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歸途，魔界邊陲的血色殘陽將天際染成暗紅，無上魔尊亞樓踏著屍山血海歸來。
    他身上的玄鐵戰甲早已被鮮血浸透，腰間懸掛的魔劍"弑天"仍在發出嗜血的嗡鳴。
    十年征戰，他平定了魔界三十六域的叛亂，鎮壓了七十二路魔將的反抗，卻在這漫長的征戰中，錯過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九位女子。
    "尊上，前方就是魔宮了。"副將赤焰單膝跪地稟報。
    亞樓抬手示意大軍止步，獨自一人走向那座巍峨的黑色宮殿。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重一分。十年了，整整十年沒有好好陪伴她們。
    作為魔尊，他守護了六界蒼生；可作為丈夫，他卻辜負了最親近的人。
    落霞寂寥，許清瑤篇
    落霞仙子許清瑤站在摘星閣上，一襲素白長裙在風中輕舞。
    她是天界最尊貴的仙子，卻甘願為他墮入魔道。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宮門外時，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清瑤..."亞樓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許清瑤緩緩轉身，月光下她的麵容依舊傾國傾城，隻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
    夫君終於記得回家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般紮進亞樓心裏。
    亞樓想伸手觸碰她，卻在看到自己染血的手套時僵住了。
    許清瑤卻主動握住他的手，將臉頰貼了上去："我不在乎這些血跡，我隻在乎...你這次能留多久？"
    十年前那個雨夜，他接到戰報匆匆離去，甚至沒來得及與她道別。
    許清瑤就這樣站在這裏等了整整三個月，直到寒璃告訴她魔尊已經深入魔淵，短期內不會歸來。
    斷弦之痛，蘇璃篇
    悠揚的琴聲從琉璃閣傳來，卻在中途戛然而止。亞樓循聲而去，推開門就看見蘇璃呆坐在琴前，一根斷弦在她指尖留下一道血痕。
    "璃兒..."
    蘇璃猛地抬頭，眼中的驚喜轉瞬即逝。"尊上怎麽有空來聽琴了？"她故作輕鬆地問，聲音卻帶著顫抖。
    亞樓記得出征前，這個活潑的丫頭總是纏著他聽她彈新譜的曲子。
    那時他答應過，等戰事結束就帶她去凡間聽最負盛名的琴師演奏。可十年過去，他連聽她完整彈完一曲的時間都沒有。
    "你的《相思引》...進步了很多。"亞樓輕聲道。
    蘇璃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每天都在練習，就想著等你回來能聽到最好的版本。
    可是..."她撫摸著琴身上的裂痕，"再好的琴技，沒有知音人，又有什麽意義？"
    劍魄霜寒，雲霜篇
    練武場上，一道白色身影正在月下舞劍。雲霜的劍法越發淩厲了，每一招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亞樓站在陰影處靜靜觀看，直到她收劍入鞘。
    "看了這麽久，魔尊大人不指點一二？"雲霜頭也不回地問道。
    亞樓緩步走出："你的"霜天九式"已經大成，不需要我指點了。"
    雲霜猛地轉身，長劍直指亞樓咽喉："十年前你說我的劍法有破綻，答應親自教我。結果呢？"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你一去就是十年！"
    亞樓沒有躲閃，任由劍尖抵在自己喉間。他看見雲霜眼中閃過的痛楚，知道她永遠不會真的傷他。
    "對不起。"簡單的三個字，卻重若千鈞。
    雲霜收劍入鞘，冷冷道："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承諾。"
    醉臥空庭，柳清歡篇
    亞樓在酒窖裏找到了醉醺醺的柳清歡。這位以才情著稱的夫人正抱著一壇"千年醉"，對著月亮自斟自飲。
    "清歡..."
    "喲，稀客啊。"柳清歡醉眼朦朧地看著他，"魔尊大人要不要嚐嚐我新釀的酒？保證比上次那壇更好喝。"
    亞樓心頭一緊。上次臨行前，柳清歡塞給他一壺親手釀的"凱旋酒"，說等他得勝歸來時一起暢飲。
    可那壺酒最終在戰場上被打碎，他甚至沒來得及嚐一口。
    "我陪你喝。"亞樓在她身邊坐下。
    柳清歡卻突然將酒壇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晚了！"她哽咽道，"最好的那壇酒...十年前就為你準備好了，可你...你連嚐都不嚐一口..."
    星隕之痛，寒璃篇
    占星台上，寒璃正在觀測星象。作為神女，她本應超脫七情六欲，可眼角未幹的淚痕出賣了她的內心。
    "星象顯示，魔界將迎來百年太平。"她頭也不回地說，"恭喜尊上，終於可以休息了。"
    亞樓走到她身旁，發現星盤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這是..."
    "十年前你深入魔淵那晚，我試圖推演你的命數。"寒璃輕撫星盤，"結果遭到反噬...差點隕落。"
    亞樓渾身一震。他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為什麽？"他聲音發顫。
    寒璃終於轉過身來，眼中星光流轉："因為我後悔了...後悔耗盡神力救你。若你當時就戰死沙場，我至少不必...不必再經曆這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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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劍如夢，落驚鴻篇
    "看招！"一道淩厲的刀光突然從側麵襲來。亞樓本能地閃避，卻見落驚鴻手持雙刀，眼中燃燒著戰意。
    "驚鴻..."
    "少廢話！讓我看看十年征戰，魔尊的武藝退步了沒有！"落驚鴻的攻勢越發凶猛。
    亞樓知道她在發泄，便認真與她過招。三百回合後，落驚鴻突然收刀，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帶著哽咽，"這十年我每天都在練刀，就想著有朝一日能與你並肩作戰...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在這裏幹等！"
    異鄉之思，完顏闊愛篇
    完顏闊愛的寢宮裏掛滿了西域風情的掛毯。亞樓進來時，她正在撫摸著一條褪色的祈福帶。
    "這是..."
    "我家鄉的習俗。"完顏闊愛輕聲道，"妻子為出征的丈夫係上祈福帶，就能保他平安歸來。"她苦笑著搖頭，"看來西域的神明...管不到魔界的事。"
    亞樓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纏著數十條類似的帶子，每一條都代表一次祈禱。
    藥香依舊，周瑩篇，藥廬裏，周瑩正在研磨藥材。見亞樓進來，她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繼續手上的工作。
    "瑩兒..."
    "尊上稍等，我把這劑藥配完。"周瑩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亞樓注意到藥櫃上整整齊齊排列著數百個藥瓶，每個瓶子上都標注著日期。最近的一個瓶子上寫著"今日"。
    "這些是..."
    "每天一副。"周瑩終於停下手中的活，"活血化瘀的，治療舊傷的，安神助眠的...我總想著，你隨時可能帶著一身傷回來。"
    亞樓這才明白，這個溫柔的姑娘十年來每天都在為他準備傷藥，從未間斷。
    雙生離殤，蘇沐雪與蘇小柔篇
    後花園裏，蘇沐雪正在教妹妹蘇小柔劍法。看到亞樓時，兩人同時愣住了。
    "尊...尊上？"蘇小柔怯生生地喊道，眼中滿是陌生。
    亞樓心如刀絞。出征時蘇小柔還是個孩子，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卻連他都認不出來了。
    蘇沐雪將妹妹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亞樓："閣下是何人？為何擅闖內宮？"
    這一刻，亞樓終於崩潰了。他單膝跪地，聲音哽咽："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
    千年之諾，那一夜，亞樓獨自登上魔宮最高處，望著六界蒼生，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他守護了天下，卻辜負了最愛他的人。
    黎明時分，他做了一個決定。
    當十位夫人被召集到大殿時，看到的是一身素袍的亞樓。他卸下了所有戰甲與佩劍，手中隻捧著一個木盒。
    "這是..."
    "魔尊印璽。"亞樓將木盒交給赤焰，"從今日起，魔界事務交由我兒新魔尊亞連執掌。"切記讓四大魔將好生輔佐。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亞樓走到十位夫人麵前，深深一拜："十年征戰，是我虧欠你們。餘生...我隻想做一個稱職的丈夫。"
    許清瑤的眼淚終於落下，蘇璃的琴弦重新續上，雲霜的劍收入鞘中...十位夫人相視一笑，等這一刻，她們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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