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九中的體育館像一頭沉睡的巨獸，在夜色中散發著壓迫感。司馬宇走下大巴時，震耳欲聾的聲浪已經穿透牆壁撲麵而來。體育館外，數百名身穿深藍色應援服的學生正在高喊口號。
    "這陣仗......"段貴能仰頭望著高聳的場館，喉結滾動了一下。
    王楊超嚼口香糖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聽說這裏的分貝記錄是110，跟噴氣發動機差不多。"
    楊發西的臉色蒼白如紙，手指不停地卷著球衣下擺。司馬宇走過去，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深呼吸，把噪音當背景音樂。"
    更衣室裏，莊偉正在做最後的戰術布置。投影儀上顯示著安陽九中首發五人的熱圖，每個點位都標注著詳細的攻防習慣。
    "記住，開局一定要破掉他們的131。"莊偉的激光筆在周毅的頭像上畫了個圈，"司馬宇，你主防他，放左不放右。"
    林墨拄著拐杖站在角落，突然開口："他們的控衛趙明啟動速度很快，但第三次變向會習慣性減速。"
    莊偉點頭補充："楊發西，利用這點。"
    裁判助理敲門提醒入場。隊員們圍成一圈，十二隻手疊在一起。
    "一中！"
    "必勝！"
    當一中隊跑進球場時，近五千名觀眾發出的噓聲幾乎形成物理衝擊。安陽九中的學生方陣統一做著下壓的手勢，聲浪整齊得可怕。
    "這比訓練時還誇張......"王楊超湊到司馬宇耳邊大喊。
    跳球環節，段貴能憑借身高優勢撥到了球，但楊發西接球時明顯手抖，被趙明一把掏掉！
    "回防！"司馬宇大喊，但為時已晚。趙明如閃電般殺到前場，上籃得手。20。
    一中的第一次進攻，楊發西控球過半場就遭遇雙人包夾。他倉促傳球被斷，安陽九中再次快攻得分。40。
    "暫停！"莊偉果斷喊停，此時比賽才開始了51秒。
    替補席上，隊員們喘著粗氣。楊發西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對不起，我......"
    "閉嘴。"莊偉出人意料地平靜，"現在聽好：楊發西，你退後兩步接球；王楊超，你去幫擋拆；司馬宇，準備在罰球線接應。"
    這個調整立竿見影。重新上場後，楊發西利用王楊超的掩護穩穩接球，突然一個擊地長傳找到切入的司馬宇——
    唰！ 上籃得分！42。
    但安陽九中的防守強度絲毫未減。他們的131聯防像一張無形大網，死死限製住一中的外線投射。第一節進行到5分鍾時，比分已經來到124，一中落後8分。<的大前鋒在外線連續命中兩記三分，又在低位單吃段貴能得手。
    "206！"記分牌上的數字觸目驚心，第一節還剩3分鍾。
    司馬宇擦了把汗，發現周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全國八強就這水平？"
    王楊超想回嘴，被司馬宇一把拉住："用球說話。"
    下一個回合，司馬宇主動要球單打周毅。他先是一個inout變向，接著突然加速從左側突破——正是周毅的弱點方向！
    砰！
    兩人在空中激烈對抗，司馬宇扭曲身體將球拋出——
    唰！ 2+1！
    加罰命中，209。這個強硬進球總算為球隊止血。
    但安陽九中的攻勢依舊凶猛。趙明借助雙掩護命中三分，周毅又在快攻中暴扣得手。當第一節結束的哨聲響起時，比分定格在2713，一中落後14分。
    更衣室裏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楊發西用毛巾捂著臉，肩膀微微發抖；段貴能不停往膝蓋上敷冰袋；王楊超則煩躁地來回踱步。
    莊偉關上門，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火："打得爛嗎？確實。但問題在哪？"
    "我們破不了聯防......"吳加飛小聲說。
    "不，"林墨突然開口，"是節奏。你們在跟著他們的節奏打。"
    莊偉讚許地點頭："楊發西，你太著急了。安陽九中就是要你慌，你一慌就正中下懷。"
    他調出比賽錄像："看這裏，周毅的防守站位。如果我們用"閃電"戰術......"
    五分鍾後，隊員們的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司馬宇注意到楊發西悄悄摸了下球襪裏的紙條，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第二節，我們打慢。"莊偉最後強調，"每次進攻耗滿20秒，累死他們！"
    第二節開始，莊偉換上段坤增加外線火力。這個調整立刻見效——段坤接楊發西傳球命中三分！2716。
    防守端，一中隊突然變陣23聯防，重點封鎖內線。安陽九中連續三次外線投籃不中，司馬宇搶下籃板發動快攻，助攻王楊超上籃得手。2718。
    "防守！防守！"一方的替補席終於有了歡呼聲。
    安陽九中教練立刻喊停。重新上場後，周毅開始接管比賽。他先是一個夢幻腳步晃開段貴能得分，接著又封蓋了王楊超的上籃。
    但一中隊沒有慌亂，嚴格執行著莊偉的戰術。楊發西的控球穩健了許多，連續找到空位的隊友。當半場結束時，比分追至4135，分差縮小到6分。
    更衣室裏，莊偉重點布置針對周毅的防守："司馬宇，下半場你主防他。段貴能，隨時準備包夾。"
    林墨則拉著楊發西研究數據："趙明第三節習慣性往右突破，你可以提前站位造進攻犯規。"
    司馬宇檢查了下肋部的護具，疼痛已經減輕不少。他看向記分牌，6分的差距並非不可逾越。
    "記住，"莊偉環視眾人，"第三節是周毅的爆發時間，但也是他的體力臨界點。撐過這節，勝利就是我們的！"
    當隊員們走出更衣室時，眼神已經完全不同。楊發西甚至主動拍了拍手："讓我們拿下第三節！"
    王楊超咧嘴一笑："這才像話！"
    下半場的戰鬥，即將打響。而這一次，一中隊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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