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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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地,李開歸來已逾數月,轉眼便近年關。
    自賜予羅士信與羅成斬魄刀後,不過數日,李開便帶著諸葛白、寇仲等人,以及麾下一萬部眾離開了北方,返回蜀地。
    值得一提的是,那份為李開請功的奏報,終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對此,李開並不意外,反倒是寇仲等身邊人憤憤不平,對朝廷與隋帝的反感愈發深切。
    而李開力斬三尊十凶妖魔王的戰績,雖在天下間掀起軒然大波,卻鮮有人深信。多數人隻當是誇大其詞,少數人將信將疑,真正全然相信的幾乎沒有——畢竟此事太過誇張,即便是世間最強的武帝楊廣,也未必能做到。楊廣單打獨鬥雖能壓製白骨玄武,卻絕無能力將其斬殺。
    加之李開本人對此事緘口不言,風波便也漸漸平息。至於有人敢當麵質疑李開?還無此等蠢人。弱者才需自證,李開顯然不在此列。
    不過正如李開所料,天下間的妖魔王自此銷聲匿跡,盡數隱匿起來。十凶更是蹤影全無,李開特意去巴山轉了一圈,連巴蛇的蹤跡都未曾尋得,最終也隻能帶著幾分鬱悶離去。
    妖魔王的消失並未引起太多關注,天下百姓大多茫然無知,即便有所察覺的人,也都選擇了沉默,隻是對蜀地愈發戒備——他們顯然已有所猜測。
    隨著李開歸來,正式接手蜀地,蜀州的軍政大權很快便盡落其手。原蜀都太守段倫被徹底壓製,手中權力被悉數剝奪。但李開並未取其性命,一來段倫是朝廷任命的官員,在隋帝未亡之前,李開不想開此先例;二來也是段倫識趣,李開一回到蜀地,他便幾乎閉門不出,任由李開收攏權力,否則也難保全性命。
    此時已入寒冬,寒意漸濃。蜀都中心有一座宏偉府邸,那是曆代蜀王的居所,如今歸李開所有。
    大殿內,李開高坐王位,下方坐著十餘人,皆是他手下的核心成員。楊虛彥、寇仲、徐子陵、石義、諸葛白等人在座,諸葛青、諸葛明亦在其中;周萬、朱明浩、夏奇峰也赫然在列——夏奇峰與諸葛明原本在洛陽除魔司,如今都通過關係調至蜀都除魔司。此外,虯髯客、李靖、張出塵等人也在場。
    除了在洛陽為官的袁天罡、闖蕩江湖的唐憐月等少數幾人,幾乎所有被李開賜予斬魄刀的人,都齊聚於此。
    值得一提的是,在諸葛青的懇請下,李開將斬魄刀“琉璃色孔雀”賜予了他。
    “諸位,許久不見。”李開落座後,麵帶微笑開口。
    “見過蜀王!”眾人雖見李開態度隨和,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齊齊起身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諸位請坐。”李開笑著擺手。
    李開素來不在意虛禮,也從未要求眾人如此,但隨著他權勢日重、實力愈強,許多事已心照不宣,眾人漸漸以君臣之禮相待,就連周萬也神情鄭重,不見半分隨意。
    如今的周萬與朱明浩,經過近兩年的軍旅生涯,麵容剛毅,一身鐵血之氣,修為皆已達大宗師之境。周萬天賦出眾,又得虯髯客收為弟子,傾囊相授,進境極快;朱明浩則背靠朱家,資源充足,加之天賦不弱,在周萬晉級後不久,也成功晉入大宗師。此外,朱明浩還成了李靖的副將,算是半個弟子,研習兵法之道。
    這世間武者雖強,兵法卻也非無用之物。一旦凝聚萬軍之力,亦可與武王抗衡。傳說當年人間無敵的武王“霸王”項羽,便是敗於兵家高人韓信與道門高人張良聯手——項羽雖能獨抗多位巔峰武王,卻被韓信以數十萬大軍結合道門大陣壓製,最終遭重創圍殺。
    當今天下,李靖是唯一可與韓信比肩的人物,隻是此事尚未為天下人知曉。當初見到風塵三俠時,李開便滿心驚喜,主動結交,而李靖也未曾讓他失望。虯髯客已是武王,李靖亦晉入武王之境。他們率領的漢陽義軍不僅發展壯大,占據整個漢中,還在李開斬殺蕭銑後,北上荊襄,奪取了蕭銑的大部分地盤,如今已是天下最強的幾股義軍之一,僅次於瓦崗寨。
    見禮過後,眾人轉入正題,談論起天下大勢、軍事民生等事。李開多數時候隻是靜靜聆聽,任由眾人討論。軍事有李靖主持,李開無需費心;民生雖略有些混亂,卻也尚在可控範圍。
    漢陽軍中,朱家與諸葛家給予了諸多支援,不乏有才能的文人治理地方。蜀州方麵,李開則交給了麾下三大弟子,設立小內閣,諸事由三人協商處理。三人皆是人中龍鳳,雖初時略顯生疏,卻進步神速,短短數月便已基本掌控蜀州。
    三人如今都是大宗師修為,寇仲與徐子陵處於大宗師初期。雖大宗師在天下而言不算頂尖,在蜀州卻已足夠,即便有隱藏的老一輩強者,礙於李開的存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值得一提的是,三人雖權力相近,卻因性格不同各有側重寇仲偏向軍事,徐子陵側重民生,楊虛彥則文武兼顧,統籌全局。
    此次聚集,一來是年關將近,共聚熱鬧一番;二來是讓眾人彼此相識,整合力量,明確以蜀地為根基的發展方向,安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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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結束後,自然是宴飲歡談,直至天黑,才賓主盡歡,各自散去。蜀都是李開的封地,眾人皆有自己的府邸,無需擔憂居所。
    這般過了數日,這天上午,李開正站在花園中沉思,管家引著周萬與朱明浩走了進來。
    “參見殿下!”兩人走近,齊聲抱拳行禮。
    “我不是說過,私下裏叫我李開便可,不必如此正式。”李開看著兩人,笑道。
    “這可不同。若您未曾成為蜀王,即便實力再強,我也直呼其名;但如今我們誌向已定,自當有規矩,不能亂來。”李開話音剛落,周萬便直言反駁,不讚同他的說法。
    “確是如此。君無戲言,上下有別,若如一盤散沙,何以成事?”朱明浩也點頭附和,深以為然。
    經過這一年多的曆練,兩人心態早已不同。正如周萬所言,往昔三人可稱朋友,若李開因實力強盛便不認舊友,他們也不會厚著臉皮依附;但如今不同,眾人有了共同的事業,若無上下之分,李開何以服眾?他們又何以統禦部眾?這便是體係的力量。
    “好吧,隨你們。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們一同回眉山郡看看。”李開微微搖頭,笑著說道。
    “都已安排妥當,隨時可以出發。”周萬立刻點頭應道。
    兩人身為軍中高層,自然不可能整日清閑,想去哪裏便去哪裏。即便是李開,也需處理諸多事務,隻是他將瑣事都交由三位弟子,才顯得清閑些。
    至於權力是否會被架空,李開毫不擔心。楊虛彥或許心存些許雜念,但寇仲與徐子陵對他忠心耿耿,三人可相互監督。最關鍵的是,李開足夠強大,若有人背叛,他自可一劍斬之。
    年關將近,李開,二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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