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還挺可愛，新燕姐給我也看看。"杜高山原地化身成一個火人，飄到馮新燕身邊。
    鬱圖南坐在一旁看了一眼，能力告訴他這東西價值還行，比自己的那張【收納卡片】要高，但是比【三層貨道】要低一些。
    "好東西啊，一立方米的空間。"祁蘭君一坐下就開始打哈欠，肺裏的空氣換了好幾波，"裝滿這個空間你以後就算去其他世界暫時找不到食物和水也沒關係了。"
    "記得補充就行。"
    補了一句，祁蘭君雙手疊放在桌麵上，盯著空氣出神，等著方嶽罵人。
    看著這一幕，方嶽一直黑著的臉有了一絲轉晴的跡象，圍繞在他身邊一天的低氣壓漸漸被驅散。
    會議室裏一張比一張年輕的臉龐，讓方嶽覺得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害。"方嶽長歎一聲，從來挺拔的背有些駝，靠在椅背上，眼神迷茫恍惚，"我不是說讓大家沒有脾氣，隻是他們到底是普通人，是我們的同胞，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祁蘭君默默無言，精神不少，抬頭看了方嶽一眼，又低下頭去。杜高山老老實實在馮新燕身邊坐好，誰也不敢看。
    "我一直覺得世界賦予我們異化能力，是讓我們可以自保，而不是濫殺。"
    "殺人可以，殺完了然後呢？再接著殺下一個？直到把整個世界的人都殺光？"
    "我們是要求生，不是靠殺戮把世界變得更加糟糕。"
    "一個人孤零零活在世界上，那還有什麽意思？"
    看祁蘭君、馮新燕和杜高山三個最小的低著頭不說話，鬱圖南開口道："方哥，今天的事情你也聽高山說過了，我相信小祁她不是那種人。"
    "我知道，我隻是沒想到最先讓我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的人是小祁。"方嶽撐著扶手站起來，拿出根煙，在身上摸了好久，也沒摸出想要的打火機來。
    祁蘭君餘光看見，從背包拿出一個從別墅順出來的高級小火機推過去。
    "害。"拿起打火機，方嶽又是一聲歎息，走到窗戶邊點燃手裏的煙，吸了好幾口才繼續開口，"外麵的普通人現在都怕死了小祁，其餘的幸存者也覺得她，甚至是我們這些異化人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這以後的工作還怎麽展開？難道每次都要動用武力來鎮壓？國家臨危受命我為軍長，初衷肯定不是這樣。"
    "如果我們自己人都沒辦法團結一心，那還怎麽在末世裏創造一個未來？"
    一個個問題隨著白色的煙問出來，杜高山的頭越來越低，馮新燕拉著祁蘭君的衣服，鬱圖南陷入沉思。
    "方哥，是我考慮不周到。"祁蘭君忽然站起來，站得筆直，"我故意嚇唬他們，以為他們就算是害怕和厭惡也隻會針對我一個人，沒想到會連累你們。"
    她解決問題的方法太過簡單粗暴，麵上應該再委婉些，私下裏應該更果斷些，而不是夾在中間，自己沒多舒坦還連累別人。
    一起建立基地，一起活下去，當初她自己答應的不是嗎？
    "方哥！"杜高山看看方嶽又看看祁蘭君，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跟著站起來認錯，"其實我之前對那些普通人也有點凶，當然是因為我脾氣不好，不是瞧不起他們，但是可能也讓他們怕異化人了。"
    "嗯，我也是。"馮新燕也站了起來，"我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血，有些人看見我害怕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以後在外麵洗完澡換完衣服再回來。"
    手裏的煙幾口就見底了，方嶽呼出最後一口，掐滅了煙頭丟進垃圾桶，"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要批評你們。"
    在此之前他去找莉莉安聊過，知道絕大多數異化人對普通人的態度就像是草芥一樣，甚至一直在幫助他們的莉莉安也不太在意普通人的生命。
    今天說這麽多隻是不希望這幾個年輕人成為那樣的人，希望他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希望他們能在其他世界活得不要那麽孤單。
    相比這個，所謂的素質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動手之前確定對方是不是該殺的人就好，不要成為一個冷血的人。"
    "我知道，不會的。"祁蘭君認真點頭，"方哥你放心吧。"
    杜高山附和道，"是啊是啊，不是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哼！"方嶽眼睛一瞪，"就你這個臭小子最不讓人省心！"
    杜高山心虛地往馮新燕身後藏了藏，看得方嶽又是一陣火大，"小小年紀，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殺個人都不知道殺！"
    "等有時間了我教你們！"
    這一句話就像是入水的炮仗，其餘幾人相比激動，反而擔心多一些。
    祁蘭君馮新燕震驚對視，不忘向鬱圖南尋求答案，杜高山就直接多了，"方哥，你是不是氣壞了？"
    "你腦子才氣壞了，我隻是讓你們不要濫殺，沒說不殺。難道所有普通人和異化人都是好人嗎？要是不教你們一些技巧，我不是白當那麽多年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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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蕪湖！方哥威武！"杜高山興奮得變成一個火人在方嶽身邊繞來繞去。
    "你要是把我點著了我饒不了你。"方嶽威脅道。
    一場不同尋常的會議最後以祁蘭君和杜高山各寫兩千字檢討結束。
    方嶽特別囑咐杜高山第二天下午兩點之前交，祁蘭君可以等救援行動結束之後再交。
    但是出乎方嶽意料，祁蘭君第二天一大早就交了，然後和莉莉安繼續救援。
    兩千字嘛，祁蘭君小時候老被她爸因為各種事情要求寫檢討。寫這個，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早點寫完還能給杜高山那個中二少年上點強度，何樂而不為？
    還不知道自己被祁蘭君挖了個小坑的杜高山窩在房間裏抓耳撓腮，一會兒啃筆頭，一會咬指甲，一會又變成火人滿屋子亂竄。
    整整花了一個上午加一個中午的時間，才卡著點把檢討交上去。
    不出意外，果然被方嶽告知祁蘭君暗地裏內卷他的事情，於是就看見一團火焰從方嶽辦公室飛出去，找不到馮新燕又去找鬱圖南大吐苦水。
    “哥你說，她這是圖什麽呢？”杜高山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是喜歡寫檢討嗎？
    帶著小助理記下新的實驗數據，鬱圖南笑道：“可能隻是單純想早點寫完？”
    雖然這句話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以他對祁蘭君淺薄的了解，大概隻是想腹黑一下。
    看見鬱圖南發過來的消息，祁蘭君哈欠打到一半笑了出來，喉嚨堵著一口氣難受了好一會兒，顯得臉色有些難看。
    站在她對麵的幸存者想起昨晚群裏那位宋大姐聲淚俱下的控訴，不禁打了個冷戰，悄悄退了兩步，心道這位果然脾氣不好。
    祁蘭君自然看見了，不過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一件從昨天晚上她就一直有些在意但是自己想不起來的事情。
    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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