝順的服侍母親喝藥。
    ……
    喝完一碗後,謝櫻端來另一碗還在溫著的藥。
    “怎麽還有?”謝遠有些意外。
    謝櫻低頭回話:
    “胡大夫給了兩個方子,一個是治療祖母的咳嗽,另一個是補氣安神的,說是祖母年歲大了,須得喝這些藥好好保養。”
    “哦,那娘還是喝了吧。”
    謝遠端過藥碗,老太太心中雖是不情願,但好在謝遠已經哄好了她的情緒,直接端起藥碗一口悶了。
    謝櫻補充道:“胡大夫說,祖母這病很難根治,隻能吃這些藥調理,所以須得長期吃著。”
    謝遠:“吃就吃,又不是什麽名貴的藥材,”又轉頭看向老太太,“娘可得好好吃藥,等著做老封君。”
    謝櫻:“以後不勞煩父親,就讓孫女服侍祖母喝藥吧。”
    老太太在謝櫻這裏吃了啞巴虧,隻能陰陽怪氣:“算了吧,少看見你我還能多活幾年。”
    謝遠繼續糊弄:“大姐兒一片孝心,娘您就給她個機會,”轉頭對謝櫻道,“你以後每天來伺候老太太喝藥,看著啊,務必要老太太把藥全喝完。”
    謝櫻:“是。”
    ……
    謝櫻快步走出老太太院子,後麵的芸惠小跑起來都趕不上她。
    無他,謝櫻得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笑一會兒。
    看著老太太最後那一言難盡的臉色,謝櫻覺得自己晚飯都能多吃兩碗。
    什麽上不得台麵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陽謀麵前,一切都是扯淡!
    “小姐,小姐您走慢點兒。”
    芸惠雖說是做丫鬟的,但也隻是做些精細的活兒,現在跟著謝櫻這麽跑,難免有些喘氣。
    謝櫻沒說話,站在原地看著芸惠喘氣,等她氣喘勻了才一起往回走。
    她其實一直很疑惑一個問題,如果謝遠是他們那一年的探花,留在翰林院編書熬資曆,然後靠著自己的筆尖功夫直接進內閣,豈不是一條更好的青雲路?
    而且看那宛平縣令的反應,謝遠的理學造詣應頗為深厚,就算是翰林院進內閣是百裏挑一,也不是完全沒希望,怎麽跑到禮部做個小官?
    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吏部掌管人事任免,自然是高人一等;戶部管錢糧更是不用說,幹什麽都要拜財神爺不是?
    本朝武將雖然勢微,但刀槍在手,沒人敢小瞧兵部;刑部大牢裏麵,犯人的家屬想要走路子,不知要用多少金銀鋪路;而工部隨便在修繕的時候動動手腳,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大撈一筆。
    雖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但要論實權,禮部還是差一截子。
    怎麽就做了禮部員外郎呢?
    謝櫻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
    ……
    在老太太那裏折騰了很長時間,現在到屋裏猛然放鬆下來,再經爐火一烤,被屋內的香氣一薰,人就容易犯困。
    謝櫻兩眼皮打架,脫了外套上床睡午覺。
    陽光從窗外斜照進屋子,曬的整個被褥暖烘烘的,再配上暗色的床帳,勾著人進入夢鄉,謝櫻在拍枕頭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些東西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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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閨秀的床都是拔步床,裏麵除了床板還有些箱櫃、妝台之類的陳設,謝櫻的床頭有一個小櫃子,漆了黑色的木漆,邊緣被摩挲的發亮,上麵還有一把精致的小銅鎖。
    這肯定是從前自己的存錢罐!
    謝櫻瞬間大喜,一下子沒了困意,起身去妝台上拿了一個樣子古怪的簪子。、
    一試,果然開了。
    謝櫻興致勃勃打開櫃子,裏麵的東西卻令她有些失望。
    一個秋香色的小香囊,因為年代久遠,顏色已經發黑發灰,謝櫻打開後發現裏麵還有一小撮長發。
    一對紅色的穗子,一對紅色的珠絡,看著像是什麽東西的掛件。
    還有一根看不出樣子的小木簪,說是木簪都勉強,上麵的木雕隱隱約約能看出來是個桃花,歪七扭八的,難看極了……
    還有小孩兒的衣服,虎頭鞋,虎頭帽和肚兜,針腳淩亂粗糙,一看就出自不常做針線的人之手。
    謝櫻看著這些東西,眼淚“吧嗒”就落了下來。
    芸惠走進來勸道:
    “小姐別看那些東西了,每次看都哭成那樣,還是不看為好,”一麵說,一麵替她鎖上了小櫃子,將鑰匙樣的簪子放在妝奩裏。
    做完這些,拍了拍被子扶她躺下。
    被這麽一搞,謝櫻反而沒了睡意,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芸惠。
    芸惠注意到她的目光,歎了口氣:
    “小姐從前日子過的艱難,奴婢們看著心裏也難受,這兩日眼看著小姐強硬起來,我們心裏也能舒坦些。”
    感情這院子裏倒還不是全員惡人,隻是很多人心裏明白,卻不敢說。
    謝櫻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於是也不躺著了,幹脆坐起來同芸惠說話。
    “你說咱們院子裏,跟外頭的來往的人有多少?”謝櫻往裏挪了挪身子,拍拍床邊示意芸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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