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直接拒絕。
    “不攢，親爺孫……”
    朱雄英停頓一下喘了口氣。
    “明算賬！”
    讓摳門的爺爺攢著攢死錢，那也太浪費自己的專利費了。
    朱元璋眉鋒一挑，打量著端坐在加高童椅上的乖孫，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湊了過去。
    “乖孫，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麽賺錢的法子了？”
    “造船。”
    什麽？
    朱元璋沒明白。
    就聽朱雄英在心裏嘀咕著他的小九九。
    【我要造幾艘商船，然後打著私人商隊的旗號，跟著四叔他們寶船的屁股後麵去賣貨，拿我們的絲綢瓷器，去換外麵的香料，去賺他們的真金白銀。】
    “乖孫，你想靠海運賺錢，還用得著造商船嗎，咱給你調幾艘船，算是抵了上次還你欠銀的錢，不就成了，再說了，你打著私人商隊的旗號，哪有皇家商隊更安全呢？”
    朱元璋倒不是看上了乖孫靠海運賺錢的這點兒收益，畢竟他也是準備組建皇家商隊，去海外賺錢的。
    反正爺孫倆一起賺，讓乖孫拿錢入個股，豈不是更好嗎？
    【爺爺，皇家商隊不交稅，私人商隊要交稅，而且你能允許皇孫做生意，也可以讓大臣們把手裏的閑錢拿出來，去搞海上貿易，船多了稅就多了，拉回來的白銀也就多了。】
    朱元璋一聽這話，急忙把朱雄英手裏的玉璽放到一邊，然後將人抱在懷裏，饒有興致地問。
    “乖孫，不是你說的，不能給商人太多的權力，免得他們因為利益夠大，連國都敢賣，讓大臣們去搞海上貿易，他們有權又有錢了，那不就亂了套了嗎？”
    換作老朱沒有想方設法推進耕地禁令，在鬆江府收回商紳大戶被侵吞的田地前。
    朱雄英可不敢提這件事，因為老朱打仗正缺錢，一個鬧不好走岔了路子，就會留下一地爛攤子。
    讓他意外的是，鬆江府那邊的動作很快，附近的州縣百姓，有不少舉著“大誥”的牌子，要來京城告禦狀。
    在錦衣衛還沒下地方之前，這些百姓半路被攔截，消息傳不到京城，可錦衣衛已經隨著王懷安走馬上任建太醫分院，錦衣衛的據點，已在鬆江府及附近鋪開，江南一帶的土改，隻等鬆江府打好樣，找到農工商之間的平衡點，來年就能有序地進行。
    再說了。
    【爺爺，我沒說讓他們也造船，我是讓他們拿閑錢入我的股，皇家生意可不能讓這些人插手，不然容易烏煙瘴氣的，最後不分公私，但我的股就是全部私人製，我再帶頭交了稅，往後士紳一體稅，也能慢慢推進。】
    朱元璋聽得眼前一亮又一亮的。
    士紳一體稅，這個法子好啊。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士農工商的士，就顯得沒有地位，反倒像是抬高了商紳的地位。
    “士紳一體稅還要從長計議，海貿的稅，可以歸於船舶稅和護航稅，隻要他們肯入股，賺得錢比走私的多，往後光是海上貿易收稅這一塊，咱別說養三萬海軍，養十萬海軍也養得起！”
    如今大明處於穩步發展，而不是沉屙積弊的時期，就算老朱想要激進的馬上搞士紳一體稅，朱雄英也會攔著。
    他這個時候提出來，隻是為了讓老朱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可以采取的手段，在未來商業發展太過膨脹，官宦想下場撈錢時，予以遏製。
    【既然爺爺同意了，那我就讓爹爹幫我領了錢去造船。】
    提到造船，朱雄英又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爺爺可以擴建造船廠。】
    這回不用朱雄英說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朱元璋已經明白了如何利用造船廠賺錢了。
    “乖孫，你是讓咱接造船的活計，養更多的匠師，然後搞更多的發明，是不是？”
    朱雄英重重地點了點頭。
    治國有道，但強國也要有術。
    這個術，便是各種領先的技術。
    種植技術是術。
    科學技術也是術。
    思想學術同樣是術。
    “咱的造船廠掌握著最好的造船術，用咱的造船廠造的船，比以前的商船跑得更快更結實，要是再把製造雙麵印花織布機的法子，運用到造船術上來，往後什麽船下海跑得快，那就隻能由咱說了算了。”
    老朱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本事，朱雄英是真心佩服。
    最尖端的造船技術，自然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裏。
    這會兒沒有什麽專利保護，造船的人，必然是對皇家從一而終的終身製匠師，圖紙什麽的更要保護好，可不能再發生那種好東西被人偷走，改換個名字就成別人發明創造的事情了。
    當然了，在大明朝的統治下，這種賣自家“祖業”廣結“朋友”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爺爺，錢！”
    朱雄英手心向上，乖巧一笑。
    朱元璋看著故意賣乖的乖孫，使勁地揉了揉乖孫的腦袋瓜，十分闊氣的大手一揮。
    “等咱批完這一摞奏疏，咱就去給你支十萬兩寶鈔，夠你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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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鈔？”
    朱雄英嘴角狠狠的一抽。
    果然老朱還是那個摳門的老朱，真金白銀不想給，不過沒事。
    【寶鈔就寶鈔吧，反正造船廠也會收寶鈔。】
    本來朱元璋隻是想逗一逗他，沒料到乖孫竟欣然接受了。
    “乖孫，這十萬兩全拿來造商船，你賣什麽東西呢？”
    【鬥彩雞缸杯。】
    啥？
    聽上去是一種杯子。
    但朱元璋敢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杯子。
    【爺爺，給我安排一個窯廠，我要改造它。】
    此話一出，朱元璋便明白了，乖孫這是要燒瓷器。
    瓷器好啊！
    不光是國外的人喜歡大明的瓷器，關鍵是運送瓷器的船越穩越安全，隻要賣得好了，還能順帶著把造船廠的名氣打響，讓造船廠多賺錢。
    “咱批……算了，咱不批了，咱這就叫薛愛卿來，擴建造船廠，把最好的瓷窯給咱找出來，讓你爹帶你去改。”
    與此同時。
    朱元璋不忘記把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一並叫過來，將在鬆江府賺來的加盟費，趕緊撥給海軍那邊，購置糧草連同炮彈冬衣一起配船送過去。
    “上次老四來軍報，說是要先停在金門一段時間，清理完附近的倭患，冬月之前要去澎湖列島，休整一段時間，再登上小琉球島去，關門打狗，可這福州八山一水一分田，當地糧食本就不夠吃的，不可能在福州征糧，你們要速速調配糧草，可不能讓咱的海軍餓著肚子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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