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好不好？”薑野看她眸子閃了閃，已經沒有回答，他放軟了語氣接著又問。
    “……”沈星辰垂下眸子咬著唇。
    “你不想說也沒事。”看出沈星辰的為難，薑野沒有逼她。
    “我懷疑陸光遠……”沈星辰說完，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
    薑野驚訝地看著她，因為警方追隨著劉健的藥物，也懷疑到了陸家的頭上，但他還沒有把這件事和她說。
    她是怎麽知道的？
    沈星辰把和自己和陸經年聊過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想過了一遍。
    說完後，沈星辰自己陷入了沉默。
    陸遠光現在還是在昏迷中，究竟是不是和他相關，一時間也沒法查。
    薑野看出她不開心，問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沈星辰搖搖頭，想把這種壓抑的情緒從胸口壓出去。
    薑野知道等她說出來需要的是耐心，也不催她，隻在旁邊等著。
    “陸光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一時之間，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沈星辰對陸光遠是有感情基礎的。
    陸光遠對她一直都不錯，說話輕柔細語，做事有原則，倒也不會惹人反感。
    在陸家這麽多年，也沒聽到過陸家公司有什麽被處罰的記錄。
    總之，她不太相信陸光遠會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
    薑野不方便和沈星辰說警方調查到的事情，隻好勸她：“你不要有這樣的情緒，不要多想這件事，或許這裏邊也另有隱情。剩下的，交給警方就好。”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隻是……有種感覺……”沈星辰皺起了眉頭。
    “什麽感覺？”
    “我感覺……不是我想管這件事，是這件事一直糾纏著我。它不肯放過我。”
    事實上，這種感覺，從她收到那條信息，回國牽連出陳靜靜後，就一直很強烈。
    她差點被殺也好，陳靜靜自殺也好，甚至是劉健被殺.....一件件一樁樁，和她本人好像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其中。
    在薑野疑惑的眼神裏，沈星辰緩緩道：“我有時候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為我，這一切都不會開始。”
    薑野剛要說什麽，就被沈星辰打斷了：“不，我說的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因為我’。我不是個聖母心泛濫的人，我隻是單純覺得……這些事，和我有著說不清的關係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沈星辰更無法停下來。
    就像是站在一個巨大的黑洞裏，她知道那很危險，但還是有什麽在吸引著她，逼著她一步步地往危險裏走去。
    太多謎團沒有解開，她不能現在停下來。
    何況，現在搭上了劉瑜瑄的一條命。
    這個小姑娘，不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她要為她討個說法。
    “那你打算怎麽做呢？”薑野問道。
    “陸經年說，薑菀最近在秘密做什麽藥品實驗，要是能進入那個實驗室，我想就能拿到更多的證據。”
    但是談何容易。
    這種製藥廠最機密的就是他們的實驗室，一般不對外公開。
    警方下了搜查令，估計也會被掉包到提前準備好的地方。
    薑菀要不是放下身段和陸經年談合作，他估計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沈星辰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這個秘密實驗室不對外公開，你們警方公事公辦，估計也進不去。我認識陸家製藥廠的人，也許我能想到辦法。”
    “你不要單獨行動，太危險了。”薑野聽她說完，就知道沈星辰有了自己的主意。
    “薑菀不喜歡和外人接觸，你沒有辦法陪著我。”如果不是這樣，她就不需要通過陸經年去接觸到公司的相關事情。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總之，你要行動前千萬告訴我，我配合你。你不要一個人去。”
    沈星辰還有點感動，薑野平時其實挺忙的，經常要加班加點。
    但即使再忙，他也會抽空送沈星辰回家。
    聽到沈星辰要做什麽，也會自然而然地配合她，好像本來就該如此。
    可能因為他做得太過理所當然，以致於沈星辰都覺得這件事就應該這樣，沒有什麽好說的。
    “嗯，等一下，你這裏……”薑野探過身來，自然而然地拿起紙巾，給沈星辰擦了一下嘴邊的咖啡漬。
    剛做完這個動作，他自己也愣住了。
    這個動作，對於朋友，簡直太過親密了。
    沈星辰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兩人隔著一張桌子，薑野的手還摁在她的下巴上。
    對視中，沈星辰心神一顫。
    他們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對方的臉，有什麽在他們之間攢動著。
    忽然，沈星辰想到劉瑜瑄，在死前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薑野哥哥是個很好的人，他和我說他很喜歡你。
    此刻這句話，在這裏，無限被放大，震蕩在沈星辰的心底。
    在那一瞬間，沈星辰根本沒有辦法勸自己移開目光，隻是呆呆地望著他。
    薑野沉溺在她的眼底，目光下移，停在了她的嘴唇上，漸漸地眼神也跟著迷離了。
    手指停在她下巴上，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嘴唇，“你……”
    手指頭有觸電的感覺傳來。
    沈星辰慌忙地往後仰了一下，拉開距離。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從他手裏搶過紙巾，“.....謝謝。”
    薑野悻悻地縮回手，低頭攪動著自己的奶茶，兩人都沉默了。
    氣氛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如果劉瑜瑄不說，沈星辰不會注意到薑野對自己隱藏的心思。
    更不要說要去想象了。
    薑野在什麽情況下，和劉瑜瑄袒露了自己的心跡。
    本來隻要薑野不說，沈星辰就不打算處理這件事。
    她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考慮，真的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更何況……
    陸經年那次的事情，著實是傷了她一把。
    看著別人的喜歡，她知道那是真實的。
    但看著薑野沸騰的愛意，她總覺得不真實，霧裏看花似的。
    她怕了。
    要進一步很容易，但這一步，卻怎麽也走不出去。
    她知道自己這是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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