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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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告你是誣告,告太子自然也是誣告,”皇帝出聲喚道,“金立,你去傳旨,那老嫗無中生有胡亂攀扯,擾亂朝堂動搖江山,誣陷儲君,罪該萬死。”
    “可若是背後無人指使,那老嫗哪裏來這麽大膽子?”
    “李嵐——”皇帝抬高了音調。
    金立在一旁勸道:“主子萬歲爺是九州的皇帝,不是一村一鎮的皇帝,莫要再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惹主子煩心了。”
    “將軍知不知道,主子萬歲爺病初愈,就趕忙來料理朝政了,縱觀古今,有幾個皇帝能做到皇上這個程度?”
    顯然金立很懂語言藝術,皇帝麵色鬆弛了許多。
    李嵐盡管心中惱恨,麵上也不敢顯露分毫:“臣知罪。”
    這是打定主意保趙王了。
    “朕知道你難,”皇帝忽然壓低了聲音,“可是朕也難,你們是給朕當差,給朝廷當差,但朕何嚐不是在給天下人當差呢?”
    李嵐被皇帝這番話說的一怔。
    “你的那些難處,去跟內閣張濟承他們說吧,讓他們好好想個主意,把這事兒解決了。”
    “可李家擅自做主,挪用軍餉確有其事,”洪永還在不依不饒。
    剛放鬆下來的氣氛,瞬間又格外緊張。
    “洪永,朕本來念在你女兒有功的份上,不計較你誣告之事,隻是你如此不知好歹,”皇帝雲淡風輕道,“既然你不想在李嵐身邊當副手,那就去應天府做個兵部郎中吧。”
    本朝兩都城,一南一北,應天府的官衙陳設和京城一模一樣,不過有名無實,朝中官員的養老之地罷了。
    “陸之洲如今也還算得力,讓他去接任副總兵的位子。”
    朝中總得有人幹事兒,李嵐這樣的能人還是要有,還是要用,但也得有人轄製著才行。
    陸之洲是錦衣衛首領的兒子,放他在那兒監視著李家,遠遠比洪永好用。
    ……
    謝櫻冷笑出聲。
    聽了李嵐的話,謝櫻腦海中隻有一句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不是享天下人供奉嗎?對天下人敲骨吸髓嗎?
    “怎麽好好的就成了為天下人當差?”謝櫻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皇帝腦子有病。
    誰都可以把朝堂上的事兒當做自己的工作,但唯獨皇帝不行。
    李嶠顯然也有些無語:“既然皇上說要兩案並查,那咱們好好配合三法司查案便是。”
    “我就不明白了,這麽證據確鑿的事情,殺那麽多人,兼並那麽多土地,為何偏偏不查?”謝櫻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作惡的成本是否太輕了?”
    “哪有什麽證據確鑿之說?”李嶠似乎對這樣的結局已經預見,“是非成敗全在一念之間,若是他不想,縱使證據確鑿也能保下來,若是他動了心思,隻言片語就能抄家滅族。”
    若是他們這次真被告倒,皇帝隻怕會直接誅九族。
    謝櫻按了按眉心:“皇帝這麽偏向趙王,難道真是起了易儲的心思?”
    經此一遭,他們算是徹底得罪趙王,萬一以後真是趙王登基,當真是沒好果子吃。
    就算趙王寬宏大量,但是得罪未來的皇後,日子也未必好過。
    “以前我覺得未必,現在倒真是不一定,”李嶠也覺得心煩,“這明擺著是有人陷害太子不成,怎麽就能這麽大而化之的過去?”
    謝櫻歎氣:“那就隻能寄希望於那些人足夠爭氣了,”
    皇子奪嫡這事兒不稀奇,但希望別的皇子爭點氣,隻要別讓趙王上位就行。
    但盼望明君這事兒,當真是令人難受。
    見她垂頭喪氣,李嶠勸道:“朝堂就是如此,斷沒有畢其功於一役的事情,快刀斬亂麻最後多是留下一地狼藉,快不得也急不得。”
    “所以這幫人對百姓敲骨吸髓之後,就幹些這樣的破事兒?”謝櫻氣的厲害。
    說完又猛然發覺李家眾人也都是朝廷官員,趕忙道歉:“對不起,我氣糊塗,失言了。”
    “你沒失言,曆朝曆代莫不如此,隻是我們都習以為常了,沒想到你居然會覺得氣憤,”李嶠輕聲道,“到底是年輕,那股子心氣兒還沒滅。”
    李嵐見二人愁眉不展:“想點兒好的,起碼西北那攤子終於有人重視了。”
    謝櫻苦笑:“官字兩張口,怎麽說怎麽有,萬一哪天這幫人一個不對勁兒,立馬就能借機將咱們清算。”
    狡兔死,走狗烹,稍有不對就殺人,周家這幫人的尿性,誰敢踏踏實實辦事兒?
    殫精竭慮做事情的戰戰兢兢,提防著被同僚坑,提防著被皇帝厭棄。
    相比之下,還是一昧的逢迎更好些,畢竟眼睛向上瞧,隻消揣摩一人心思,自然方便的緊,眼睛若是想要向下瞧,便會如同李家這般,命門被人捏在手中。
    話說到這份兒上,謝櫻忽然覺得她要是百官,她也瘋狂斂財,皇位誰來坐不都一樣嗎?
    “實在不行,辭官回家種地吧,”李嵐開玩笑。
    “回家種地可不一定躲得過,”李嶠冷不丁道,“隻要想,就是死了也能給你從墳裏扒出來。”
    “隻能希望張濟承的改革,真的有效吧……”
    ……
    因為皇帝今日的態度而焦慮的,不止謝櫻和李家一眾人。
    謝櫻陷入了焦慮和憤怒之中,但顯然有人的焦慮比謝櫻更甚。
    太子府。
    太子簡直是陷入了焦慮加癲狂的模式,由於天象受困在太府中的周啟乾,聽到傳來的消息,早已是坐立不安:“父皇這樣做,到底是想幹什麽?”
    有著那樣敏感多疑的父皇,太子的神經早就緊繃成一根將斷未斷的弦,此刻更是暴躁的厲害。
    “父皇此舉究竟是什麽意思?”周啟乾重複了一遍,整個人已經有些失態。
    自從因為天象被困太子府,他便時刻覺得有把刀懸在頭上。
    “殿下莫要害怕,”側妃這句話已經說了無數遍了,她顯然不是很理解,太子為何焦慮到這種地步。
    “自從被皇上斥責後,殿下就一直惴惴不安,隻怕皇上還沒有斥責殿下的意思,殿下自己先把身體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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