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酒館，幾乎全世界連鎖的酒館，酒館的老板很神秘，沒人見過他，在這裏買的所有東西隻能店內食用，一旦試圖將這些東西帶出去，就會立刻消散。
    “溫一碗酒，來一碟茴香豆。”李明崖上前點單，摸出一排十五個大錢放在櫃台上。
    櫃台後的服務員穿著寬大的鬥篷，鬥篷下是黑霧一樣的臉。它伸出手摸走十五個大錢，然後不知從哪冒出來一碗酒還有一碟茴香豆。
    李明崖端走放在桌上，看向坐在對麵的那個男人：“喏，你要的。”
    “謝了。”蘇庭把酒和茴香豆拿過來，“以前上學學到這一課的時候，就想知道這茴香豆是什麽味道了，現在終於能嚐嚐了。”
    “茴香豆能是什麽味道，茴香的唄。”李明崖道，“不過，萬一兩個世界的茴香豆不是一種豆呢？”
    蘇庭歎了口氣：“那隻能隨他了，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了。”
    李明崖將一顆茴香豆扔進嘴裏，他倒是沒有和蘇庭一樣感傷，他來到這裏就是因為自殺，所以對於回去也沒有什麽強烈的渴望。
    “救世主，你曾對神明許下過願景嗎？你曾向神明祈禱你的希望成真嗎？”
    整個酒館格外的安靜，不會有人聽見他們說什麽的。
    “從沒有過。”李明崖道，“願景、希望，我很久之前就已經失去這些東西了。”
    蘇庭得到了答案，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呷了一口酒：“所以你現在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了，在這片土地上，人不信神明就隻能依靠自己。”
    “我明白了。”李明崖看著蘇庭，他想起了那些以前的歲月。過去的回憶聚在一起，成為了一灘不會波動的死水，讓他試圖再度攪動這潭死水的時候，就會撈起那些曾經被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我的立場永遠不會改變，神明永遠是我的敵人，所以我會永遠相信自己。”
    “至於命運……”蘇庭斟酌道，“它確實可以幫你達到想要的結局，但聽我的，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實在無能為力的話，不要去接受它。”
    “你在可惜我的生命嗎？大可不必。”李明崖道，“我們都知道的，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義者也。”
    “在我這裏，每一條生命都是珍貴的，就算你自己不在意它。”蘇庭道，“還有，當你接受命運的時候，你得到的結果不過是它想要的過程罷了。”
    李明崖有些憤怒：“所以哪怕我從一開始接受了命運給予我的東西和它標注的價碼，它也不會如我所願？”
    “向來高高在上的家夥，可不會願意和你做什麽交易。”蘇庭道，“命運這個東西，講究的就是既要又要還要。”
    “……”
    李明崖無話可說。
    琥珀色的酒液已經見底，碗裏的茴香豆也一粒一粒的消失。蘇庭優雅的吃著豆子，再也沒有說話。
    蘇庭吃完之後離開了，離開之前，他拍了拍李明崖的肩膀：“其實當初，我就有機會成為這個救世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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