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三日之內見分曉,死了也當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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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你怎麽能夠肯定,敵人一定會收到溧陽縣那邊的飛鴿傳書?”
    “你既然有疑問,下次記得當眾說出來,你知道的,孤不是那種偏聽偏信的人,也不是小肚雞腸無容人之量的儲君。”
    朱標都這麽說了。
    毛驤自然要說出不同的看法。
    “太子殿下,我認為,既然敵人沒有追到一線天,說明是忌憚錦衣衛的,並且敵人並不知道陸垚他們此行的目的,說明不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問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沒繼續追,更不知道內情,為什麽還會與溧陽縣有聯係?”
    “因為孤認為,追蹤陸垚他們的,是韓國公府的人。”
    毛驤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說明他也推斷出來了這個結論。
    隻是,他認為像韓國公這麽聰明的人,沒必要把自己卷入,根本不知情的危險中去。
    “太子殿下,韓國公這是閑得沒事幹了嗎?”
    “毛驤,你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深得器重與信任,你不懂有些人,不信任父皇還要裝作是個能臣忠臣的模樣,實際上最喜歡的就是結黨營私,當百官之王,朝堂之上沒機會,自然要在其他地方作亂,這就是攪屎棍的威力。”
    “……”
    毛驤發現太子殿下罵得,比攪屎棍還要髒。
    韓國公這回不論是為了什麽,走出這一步臭棋,惹怒了太子殿下,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朱標罵完人,半夜被意外從溫暖的被窩裏拽出來的怨氣稍減,他繼續說著。
    “既然你也推測出了,那夥人是韓國公府的,溧陽縣距離京城隻有二三百裏路,以最快的速度傳信,無論是飛鴿還是跑馬,一天便能送到,孤之所以沒告訴盯梢的人,一是怕人多眼雜,又被這位百官之王察覺到,二是怕混淆視聽,手下兄弟光關照來往韓國公府的信鴿,再次被人設計。”
    哪怕是毛驤,麵對著李善長這位善謀有城府的老丞相,都覺得棘手。
    何況是手下的那幫子兄弟。
    一旦被李善長發覺異樣,很可能信鴿逮不到,手下的兄弟倒先掉入了別人的陷阱裏。
    “太子殿下,韓國公府那邊,我親自盯著。”
    “好。”
    朱標看向韓國公府的位置。
    “一來一去,三日之內必有結果,抓到嫌犯,不論是死是活,都當他們活著對待,懂嗎?”
    韓國公府的忠仆可不少。
    東窗事發,必然舍命保主。
    像韓國公府這樣的人家,辦案抓人要實證,哪怕是陛下,也是這樣的想法。
    但朱標不講情麵,這是想詐一詐,有棗沒棗打兩竿子,抓不到把柄,也要惡心一下韓國公府,讓李善長吃一個啞巴虧。
    毛驤看穿他的想法,沉聲說道:“此事我先要向陛下稟報。”
    “孤親自去和父皇說,一定會讓他同意的!”
    朱標誌在必得。
    毛驤雖然表麵十分淡定,但微挑的眉鋒,還是表現出他暗中振奮的心情。
    幸虧太子殿下睿智,才沒有治錦衣衛一個失職之罪,更沒懷疑錦衣衛有內鬼。
    來而不往非禮也。
    既然李善長不把錦衣衛放在眼裏,給錦衣衛找麻煩,那麽就讓這位李丞相,見識一下錦衣衛的厲害。
    “太子殿下,我這就前去盯著韓國公府。”
    “毛驤,李善長做事不同以前一樣隱忍,韓國公府的人一旦與你們對抗,必然拚命,你們行事注意安全。”
    “多謝殿下提醒,我會通知手下兄弟們的。”
    至於毛驤,不是他輕敵。
    而是韓國公府的那些奴仆手下,單打獨鬥一挑六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一起共事的手下。
    隻要逮住信鴿就能順藤摸瓜逮住人!
    一切安排妥當,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一夜未眠。
    朱標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心裏對李善長的不滿,達到了頂峰。
    可是,僅憑李善長做的窺探之事,構不成死罪。
    父皇今年殺了那麽多功勳重臣,也不會因此便與李善長公開翻臉,將其像驅逐李祺一樣,逐出京城。
    李善長暫時動不得,但李家,必須散!
    朱標略一思考就有了勸誡父皇,狠下心把李家這根攪屎棍,徹底扔灶膛裏燒為灰燼的想法。
    到時候李善長山窮水盡,連朝野帶族內都沒有幫手,根本不用父皇動手。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朱標自認,他不是君子。
    他是太子!
    一切不利於大明利好發展的人和事,該鏟除的都要鏟除!
    有了主意的朱標,馬上就去實施。
    “劉伴伴,去吃個早點。”
    劉敏聞言大吃一驚。
    “殿下你安排完了錦衣衛的事,不回宮稟明陛下嗎?”
    “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朱標出了巷道,牽著馬來到鄰街的一個包子鋪前。
    他也沒有現身耽誤百姓做生意,讓劉敏去買了包子,又用銀針試過毒後,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騎著馬往城北而去。
    等到出了城,劉敏這才知道他的目的。
    “殿下是要去皇莊嗎?”
    “對,上次來的時候,玉米苗剛發芽,李主事還不能確定,能不能養得活,我想著這都過去了七日,應該有結果了,既然出宮了,順路去親眼瞧瞧,回宮後好告訴父皇。”
    “殿下真孝順,這是怕陛下知道錦衣衛被跟蹤的事惱火,特意尋了個好消息,讓陛下開心。”
    朱標彎了彎嘴角。
    那是。
    沒有好消息,哪能襯托出壞消息惹人煩呢?
    沒有忠臣良將,哪能對比出奸臣當道易誤事呢?
    來到皇莊時,晨光正好灑在長勢喜人的稻穗上,翠綠的稻田被蜿蜒的水渠切割成一塊一塊,映著不遠處鬱鬱蔥蔥的高山和飛翔的鳥雀,拚湊出一幅安靜祥和的山水畫。
    皇莊裏的農戶早已在天剛亮時,便下地鋤草,此時正將水田裏的雜草攤放到路邊上。
    這樣曬幹以後,就不會擔心野草二次生長。
    朱標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
    “都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這世上還有不少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哪怕除去了主根,隻要枝節上有虛根,讓它找到合適的水源和土壤,也能換個地方瘋狂地生長。”
    正在拴馬的劉敏,聽到殿下的話,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殿下,你的這番話太高深,奴婢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