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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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眾人隻覺得一道驚雷當頭劈下,謝枝更是兩眼一翻,要暈過去,卻被跪在身旁的謝棋掐醒。
“皇上的原話是,出個選侍家裏就鬧出這樣的事兒,以後還不知道要張狂成什麽樣兒呢,宮裏最不缺女人,就不必進宮了。”
“怎麽回事兒?皇上怎麽突然不要二姐兒進宮了?”
謝遠一麵說,一麵從袖中拿出銀票塞進錢公公手裏:“還望公公可憐可憐我這女兒,提點我們一二。”
錢公公並沒有收銀票,隻是對著王瀚說道:
“皇上不不僅不需要二小姐進宮了,王公子也請回吧,這婚你是結不成了,也不必再叫什麽嶽父大人了。”
“王公子既然在這兒,就順便給家裏帶個話,也省的雜家再跑一趟。”
“公公請說。”
“王侍郎、王翰林和謝大人三人,明日不必去上朝了,在水落石出之前,先在家裏候著,等三法司傳喚就是。”
王翰林,正是他的大哥,王慶。
“是,”王瀚聞言一臉震驚,更是直覺不妙。
今天的事兒,簡直太過反常。
一個逃婚私奔,怎麽就驚動了宮裏人?
“還望公公明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謝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都幹過什麽事兒吧,”錢公公一甩拂塵,“你那女兒今日成親,卻還要吐著血去敲登聞鼓。”
就算謝櫻平日再怎麽加強鍛煉,這一套下來,隻覺得肺都要炸了,吐出的唾沫帶血絲很正常。
傳來傳去,就傳成吐血了。
“雖說子告父敗壞綱常,隻是你這人也太不是個東西,如今案子皇上親自過問,已經移交給了三法司,你們都聽傳喚吧。”
錢公公轉身正欲離開。
“公公,錢公公,”謝遠高聲喊道。
“那不肖女究竟是說了什麽,還望公公告知一二,那丫頭害了失心瘋,萬不可相信瘋子的話啊,”謝遠腦中千回百轉,猛然逮到這一點模糊的思路。
錢公公頓住了腳步,謝遠急忙補充:
“還望公公轉告皇上,之前她在家發瘋,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打的頭破血流,請大夫吃藥,折騰了多少回都不見好,說的話實在是不能信。”
“信與不信皇上自有決斷,絕不是你可以隨便置喙的。”
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一直沒有消息,跑的無影無蹤的謝櫻竟然去敲了登聞鼓,她究竟有什麽冤屈?告了什麽狀?
王瀚心中狂震,錢公公方才那話也是衝著他說的,她總不能是因為不滿婚事就去告禦狀,那絕對不可能。
說謝櫻失心瘋那段話,打死他也是不相信的,瘋子能計劃的那麽周密?
一想到自己大喜之日不僅成了全城的笑柄,還有染上官司的可能,王瀚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你這個老匹夫!”
王瀚趁人不備,狠狠踹了謝遠一腳,氣衝衝的帶人離開。
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他必須回家和父兄商量一番。
……
馬車停留在客棧外,謝櫻和藍隼下了馬車,徑直進了客房,芸惠一早便在裏頭等著她們。
今日於情於理,都不該去李家住。
見謝櫻和藍隼回來,芸惠麵色激動的站起身來,抓住謝櫻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幸好沒事兒。”
“我聽他們說,敲登聞鼓要脫了褲子打廷杖,就一直擔驚受怕,幸好你們都沒事兒。”
“別提了,”謝櫻灌了兩口茶水,“我差點被兵馬司的箭射死。”
三人閑話一番後,天色已晚,芸惠提前張羅了一桌子菜,吃完後謝櫻依舊在桌上寫寫畫畫。
“小姐寫什麽呢?”
“我在想他們明日會怎麽狡辯,我們應當如何應對。”
明日各部衙門都會照常辦公,這樣的案子定然會提前,該做的準備要提前做好。
……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孫氏看著打聽了一天消息的謝遠問道。
謝遠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到地上,罵道:“我當初真該弄死她。”
錢公公宣完旨後,他就急忙去了三法司打聽消息,就連一向私交不錯的官員都遠遠避開他,最後還是謝遠死纏爛打,才打聽到了謝櫻告他的三重罪。
孫氏驚呼:“欲加之罪,咱們什麽時候幹過那些事兒?”
謝遠咬牙切齒道:“有些沒做過,有些可是做過的——”
同樣的場景發生在王家。
“收受賄賂,嗬,這滿朝官員,誰的屁股是幹淨的?”王瀚冷笑。
他家消息自然比謝家靈通的多,雖說今日休沐,在衙門值守的官員本身就不多,但狀紙一到三法司,被相熟的官員看到後,就立刻有人上門來回話。
王瀚前腳跨進前門,傳話的人後腳踏進側門。
王慶冷笑:“果然是女人,想法子也不知道想高明點兒的。”
“閉上你們的嘴,”王侍郎聲音平靜中帶著努力壓抑的慍怒,“她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否則不可能衝著我們來。”
“她不是衝著謝遠的嗎?”王瀚摸不著頭腦。
“我怎麽生了你們這兩個蠢貨!”
王侍郎恨鐵不成鋼。
謝遠區區一個五品官,哪裏有膽子私藏龍袍?
還不是替別人藏的?
他得出去問個明白。
……
由於謝櫻的狀子,王侍郎和謝遠自是不必去上朝,但大朝會的氣氛,卻並沒有因為當事人不在場而鬆弛分毫。
奉天殿內,麵對著皇帝的陰陽,官員們的心思懼是活絡了起來。
“昨兒朕倒是聽了個趣聞,一個女人逃婚前來告禦狀,一個五品員外郎就敢藏龍袍,眾位愛卿說說,這是為何啊?”
冠冕的珠簾下,看不清皇帝的臉色。
這還用說嗎?明擺著就是有人指使。
居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次輔陳守拙打開話題:“這定然是有人指使。”
“哦?那你覺得,是受何人指使?”
次輔不說話。
立刻有和王家交好的禦史站出來:
“皇上,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無人指使,那女人又哪裏來的膽子敢逃婚,王侍郎家大喜之日,竟被人這般羞辱,李家著實太過張狂,臣要彈劾李嶠驕橫狂妄,目無綱紀,敗壞人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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