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嶽這才安心離去，祁蘭君看向杜高山：“你留在這裏幫忙，我回去就好。”
    中央區五社會議室內，申上澤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始終不能為娜一止血，此時的她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從榮山懷裏下來，祁蘭君艱難撥開或擔憂或害怕的普通人，徑直蹲在娜一身邊。
    “你來了？那邊怎麽樣？”申上澤問。
    “解決了。”祁蘭君盯著刀口，忽而抬頭看向申上澤，淡淡吐出一句話，“黑耀來了，會在四社住幾天。”
    “什麽？黑耀？那個殺人瘋子？！”申上澤激動得站起了起來，滿臉不讚同，著急想阻止這件事，卻發現周圍還圍了一圈普通人詫異地看著他，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滿，衝林格和尾雁說：“安全了，立刻疏散人群。”
    林格和尾雁對視一眼，默默點頭，“好。”
    “好了好了，現在已經徹底安全了，可以回去了。我也知道大家擔心娜一小姐，但是蘭君已經來了就沒事了，大家把位置讓出來，等下一堆人擠在一起，娜一小姐更不好恢複，一口新鮮空氣都聞不到了。”
    林格和尾雁一起，再加上護衛隊的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把近千人勸了回去。
    沒了別人，申上澤這才繼續開口質問，“你知不知道黑耀是什麽人？那就是個瘋子！你怎麽能讓這種人住進防空洞？！”
    “你知道他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安樂島有多少俱樂部完整地死在他的手上嗎？！你知道他不由分說在末世裏屠殺了多少普通人嗎？！”
    “你難道想讓你自己辛辛苦苦幫忙建立起來的防空洞毀在他一個人手上嗎？！”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一拳捶在紅木會議桌上，砸出一個洞，黝黑的洞就像是他壓抑著怒火的眼睛，無窮的怨恨下藏著一份不易察覺的悲痛。
    “不止吧，”祁蘭君一邊查看娜一的傷口，一邊淡然開口。
    申上澤一愣，不明白她怎麽能問出這句話來，“你說什麽？”
    “你這麽恨他，難道你妹妹的事情和他也有關係？”
    傷口不深也不大，隻是非常普通的一道刀傷，可是娜一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致，即使是在昏睡中眉頭依然緊皺。
    “你！”心事就這麽被簡單勘破，申上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冷笑道：“是又怎麽樣？你讓他住進防空洞，就不怕重蹈覆轍？”
    “就算你能力出眾，到時候你又能救幾個人？你知道黑耀的刀上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嗎？你知道多少人想逃都逃不掉嗎？！”
    【洞明】看得不太真切，隱約能見到幾道黑色的霧氣繚繞在傷口處。
    看來這就是傷口不能愈合的原因了。
    為保萬無一失，祁蘭君讓榮山探知，得出了一樣的結果才徹底放心，掐著娜一的傷口把人疼醒，拉人進隊為她施加【顏如玉】，看也沒看申上澤一眼，不緊不慢道：“要賭嗎？”
    “什麽？”
    “我說，賭一把嗎？”
    驅散作用成功奏效，五道黑氣去了一道，還剩四道，娜一再次昏迷過去。
    有點麻煩，隻能繼續守著。
    “賭什麽？”申上澤皺著眉問。
    “賭，”祁蘭君思索片刻，說出了賭注，“黑耀現在，乃至以後都不會對防空洞的人出手，怎麽樣？”
    “哼，”實在滑稽，申上澤冷笑出聲，“你不如縮短一點時間，一天或者兩天，贏麵還更大一些。”
    “沒必要哦，”祁蘭君往疼得大口呼吸的娜一嘴裏丟了一顆小還丹，勉強維持她血量平衡，而後認真看向申上澤，正色道：“你說的那些慘劇我確實不知道，但是……。”
    她低頭沉吟，想起多出來的記憶裏，那隻握上手腕的冰涼的手，還有掌心消失的傷口。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
    “直覺？”申上澤簡直要被氣笑了，“這麽可笑的理由？！”
    “是，這麽可笑的理由。”冷卻時間一到，祁蘭君立刻再次施加【顏如玉】，“就像當初的你也不會料到如今的你會這麽在乎防空洞一樣，不是嗎？”
    “你！”申上澤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但依舊不認同她所謂的直覺，冷著一張臉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但好歹我還有在乎的人，我還有心。”
    “黑耀呢？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就算有，也是黑透了！”
    “是嗎？”真的沒有心嗎？一顆心真的黑透了嗎？祁蘭君低頭不語，垂眸看著自己完好的掌心，問：“你說，沒有心的人會做多餘的事情嗎？”
    多出來的記憶裏，攔下她想要去握刀的手，不多餘嗎？
    “哼，會不會我不知道，多餘不多餘我更不了解，但是我知道，所有跟他有牽扯的人，最終都會不得好死。”
    最後四個字，是申上澤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出來的，全然是克製不住的憤恨。
    【顏如玉】cd又好了，再往娜一身上一用，還剩三道黑氣，祁蘭君歎了口氣，無奈看向申上澤，“你就這麽恨我嗎？”
    非要她不得好死？
    被她看得一愣，申上澤又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再看她，嘴上卻不肯饒人，“我說的是和他有牽扯的人才會不得好死，你既然已經認定自己一定會和他有牽扯我也沒有辦法。”
    當然要有牽扯了，【少年的幻想】這張卡牌進她手裏可別想她再往外拿。
    昏迷中的娜一極度不安，額頭冒著細密的冷汗，擰著眉無聲呐喊，不知夢見了什麽，緩緩流出兩行清淚，滴落進耳畔的發間。
    無聲的話語言紐扣翻譯不了，祁蘭君猜測或許是夢見了親友。
    再看申上澤，倚在會議桌邊，冷著臉不說話，渾身上下寫滿了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遠點的淩冽氣息。
    難保這個熟人單指自己，祁蘭君難得妥協，從背包裏摸出一盒撲克牌來。
    “你還有心思玩牌？看來是真的很放心黑耀了。”
    “隻住三天而已，三天之後我求他留下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祁蘭君真從牌盒裏隨便抽了一張，紅桃3，笑道：“你看，紅色的心。”
    把紅桃三拋給申上澤，收好撲克牌後繼續為娜一療傷，還剩兩道黑氣。
    “我要這個幹什……，”拒絕的話尚未說完，申上澤看清了卡牌的作用，整個人僵在原地，好久才找回自己顫抖的聲音，眼眶忽而熱了起來，“能召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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