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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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說有人貪墨之事,”謝櫻原眯著眼睛,用餘光掃視著屋內眾人,“大夥兒有什麽好法子嗎?”
“這種事兒,除了派人督查之外,好像也沒什麽別的法子,”倒是趙常翼率先開口,“就像朝廷派出的十三道監察禦史一樣。”
“但負責監察的禦史,要不了多久便形同虛設,甚至還和州府的官員們一起貪墨。”
趙常翼的話音落下,廳內又陷入沉默。
隻要是用人的地方,有人手經過的地方,便極容易出問題。
謝櫻按了按眉心:“還有什麽主意嗎?”
“其實這事兒還有一個難辦的地方在於,咱們壓根沒法界定,究竟是不是貪墨,”李嫿麵上犯難,“金銀珠寶是貪墨,可是一塊茶餅一盤點心一件衣裳,又怎麽能直接說是貪墨?”
“還有婚喪嫁娶、難免也會有正經的人情往來,”李嫿歎息。
謝櫻按了按眉心:“這就是難做的地方。”
她也不能保證,屋內在座的這些人,沒有人收過手下人送來的東西,相互送禮拉幫結派,相互提攜之後又會自成一黨。
當真是傷腦筋。
“要不,讓眾人相互檢舉揭發?”楊興試探著開口,“這種事兒總有人看見,派出去監察的人不頂用,可又不是人人都是瞎子。”
“不行!”錢飛一口回絕,引得眾人側目。
“為何不行?”楊興逼問。
“若是大家相互檢舉揭發,難保有私人恩怨的人借機攀咬,若是因為一個不知所謂的人的檢舉,便動輒搜查處置,咱們以後還怎麽打仗?若是長此以往便人人自危,相互猜忌,在戰場上怎麽能放心將後背交出去。”
“到時候將士們一麵在戰場上賣命,一麵還要操心身邊有沒有人給自己捅刀子,這樣下去人心就散了。”
錢飛說的有理。
謝櫻長歎一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凡涉及到人,就是最難做的事兒,武將們之間也會或因脾氣秉性不合,或因立功產生摩擦也很正常,難免有人在其中鑽空子。
謝櫻按了按眉心:“若是從開端解決不了的話,咱們就想法子從後頭解決。”
“什麽意思?”眾人看向謝櫻。
“貪墨不就是為了衣食住行和子孫後代嗎?”謝櫻歎氣,“若是貪了錢花不出去,那豈不就是白白貪汙?”
“從現在起,全軍上下自我開始,一律粗茶淡飯生活簡樸,不許鋪張浪費,不許穿金戴銀,”謝櫻說著看了一眼眾人,“更不許三妻四妾,吃喝嫖賭。”
“軍中除慶功、節日之外,一律不得宴飲,更不能逛樓招妓,”謝櫻看向眾人。
除了李嫿雲霄幾人,剩下人皆是麵麵相覷。
廳堂裏坐著的,大半都是男人,隻要能有片刻喘息,定當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秦若林率先打破沉默:“酒色本就是英雄大敵,當年呂布被酒色所誤憔悴不堪,最後困守孤城,此事我們也給諸位都講過。”
“呂布那樣的猛將最終都兵敗自殺,何況我等?”跟將士們混的時日久了,秦若林也算得上半個自己人,更明白怎麽說話,才能讓這幫人接受。
“我也不是不讓你們娶妻,更不是讓你們各個清心寡欲的當和尚,”謝櫻頓了頓,“看上哪個姑娘,明媒正娶回來過日子自然是好事,可若是沉溺於酒色,那便是自取死路。”
“況且據我所知,長期沉溺於花街柳巷,是會患花柳病的,”謝櫻看了一眼眾人,這年頭患這病,跟等死也沒什麽兩樣。
“你們回去告知上下,別以為咱們攻下陳倉便可高枕無憂,慶功享受,朝廷的二十萬大軍就在長安,稍有鬆懈便是被剿滅的下場。”
張成點頭:“將軍說的極是,其實此事也好辦,若有那起子動歪心思的,加強訓練便是,管飽讓他們累的爬都爬不起來,更別的那些花花腸子。”
張成的話,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雖然勉強,但眾人還是答應了。
其實現在吃飽穿暖,受人尊敬,已經比從前在西北軍中好了不知多少,隻是不能像達官貴人那般享受作樂罷了,也不能全然算苦行僧。
謝櫻點頭:“傳我將令,從今日起,從上至下,從三軍到主事官吏,無故不得宴飲。”
眼下這情況也貪不了多少,若是急哄哄的糾察反貪,那真就自相殘殺了,還是先穩住局麵再說,隻要貪的錢花不出去,遲早可以慢慢收拾。
畢竟凡事都要有個輕重緩急,眼下最要緊的是推翻朝廷,以及提高生產力。
謝櫻摸了摸下巴:“至於那些婦女中間出現的問題,這還得使出水磨工夫。”
“李嫿、秦若林,你們二人每月抽調人手去給她們講講道理,說破大天了也得講理,若是碰上那種隻講男女不講是非的,讓她們回家,然後換人就是,”謝櫻抬了抬下巴。
平日裏哪有那麽多的對立,更多的是正常人和不正常人的對立。
而輿論和人言的改變,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不說別人,她自己跟李嫿受到的非議和辱罵都不在少數,這些斷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
“行,”李嫿點頭。
相比前麵那幾個問題,婦救會這邊的問題,難度簡直不值一提。
“你們回去約束好自己手下的士兵,要勤於學習,勤於訓練,不得欺壓百姓,休沐可以到城中遊玩,但絕不許胡作非為,”謝櫻看著諸位將領。
“若有那起子三心二意,自毀長城的,定斬不饒!“
“我可不管你們主將護不護犢子,這個口子決不能開,”謝櫻沉聲吩咐道。
“是。”
“咱們接管的地區,可有妓女?”謝櫻抬頭問道。
議事的時候,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這話,直接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有,”盡管覺得謝櫻問的莫名其妙,但李嫿還是老實回話,“咱們之前分田的時候,她們沒出現,一時竟然給忘了,後來事情多起來,便也沒仔細關注過這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