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似是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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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幾何?譬如朝露。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諸般苦,萬般難,有人咽下,有人釋懷。
一杯紅酒下肚,李明崖隻覺得身上一輕,頭腦也變得清明了許多,一些事情他隻覺得豁然開朗,這方世界大約是不缺少一個人,而人,永遠是依托這世界的,他本人並不重要,似乎從來都沒有重要過。
他知道,人生可以一帆風順,他曾經有過恩愛的父母,一個不缺少錢的家庭,所謂的小富即安,對小家小戶來說也未嚐不可。
父母並不忙,常常也有時間陪著他,大部分人一生所求的,他已經得到了。有人說,他投胎投的比較好,對於這一點,他並不否認。
當然,人生也可以充滿了挫折,是他前段時間剛剛領悟到的。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帶走了他的雙親,大抵沒有人願意,或許是年紀太輕, 反正,隻剩下錢這種事情,對他而言真的很痛苦。
他去買了一桶汽油,但不是為了給汽車加油,他把自己在銀行存的錢都取出來,也不過是為了之後的日子。
他沒有想到苦難真的能讓人變得敏感,多愁善感的人,也注定有著“風刀霜劍嚴相逼”的苦痛。隻是有人對生活報之以歌,有人以傷痛吻生活罷了。
這也便是所謂“性格決定人生”。
又一杯紅酒下肚,晶瑩的酒液反射著紅光,如血一般誘人,他再次將脖子一仰,一杯紅酒便又飲了下去。
他抵不住誘惑,便隻有沉淪,任酒入愁腸,化作血淚。
都說藝術家幹什麽都不奇怪,誠然,藝術家的腦子可能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但藝術家幹的事,相比於瘋子而言,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如果你一心想死,你會如何自殺?
李明崖多少有些“藝術”細胞,每爬上一層樓,需要上十五級台階。他一直爬到了十七層頂。雖然他不知道本地為什麽沒有十八層,但是十七層之上,大約也就是十八層了。
十八層地獄啊,有人說那裏有業火,焚燒著一切罪孽,可誰又知道呢?他這樣做多少有些行為藝術,而行為藝術,一些人也認為是瘋子的行為,對於那部分人而言,這種行為是缺乏邏輯的。
取出安眠藥,他不知道致死劑量是多少,但他買藥時,特地挑藥效好的,買了七八瓶,在手機瀏覽器上搜索“安眠藥”時,彈出的心理谘詢軟件多少讓他有些觸動,但他決定下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這是他的決意。
杯子他隨身帶上了,喝藥時方便,杯中的枸杞,亦是上品。
不過,他還帶了其他更多的東西,很沉很沉,其中還包括一桶汽油,當然,不是用來自焚的。而是用來處理屍身的。
生來之軀,死不帶去。或許,他的骨灰會隨風飄蕩,飛遍全城。
更大的一個麻袋裏,則裝了更多的東西。於無數人而言,嗜之如命。但現在對他來說,確實沉得有些過分了。
汗水滴下,十七層樓的樓頂還挺高的,足夠他俯瞰這座城市相當一部分夜景了,霓虹燈下,無數車輛川流不息,沒有人能猜到,這座城市上方,竟然有人想要赴死。
汽油桶桶蓋被他打開,在樓頂澆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矩形,他將汽油點燃,一個火焰組成的矩形就這樣出現了,危險,卻又有著誘人的美。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抓緊每一刻,他將麻袋打開,大把的百元大鈔傾瀉而出,將他掩埋在了其中,他將頭與手取出,將大把大把的安眠藥倒入口中,直到嘴裏裝滿了一半,才和著枸杞茶咽了下去。
啪!他將杯子扔在地上, 擲地有聲。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無論如何,這都比自焚輕鬆多了。
少了很多痛苦啊。
他多少還是下定不了決心,那般痛苦的死去,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可怕。有些時候,他還是挺佩服那些武士的,畢竟選擇的死法是最痛苦的,切腹時還麵不改色。
盡管大部分人切完就後悔了。
現在,起風了。
無數紅色的鈔票在風中飛舞,或飛入火海,或飛下樓頂。
一位路看著麵前飛來的鈔票,驚喜的同時詫異的抬頭。
在他的視角中,他並未看見,一個少年自夜空劃過,殞落在一個似是儀式的地方。
或許,也為通貨膨脹的抑製做出了一點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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