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王跛子？”
    隔壁村嬸子神神秘秘地說，“可不是嘛！就是那個小時候摔斷了腿，最後討了個腦子有病的老婆最後又生了個腦子有病的兒子的那個王跛子！”
    聽著這麽長的一段介紹，雲苓默默地降低了自己耳機的音量。
    果然，背後聊天的聲音清晰了不少。
    “他們家買這麽多肉幹啥？”一說這個人，車上的人都認識了，紛紛交談了起來。
    “他家兒子要娶媳婦了！”
    “謔？他兒子不是腦子有問題嗎？這都能討到媳婦？”
    “嗨呀，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跟王跛子同村的嬸子羨慕地說，“這王跛子不知道是聽誰的，在網上開什麽直播，掙了不少錢呢！”
    “開直播？這不是年輕人搞的玩意嗎？”
    “哎呀反正我也不懂，反正這看直播的人，有錢得很，送了好多禮物，可不就掙了不少錢！”
    那個嬸子語氣裏都帶著羨慕，“這不，現在都能給兒子娶媳婦了！陣仗大著呢！彩禮都花了二十萬！”
    “天哪！”
    “二十萬？誰家這麽有福氣？”
    “福氣？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這一家子，跛的跛，傻的傻，嫁過去的新媳婦哪是享福去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兒子！
    “給我我就要，可惜我就不是個女的，家裏這麽有錢，彩禮都給了二十萬，過去就是享福啊！”
    車裏一個男的羨慕地說。
    “……”這話一出，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這話說得輕巧的，要不你把你家女兒嫁過去？”一個嬸子嗆聲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我家沒有女兒啊！”
    “那你在這兒說啥！”嬸子翻了一個白眼。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比我當時嫁給我家國勝彩禮還要多，怎麽不算是好人家呢？”林芳突地插進話頭。
    “你以為這天底下的人都跟你家國勝一樣啊？”
    林芳一說起這個話題就沒完沒了，村裏的人隨便附和了幾句，趕緊轉移話題。
    “你們說的那個什麽直播，真的能掙錢？”
    ……
    雲苓對後麵的話題不感興趣，掏出手機，嚐試一下搜索一下‘王跛子’。
    她換了兩三個平台，終於在某手找到了一個叫王跛子的主播，顯示正在直播中。
    她點了進去，直播間鏡頭直直地對著一個破爛的瓦房，一個牙齒黑黃，皮膚黢黑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鏡頭麵前。
    身上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臉上露出憨厚地笑。
    “感謝大家感謝大家，多虧了大家，我們家才有今天。”
    他這話一出，看直播的人又開始刷禮物。
    雲苓不知道這個王跛子是不是大嬸說的那個隔壁王跛子，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來，正準備退出直播間，突然聽見王跛子說——
    “我們家明天就有喜事兒，明天肯定是要直播的，家人們放心，一定會給大家直播的！”
    說完，王跛子拿著手機，給直播間的參觀了一下，家裏的布置。
    “我們昨天買了兩頭豬，現在村裏的人都在幫忙。”
    昏暗地房子裏，大家忙碌著的，一看到他的鏡頭掃過去，所有人都放下手裏的活兒，熱情地跟直播間的粉絲打招呼。
    男的忙著整理衣裳，婦女都是大紅唇，穿著鮮豔衣服，熱情得很。
    王跛子沒給太多鏡頭，打完招呼就換了地方。
    鏡頭移開的一瞬間，雲苓看到門口豎著的新娘新郎的照片。
    她總感覺有些眼熟。
    不過也想起不來自己在哪兒見過。
    雲苓搖搖頭，退出了直播間。
    這種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人，沒必要在乎這麽多。
    “到了到了，趕緊下車了！”
    司機的話打斷了車裏人的談話，大家烏央烏央地下車，各自散開，消失在人群中。
    車子就停在鎮子口，平時都沒幾個人，這會兒都擺著東西，叫賣聲不斷。
    不在密閉的空間裏，小白也冒出頭來，後腿踩著包，前爪子搭在雲苓的肩膀上。
    這奇特的組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都掏出手機來拍視頻。
    “媽媽你看，小貓！”
    “這個貓真乖啊！”
    小白趴著一動不動，要不是頭不時轉動一下，都以為是一隻假貓。
    它長長的尾巴尖藏進書包裏麵，輕輕地晃動著。
    有個人看得眼紅，一句話也不說，偷偷摸摸地想伸手摸小白。
    “不好意思，我的貓會咬人，你不要隨便摸它，被咬我是不負責任的。”雲苓笑著擋住了一個想摸小白的人的手。
    小白配合地哈了一口氣。
    那人訕訕地收回手，氣急敗壞地說：“這貓這麽凶，養它幹嘛！”
    “我養的又不是你養，吃你家大米和喝你家水了？管那麽寬！”
    簡直就莫名其妙，雲苓直接懟了回去。
    “一個畜生，你這麽寶貝，有這錢怎麽不拿去孝順父母？”男人梗著脖子叫囂著。
    雲苓沒有父母，但是還是看不慣他這個樣子。
    “我對貓好，對父母更好，你是見到我對父母不好了？我看你對小動物都這麽刻薄，對父母可能更刻薄呢！”
    男人指著雲苓，氣得說髒話，“你放屁！”
    “你這簡直就是就是血口噴人！”
    “那你說我對父母不好就不是血口噴人了？怎麽你說得我就說不得？”雲苓一點都不示弱，她把男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認真地說：“你爹媽要是過的不太好，送來我家吧。我把他們當貓養，保證養得油光水滑。”
    周圍的人聽見了哄堂大笑，有人認識男人的人戲謔道：“王二娃子，我看這妹子說得不錯，你都三十歲了，還一天待在家裏什麽都不做，讓你爸媽掃大街補貼你，你爸媽過得還真不如人家的貓好啊！”
    “放你娘的狗屁！”
    被叫做王二娃的人顧不得跟雲苓掰扯，就像點著的炮仗一樣，衝那個人撲過去。
    兩個人瞬間在街上大罵了起來。
    雲苓背著小白，慢慢地撤離了戰場。
    小白趴在肩膀上特別容易吸引目光，它也不願意被人摸，不等雲苓說什麽，它自己就鑽回了書包裏麵。
    “你在書包的側麵看著，要是有什麽想要的，就撓一下我。”說完，她把手伸進書包裏摸了一下小白。
    沒有了小白，雲苓走過的地方道路都通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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