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琪亞娜猝不及防的一拳，打退好幾步的白榆，無力癱靠在身後的吧台上。
    眼中的星星眼一閃一閃，像是斷電的手電，快要無法維持光亮一樣。
    “難道要我去追麽……就算追上去，我又該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去麵對……是朋友……還是戀人？如果都不是，我又有什麽資格和理由去挽留她。”
    白榆抬頭看了一眼琪亞娜，然後重新低下頭，扶著身後的吧台想要站起來，但內心卻有一種念頭告訴他，就這樣躺著吧。
    什麽都不去找，什麽都不去想，如果那麽害怕去麵對，不如就這麽蜷縮在這裏，躲在這裏什麽都不做……
    逃避雖然可恥，但既然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也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就躲著吧……
    “所以……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琪亞娜跪坐在白榆的麵前，雙手搭在白榆的肩膀上，將他彎曲的脊梁重新扶正。
    望著白榆那逐漸黯淡下去的十字星星眼，琪亞娜原本生氣的表情逐漸變得憂傷和自責。
    “白榆哥哥是因為琪亞娜的原因，所以內心一直在迷茫，一直在逃避，一直停滯不前麽？
    是因為琪亞娜兩年前的行為，才導致哥哥傷害了輝光姐姐，斷絕了和她的聯係麽？”
    白榆沒有回答，但是他那一直躲閃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神，已經告訴了琪亞娜答案。
    “是麽……原來是這樣。難怪哥哥在這兩年裏，一直都不像最初那樣笑的灑脫。”
    琪亞娜鬆開搭在白榆肩上的手，雙手轉而穿過白榆的腋下，緊緊抱住白榆。
    將下巴抵在白榆的肩頭，臉和臉貼在一起，眼睛微紅的琪亞娜，輕聲開口道：
    “哥哥，在這兩年裏，琪亞娜學習了很多的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琪亞娜知道，那時候衝動的自己給哥哥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也許對哥哥來說，琪亞娜隻是一個很好的妹妹，但絕不是什麽戀人。
    是笨蛋琪亞娜，突然得到了哥哥關懷，將一切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愛，並強迫哥哥接受自己的感情。
    當時的琪亞娜，因為媽媽已經離開，臭老爸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去，連個電話也不打，消息都讓媽媽來轉述。孤身一人的琪亞娜，突然要獨自去麵對這個宏大的世界，而陷入了仿徨和恐懼。
    才會固執地想要將哥哥一直留在琪亞娜身邊，永遠不分開……
    哥哥那時候一定很不知所措吧？明明怎麽樣都不願意接受琪亞娜，但最後卻怕琪亞娜的瘋狂傷害到琪亞娜，於是哥哥選擇了放棄自己的心，將那裏麵的人都趕了出去，讓琪亞娜獨占那個位置……”
    白榆摟住琪亞娜，苦澀地搖了搖頭。“我沒有……”
    “但就從現實來說，事實就是這樣……不是嗎？”
    琪亞娜苦笑地鬆開白榆，然後推開他。
    迷茫哀傷的少女擦去自己眼角的淚痕，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重新恢複那副笑嗬嗬的活力少女姿態。
    琪亞娜十分假小子地用大拇指撫了一下鼻尖，灑脫地笑著用手肘頂了頂白榆。
    “嘛，但是，人總是會成長的，笨蛋琪亞娜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和無知，完成了蛻變。
    哥哥內心的感覺，我能夠感受到，或者說是已經親身經曆過……
    那種將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弄丟，讓他消失的痛苦……
    哥哥弄丟了輝光姐姐，我弄丟了曾經的好哥哥白榆。
    但我想要找回我的好哥哥，讓他可以為自己鮮活的活著，可以沒心沒肺地為自己而笑。
    但我想要找回他，就需要他先找回他的心……
    所以我的好哥哥，也請你不要再將自己困在我為你設立的枷鎖之中，走出去，重新擁抱自己吧！”
    琪亞娜笑著拉起白榆，將他向輝火離開的方向用力推了推。
    “曾經的白榆哥哥不是自詡為神麽？
    神明大人，能否請你再次展開羽翼，打破束縛你的這個世界，重新飛上高天，順應著自己的內心而活著！”
    被琪亞娜推著走了幾步的白榆，按著自己的心，神情複雜地回頭看向琪亞娜。
    “那你呢？放我去獨自飛翔，那琪亞娜你呢？
    將自己的一半交付給我的你，已經失去了羽翼，無法再翱翔天際了呀！”
    琪亞娜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突然明悟了什麽，恍然大悟地笑了，笑的眼淚都不自覺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她走到白榆身邊，和白榆肩靠肩靠在一起。
    “哥哥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是知更鳥和星期日兩兄妹的故事。你知道我最喜歡故事裏麵的那句話麽？
    是知更鳥的那句「如果羽翼不幸殘缺，那就把翅膀借給彼此」。”
    琪亞娜挽起白榆的手，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按在琪亞娜那道被白榆的聖痕補全，或者說是改造進化的聖痕上。
    “哥哥已經將翅膀借給了我，我卻要將哥哥關在樊籠之中，這樣子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白榆輕輕撫摸著琪亞娜的額頭，然後緩緩下落，半捧著琪亞娜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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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一去不返呢？”
    “那就一去不返。”琪亞娜笑著靠著白榆的手中，“然後我會去追逐哥哥。這是對我的懲罰。”
    “不，這不是對你的懲罰。放任你孤身一人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白榆一隻手輕撫著琪亞娜的臉頰，另一隻抬起，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按著那道逐漸升溫的倒扣的圓環量子符號上。
    “謝謝你，琪亞娜，我已經想明白了。你說得對，我可是神明，我不該這麽瞻前顧後的。反正我們都已經死過了，又何必那麽強迫自己委屈。
    能不能將你的輝光姐姐帶回來我不知道，但我不會讓分別是這樣苦澀的形式發生。
    我會回來的琪亞娜，我不會那麽輕易放下輝光，也不會留你孤身一人。
    因為……我其實也很喜……”
    白榆說到一半的話突然被堵住了，少女青澀柔軟的唇堵上了白榆所有的話。
    沒幾秒，唇分。
    琪亞娜小聲地在白榆耳邊說了一個小秘密。
    “笨蛋白榆，我缺少的那一半靈魂可不在你的身上。我隻是將它留在了聖痕空間，讓她去做身為琪亞娜該做的事情。”
    然後琪亞娜推著已經完全懵逼，傻眼了的白榆，將他推出了店門。
    “所以，白榆你並不欠我什麽，問心無愧地出發吧！慢了，可就連輝光姐姐的背影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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