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魔尊要過強盜山，強盜山，這可是一座連飛鳥都不敢停留的險惡之地。
    山勢陡峭如刀削，怪石嶙峋似鬼牙，終年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傳說中，這裏是惡人的樂園，好人的墳場。山路上隨處可見森森白骨，有些已經風化得隻剩幾塊碎片，有些卻還掛著新鮮的血肉，引來成群的烏鴉啄食。
    山腳下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用暗紅色的顏料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強盜山，入者死"。
    那紅色早已幹涸發黑，卻仍能讓人聯想到鮮血的色澤。
    無上魔尊亞樓站在石碑前，黑袍無風自動，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麵容。他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區區強盜山，也敢在本尊麵前放肆。"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震。幾隻正在啄食腐肉的烏鴉突然驚起，發出刺耳的叫聲四散飛逃。
    亞樓抬腳邁過石碑，踏上了通往山頂的崎嶇山路。
    他的步伐看似悠閑，實則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最適合發力的位置，隨時可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作為魔界至尊，亞樓本可以直接飛越這座山。
    但今日他心情不錯，想看看這人間所謂的"險地"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山路越走越窄，兩旁的樹木也越發扭曲怪異。
    樹幹上布滿了刀砍斧劈的痕跡，有些還釘著鏽跡斑斑的箭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與鐵鏽混合的氣味，令人作嘔。
    亞樓卻恍若未覺，依舊保持著優雅的步伐。他的黑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麵死亡的旗幟。
    "站住！"
    一聲暴喝突然從前方傳來。緊接著，十幾個手持各式武器的彪形大漢從樹叢中跳出，攔住了亞樓的去路。
    為首的是一名獨眼壯漢，臉上橫亙著一條猙獰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他手持一把血跡斑斑的巨斧，斧刃上還掛著幾縷碎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獨眼壯漢獰笑著喊道，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亞樓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般掃過這群強盜。
    "你們就是強盜山的匪徒？"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哈哈哈，知道爺爺們的名號還敢獨自上山，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獨眼壯漢大笑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身上肯定有不少值錢東西。識相的就全部交出來，爺爺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亞樓輕輕搖頭："本尊今日心情不錯，給你們一個機會——立刻滾開，可免一死。"
    強盜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哈哈哈，這小子瘋了吧？"
    "獨眼龍，他叫你滾呢！"
    "宰了他！把他的心肝挖出來下酒！"
    獨眼壯漢的臉色陰沉下來，獨眼中閃爍著凶光："小子，你找死！"
    他猛地舉起巨斧，正要下令攻擊，突然從山路上方傳來一陣騷動。
    "老大！我們抓到一個妞兒！"幾個強盜押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從山路拐角處走來。
    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麵容清秀卻滿是塵土，一雙杏眼中滿是倔強與恐懼交織的神色。
    她的衣服被撕破了幾處，露出白皙的肌膚上幾道鮮紅的抓痕。
    "放開我！你們這些畜生！"少女拚命掙紮著，卻被強盜牢牢按住。
    獨眼壯漢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獨眼中流露出淫邪的光芒："喲，這小妞長得不錯啊。兄弟們，今天有福了！"
    強盜們發出陣陣淫笑，有人已經開始解褲腰帶。
    亞樓冷眼旁觀，眉頭微皺。他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少女眼中那份倔強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老大，這小子怎麽處理？"一個強盜指著亞樓問道。
    獨眼壯漢不耐煩地揮揮手："先宰了再說！別耽誤老子快活！"
    幾個強盜立刻揮舞著武器向亞樓撲來。
    亞樓輕歎一聲："自尋死路。"
    他甚至連手指都沒動一下，隻是眼中閃過一絲紫黑色的光芒。
    撲來的強盜們突然僵在原地，臉上浮現出極度驚恐的表情。
    下一秒，他們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捏住一般，扭曲變形，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啊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山林。
    眨眼間，那幾個強盜已經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塊，散落在地上。
    其餘強盜全都驚呆了，獨眼壯漢的獨眼瞪得溜圓，手中的巨斧"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修...修士？"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亞樓沒有回答，隻是緩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魔氣就濃鬱一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
    "放...放開那女孩。"獨眼壯漢結結巴巴地命令道，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押著少女的強盜慌忙鬆開手，少女踉蹌了一下，卻沒有逃跑，而是驚訝地望著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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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誰？"少女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顫抖。
    亞樓沒有看她，目光依舊鎖定在獨眼壯漢身上："本尊給過你們機會。"
    獨眼壯漢突然暴起，從腰間抽出一把淬毒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亞樓刺來："去死吧！"
    亞樓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他輕輕抬手，一道黑芒閃過，獨眼壯漢的整條右臂齊肩而斷，鮮血噴湧而出。
    "啊——我的胳膊！"獨眼壯漢跪倒在地，痛苦哀嚎。
    其餘強盜見狀，紛紛丟下武器四散逃竄。
    亞樓冷哼一聲，袖袍一揮，數十道黑氣如靈蛇般竄出，精準地追上每一個逃跑的強盜。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眼間，山路上隻剩下滿地屍體。
    少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亞樓這才轉身看向她："你沒事吧？"
    少女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事。謝謝你救了我。"
    亞樓打量著她，發現少女雖然衣衫襤褸，但氣質卻不像普通村姑。
    她的手指修長幹淨，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明顯不是幹粗活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在這強盜山上？"亞樓問道。
    少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叫雲芷，是山下的采藥人。今天上山采藥，不小心遇到了這些強盜..."
    亞樓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並未點破。他點點頭："這地方不安全，我送你下山。"
    雲芷連忙搖頭："不...不用了。我自己能..."
    她話未說完，突然臉色一變，捂住左臂的傷口輕哼一聲。亞樓這才注意到，她的左臂有一道很深的刀傷，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袖。
    "你受傷了。"亞樓皺眉道。
    雲芷勉強笑了笑："沒...沒事的，小傷而已..."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向前傾倒。亞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雲芷已經昏迷過去，臉色蒼白如紙。
    亞樓歎了口氣，將她打橫抱起。少女的身體輕盈得不可思議，仿佛沒有重量一般。
    "罷了，既然出手相救，就好人做到底吧。"
    他抱著雲芷，繼續向山頂走去。奇怪的是，越往上走，山路反而越寬敞平坦，兩旁的樹木也逐漸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約莫半個時辰後，亞樓來到山頂一處平坦的岩石上。
    這裏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座山脈。夕陽西下，餘暉為群山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景色頗為壯麗。
    亞樓將雲芷輕輕放在岩石上，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暗紅色的丹藥。
    他捏開雲芷的嘴，將丹藥放入她口中，然後在她喉間輕輕一點，幫助她咽下。
    片刻之後，雲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我這是在哪？"她虛弱地問道。
    亞樓坐在一旁，淡淡道："山頂。你的傷已經沒事了。"
    雲芷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臂，驚訝地發現傷口不僅不疼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她坐起身來，好奇地打量著亞樓："你是醫師嗎？那顆藥好神奇。"
    亞樓不置可否："天色已晚，今晚在此休息，明日我送你下山。"
    雲芷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色微紅："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亞樓打斷她："不必言謝。本尊隻是路過，順手為之。"
    "本尊？"雲芷眨了眨眼，"你是...修士嗎？"
    亞樓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真的是采藥人？"
    雲芷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當...當然啊。我家世代都是采藥為生的。"
    亞樓不再追問，隻是淡淡道："休息吧。"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山頂的風有些涼，雲芷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臂。
    亞樓瞥了她一眼，隨手一揮，一團紫色的火焰憑空出現，懸浮在兩人之間，散發出溫暖的熱量。
    雲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是...法術？"
    亞樓閉目養神，沒有回應。雲芷識趣地不再多問，隻是靠近火團取暖。
    夜漸深，雲芷終於抵擋不住困意，蜷縮在火堆旁睡著了。亞樓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熟睡的麵容。
    這個女孩不簡單。雖然她極力掩飾，但亞樓還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靈力的波動。
    而且，普通采藥人怎麽可能獨自上強盜山？那裏可是連壯年男子都不敢涉足的險地。
    "有意思。"亞樓輕聲自語，"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
    第二天清晨，雲芷被鳥鳴聲喚醒。她睜開眼，發現亞樓已經站在懸崖邊，黑袍在晨風中飄揚，背影挺拔如鬆。
    "醒了？"亞樓頭也不回地問道。
    雲芷連忙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嗯。我們...現在下山嗎？"
    亞樓轉過身來，陽光為他俊美的麵容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送你下山前，本尊有個問題。"
    雲芷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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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麽人？"亞樓的目光如利劍般直刺雲芷心底，"別再說是采藥人，本尊沒興趣聽謊言。"
    雲芷的臉色變了變，最終歎了口氣："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其實我是..."
    就在這時，山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座山都開始搖晃，碎石從懸崖邊滾落。
    "怎麽回事？"雲芷驚慌失措地問道。
    亞樓眉頭一皺，閃身來到懸崖邊向下望去。隻見山腰處煙塵滾滾，一個龐然大物正從地底鑽出。
    那是一隻巨大的穿山甲模樣的妖獸，體長超過十丈，全身覆蓋著金屬般的鱗片，雙眼赤紅如血。它每移動一步，都會引起地麵的劇烈震動。
    "鐵甲地龍？"亞樓有些意外，"這種妖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雲芷跑到他身邊，看到山下的景象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是它！它追來了！"
    亞樓側目看她："你認識這妖獸？"
    雲芷咬了咬嘴唇，終於坦白："其實我是玄珀宗的弟子。這隻鐵甲地龍是我們宗門看守的護山靈獸，不知為何突然發狂，一路追殺我到這裏..."
    亞樓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出現在強盜山——是為了躲避它的追蹤吧？"
    雲芷點點頭，眼中含淚："我的同門都...都死了。隻有我逃了出來。它一定是嗅到了我的氣息，才追到這裏來的。"
    山下的鐵甲地龍已經發現了山頂的兩人，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開始向山頂爬來。它的利爪輕易抓碎岩石，速度奇快無比。
    "求求你，救救我！"雲芷抓住亞樓的衣袖哀求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一定能對付它！"
    亞樓輕輕拂開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尊為何要幫你？"
    雲芷愣住了，隨即咬牙道："隻要你救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亞樓玩味地看著她，"包括你的靈魂嗎？"
    雲芷渾身一顫，但看著越來越近的鐵甲地龍，她重重地點頭："包括我的靈魂！"
    亞樓大笑起來："好！記住你的承諾。"
    說罷，他縱身一躍，竟然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雲芷驚呼一聲，撲到懸崖邊向下望去。
    隻見亞樓如一片黑羽般輕盈下落，在即將觸地時，周身突然爆發出滔天魔氣。那魔氣如實質般凝聚，在他背後形成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鐵甲地龍感受到威脅，停下腳步，警惕地盯著空中的亞樓，發出低沉的吼聲。
    "孽畜，敢在本尊麵前放肆！"亞樓的聲音如雷霆般在山穀中回蕩。
    他右手虛握，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憑空出現。劍身上纏繞著紫色的電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鐵甲地龍似乎認出了這把劍的來曆，赤紅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它已經被狂性支配，仍舊怒吼著向亞樓撲來。
    亞樓冷哼一聲，手中魔劍輕輕一揮。
    一道橫貫天地的黑色劍光閃過，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鐵甲地龍龐大的身軀突然從中裂開，被整齊地劈成兩半。鮮血如瀑布般噴湧而出，將整片山坡染成紅色。
    一劍，僅僅一劍，就讓這頭讓整個玄珀宗覆滅的恐怖妖獸斃命。
    雲芷站在山頂，看得目瞪口呆。她知道亞樓很強，但沒想到竟然強到這種地步。那可是連她師父——玄珀宗宗主都無法對抗的妖獸啊！
    亞樓收起魔劍，背後的羽翼一振，眨眼間就回到了山頂。他身上的魔氣漸漸收斂，又恢複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解決了。"他淡淡地說道，仿佛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蒼蠅。
    雲芷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多...多謝前輩相救。"
    亞樓俯視著她："記住你的承諾。從今以後，你的靈魂屬於本尊。"
    雲芷抬起頭，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亞樓嘴角微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本尊乃魔界至尊，無上魔尊亞樓。"
    "魔...魔尊？"雲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亞樓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反應："怎麽，後悔了？"
    雲芷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後悔。既然承諾了，我就會遵守。隻是...沒想到會是你。"
    "哦？你聽說過本尊？"
    "魔界至尊的威名，三界誰人不知。"雲芷苦笑道，"隻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亞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現在知道了本尊的身份，你還敢跟隨嗎？"
    雲芷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被決然取代："敢。我的命是你救的，靈魂自然歸你所有。"
    亞樓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尊的侍女。記住，背叛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雲芷恭敬地叩首："雲芷謹遵魔尊之命。"
    亞樓轉身望向遠方："收拾一下，隨本尊離開這裏。"
    "是。"雲芷站起身，猶豫了一下問道，"魔尊大人，我們要去哪裏？"
    亞樓頭也不回地說道："本來要回魔界。本尊離開那裏已久，隻不過本尊現在還有要事要做，也隻能等到三年後再回去了。
    雲芷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很快掩飾過去："雲芷明白了。"
    就這樣，玄珀宗最後的弟子雲芷，成為了無上魔尊亞樓的侍女，在不久的將來會跟隨他踏上了前往魔界的旅程。而她心中真正的目的，此刻還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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