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零年代的下鄉知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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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叔聞言點點頭:“金寶,你帶你朋友進船艙躺一會,到了叫你們。裏麵有剛煮好的海鮮粥,你們吃點墊墊肚子。”
    王金寶如小孩子一般抱住山叔:“我就知道山叔肯定不會讓我餓著肚子。”
    “你說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小孩子性格呢。你媽身體如何了?”山叔眯著眼睛笑道。
    “還是老樣子,這不是藥快沒了嘛。”王金寶滿臉愁容。
    “看開點,人活在世,哪裏來的那麽一帆風順。”山叔拍了拍王金寶的肩膀,指著船艙“快帶你朋友進去吧,我開船了。”
    王金寶點點頭,帶著王富貴進到了船艙,看著王富貴解釋道:“我爺爺的朋友,我爺爺在的時候,每年都帶我來這邊見見山叔和幾個老叔叔,可惜,就還剩山叔一個人了。我呢,每次去香港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買完給我媽治病。”
    王富貴問道:“你爺爺的朋友都在這邊。那怎麽會跑到川省去呢?”
    王金寶示意王富貴坐下,盛了兩碗粥:“不知道,沒問過,反正我出生就在中江縣了。”
    “你爸呢?”王富貴刨根問底。
    “不知道。估計死了吧!”王金寶毫不在意的說道。
    “抱歉哈,口太快了。”王富貴滿臉的尷尬。
    “不至於不至於,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也不知道她長啥樣,我爺爺也從來沒在我麵前提過他,我就當沒這麽個人。”王金寶聳聳肩,吹著麵前的海鮮粥。
    “你說你去香港主要是為了給你媽治病,怎麽不幹脆把你媽帶過去,對症下藥不是更好嗎?”王富貴沉吟道。
    “我爺爺在的時候,就帶我媽去看過,我媽啊,這裏不太靈光。”王金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講道“去了趟香港,病情更加嚴重,回來之後連我都不記得了。這些年也隻能靠藥物控製,不算太差,總歸還知道有我這麽個兒子的存在。”
    王富貴低聲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誰說不是呢,若沒有我媽,估計我早就四處晃悠,當個孤城浪子了。”王金寶自嘲的笑道。
    “喝粥喝粥。”王富貴將話題岔開。
    “金寶,馬上到了。”船艙外響起山叔的吼聲。
    王金寶起身:“走吧。”
    王富貴站在船上看著即將停靠的碼頭,側身看著王金寶。
    王金寶指著碼頭道:“跟著山叔正常上岸就行,這邊偏僻,屬於小山村,沒人查,下了地兒,你就別講話,這個證件你拿好。。”王金寶遞給了王富貴一本類似於護照一樣的證件,指著上麵的人名“到了香港,你就叫這個名字,我呢就叫這個名字。”
    王富貴點點頭:“你什麽時候辦的?”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跟著我就行。”王金寶摟過王富貴的肩膀,看著逐漸靠近的碼頭。
    “金寶,我就不上去了,需要回去,你提前給我電話。”山叔擺了擺手,朝王金寶交代道。
    “好嘞,山叔等著我給你帶洋酒回來。”王金寶踏上碼頭,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行,注意安全。”山叔說罷,轉身朝駕駛艙走去。
    “走吧,還得再走個半個多小時。”王金寶指了指眼前的小路說道。
    一路上,王金寶不停地指著小路兩邊的風景,介紹著香港的美食,哪裏的蝦餃、哪裏足浴店正宗、某某街的生煎不錯。
    王富貴微笑著附和著,不過多言語幹擾。
    “等下遇到巡檢的,我來開口應付,他問起你來,你就正常說來香港工作的,證件給他看就行。”王金寶指著遠處的巡警道。
    “我也帶了證件。”王富貴取出包裏的采購證。
    “可以啊,那你就正常說過來采購的就行,有了這個證件,不會太為難你的。”王金寶接過證件,仔細端詳。
    上午王富貴徑直跟著王金寶到了一家醫院,買好了所需要采購的藥品。
    中午則帶著王富貴到了一家大排檔,一一品嚐過了王金寶推薦的小吃甜點。
    “先找家賓館,東西放一放吧。”王金寶拎著手上的藥品,看著王富貴。
    “嗯。”王富貴附和說道。
    再一次,由著王金寶七拐八繞,總算找到了一家看起來幹淨且價格便宜的賓館:“我基本每次來都住這裏,老板呢是山叔的朋友,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知會。”
    臨到下樓,王金寶特意強調了采購證的事。
    “強叔,借你車用用。”王金寶朝著前台的矮胖男人說道。
    “喏,你小子悠著點開,現在查得嚴。”強叔指了指吧台的車鑰匙。
    “我辦事你放心,完完整整給你還回來。”王金寶打了個響指,吊兒郎當的樣子。
    “去去去,別在我麵前礙眼。”強叔滿臉嫌棄的指了指王金寶背麵的黑白電視機。
    “得嘞,不打擾您老看tv咯。”王金寶孩子氣的摸了摸強叔光光如也的頭。
    氣得強叔罵也不是,打也不是,無奈的擺擺手。
    “走吧,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王金寶示意王富貴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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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九龍城,直到此刻,王富貴才有了到達香港的真實感。
    將車停好,王金寶帶著王富貴上到批發市場,指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你想要的都要。”
    王富貴注意到幾家大一點的店鋪上麵都標明了貨幣兌換規則,指著其中一間店鋪:“先去兌換些貨幣。”
    “不用了,我有,我先借你。”王金寶拉住了王富貴,指著遠處的店鋪“沒有人會去那邊兌換,是真是假都不一定,你先用我的。”
    一路上在各個攤位麵前挑挑揀揀。
    直到走到偏僻角落,看著麵前各式各樣的手表和收音機,王富貴附在王金寶耳邊:“問下手表和收音機怎麽賣。”
    王金寶操著一口流利的粵語,蹲下身,拿起一塊男士手表問著麵前的眼鏡男:“靚仔,這個手表怎麽賣?”
    眼鏡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口大齙牙,清晰可見夾縫中的韭菜:“5塊咯。”
    “靚仔啊,你有沒有搞錯,5塊?你怎麽不去搶!”王金寶誇張的回應道,立馬將表還了回去。
    “好商量好商量,靚仔啊,我這裏什麽表都有,就看你吃不吃得下咯。”眼鏡男微弱的笑道。
    “你還有什麽貨?”王金寶蹲下身看著眼鏡男。
    “大金表都有,不過今天沒帶。”眼鏡男將退回的手表擺好。
    “這附近?”王金寶試探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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