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友商,就是拿來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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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水不比茶水便宜多少。
    但這鹽水指定不是用來喝的,而是拿來往傷口上撒的。
    剛才膽大質問的人還想著據理力爭,毛驤已經對著請此人來的手下招了招手。
    “把李老爺的罪狀拿給他看看。”
    連罪狀都提前寫好了?
    李老爺怒不可遏,隻覺得這錦衣衛實在是仗著皇帝的寵信,無法無天。
    好在他也不是什麽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阿貓阿狗,毛驤假如敢硬來的話,他就……
    法子還沒想出來,當看清楚罪狀上陳列的罪名時,李老爺一下子泄了氣,二話不說跪倒在地,給毛驤磕了一個響頭。
    “毛指揮使,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罪狀上不光寫著酒證來路不正,在他從吉安侯那裏買到酒證時,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甚至連對話都說得一清二楚。
    在李老爺看來,哪怕是在場的吉安侯,都不可能記得這麽清楚。
    因為吉安侯當天喝了不少酒,還是他勸的,吉安侯喝大了,還少收了他一千兩銀子呢。
    所以紙上的對話內容,一定是吉安侯在和他買賣酒證的時候,提前安排人手記錄下來的!
    “我還是喜歡李老爺剛才囂張的態度,來人。”
    早已在旁邊等待多時的一隊錦衣衛,氣勢洶洶地站了出來。
    這一舉動可把在場的所有酒商給嚇壞了,紛紛開口聲辯。
    “毛指揮使,頂撞你的是李老爺,和我們可沒關係。”
    “我們願意喝著茶跟你聊,你想怎麽聊我們就怎麽聊。”
    “對啊毛指揮使,我們和李老爺可不一樣,我們都是被人蒙騙,才會做出買酒證的事情來,我們真的既不是胡黨,也沒有做過其他違背法令的事啊!”
    背上頂撞毛驤黑鍋但並不冤枉的李老爺,此時恨不得一拳砸爛這些平日裏與他稱兄道弟的友商們的嘴。
    說好的共進退,這麽快就把他給賣了?
    當初胡惟庸和吉安侯發放酒證,不是拿它做人情,要求酒鋪每月必須分紅多少銀子,就是直接一錘子買賣,讓他們掏多少錢。
    他們是商量著,把國酒全部囤積在手裏麵,回頭仿製或是兌水賣掉。
    隻要借著胡丞相的威勢,讓胡丞相壓著工部,別往外流出真正的國酒,或是上奏陛下嚴控數量,酒行規矩還是他們說了算。
    可誰知。
    胡惟庸倒台那麽快,還犯了謀逆之罪,吉安侯倒是還活著,卻還不如死了。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被供出如來,被請到詔獄來跟毛驤聊天。
    來的時候大家都說好了,為了以後酒行的生意,還是他們這些酒商巨頭說了算,要同仇敵愾,這酒證不酒證的,罪名都往朝廷身上推,大不了不要也罷。
    可他沒想到毛驤居然掌握了他和他家人這麽多可大可小的罪狀,尤其是當時吉安侯與胡惟庸走得近,買賣酒證時,為了捧胡惟庸的臭腳,自己曾說過“胡丞相但有需要小的的地方,盡管開口”。
    這句話隻是一句客套話,可誰能知道胡惟庸會謀逆呢?
    要是毛驤使著這句話當把柄,再讓吉安侯當人證,他一準能被定義成胡黨!
    “李老爺,既然大家都建議我處置你一個人,而你又不願意跟我聊,我隻能讓我手下的兄弟,按照規矩,連同你的家屬親眷一並抓入詔獄,查封酒鋪。”
    “我願意跟毛指揮使聊!我願意!”
    李老爺急切的重新表達他的意願,哪裏還有剛才那膽大硬氣的模樣。
    然而毛驤可不是那種,聽別人說兩句軟話,就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善者。
    他看似不經意地掂量著腰間的佩刀,似笑非笑的說道:“李老爺願意聊,我可沒那麽多時間聽你狡辯,浪費我和手下弟兄們的時間,你們說是不是?”
    “是!”
    一眾錦衣衛朗聲回答。
    “陛下讓我們抓犯人,我們隻對犯罪的證據感興趣!”
    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明示了。
    李老爺一下子明白毛驤的意圖,掃了一眼那些驚慌失措的友商們,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你們不仁我就不義!
    “毛指揮使,我不是想狡辯,我要、要……戴罪立功,告訴錦衣衛,來的這些人他們和胡黨有什麽關連!”
    都想著拿我李家人當雞殺。
    那就別怪我拖你們一起下水!
    “老李,你喝多了嗎?”
    “不是說好了,大家一起對抗莫須有的罪名?”
    “毛指揮使,你可別信老李說的話,他昨天喝多了,還沒醒酒呢!”
    毛驤手指著敢在他麵前睜眼說瞎話,拿他當傻子看待的那個老者,又指了指一架刑具。
    “來,請錢老爺上去刮刮痧!”
    刮痧之法曆來有之,最早可追溯於新石器時期,在春秋戰國時期,已有書麵上的相關記載,元代醫家危亦林將其撰寫下來,收錄於《世醫得效方》中。
    民間的刮痧同用來祛病除火的,而錦衣衛的手法更加複古。
    直接拿尖銳的石器,往肉多的地方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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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度的深淺輕重,是根據嫌犯的嘴硬程度來的。
    錢老爺被架著綁到椅子上,眼看著拷問官,端著一盆通紅的尖銳斷石,最長的尖端有兩指那麽長,上麵除了幹涸的血跡,好像還夾雜著別的腥臭味的東西,他兩腿夾緊一抖。
    空氣裏已經彌漫著一股尿騷味兒。
    “饒命!”
    “毛指揮使饒命!”
    “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毛驤不為所動,朝著拷問官伸出右手食指。
    小人畏威不畏德。
    說一千道一萬,道聽途說這詔獄易進難出,也不如讓他們親眼見識見識,拷問官的看家本事。
    拷問官點頭致意後,立即從盆裏挑選了一塊兩個指節大小的斷石。
    如果毛驤伸的是中指,那便拿三個指節大小的斷石。
    假如毛驤伸的是小指,那麽這個人基本上,明年墳頭就能長滿草了。
    “左小臂。”
    兩個輔助行刑的手下,馬上抓住錢老爺胖乎乎的左胳膊。
    “啊!!!”
    慘叫聲驚得院外的麻雀振翅而飛。
    李老爺幸災樂禍的瞧了一眼錢老爺血淋淋的胳膊,暗中慶幸自己足夠識相。
    等到錢老爺叫得背過氣暈過去,馬上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錢老爺犯的事說了出來。
    尤其是隻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更是和盤托出。
    就在李老爺得意洋洋的,等著毛驤請他坐下去喝茶時,卻聽毛驤冷酷一笑。
    “李老爺,真不巧,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不可能!有些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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