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風言風語總算壓下去了。
    程昱和何秀秀的婚事，也正式提上日程。
    王嬌這幾日，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根子，拉著何秀秀，越看越覺著這兒媳婦可心。
    “秀秀啊，這布料顏色瞅著咋樣？”
    “還有這搪瓷盆，紅雙喜的，多喜慶！”
    王嬌買起東西來，手筆大方得很，恨不能把供銷社的好東西全搬回家。
    何秀秀臉上掛著淺笑，心窩子暖暖的，被人這般真心實意地惦記著，滋味難言。
    程昱也沒閑著。
    他打量著家裏那幾件老舊家具，心裏有了計較。
    “係統，給我把這桌子椅子優化一下！”
    【叮！神級生活係統啟動，優化目標：榆木桌椅，消耗積分100點。】
    一道微光閃過，原本快散架的桌椅，眨眼間煥然一新，還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嘿，這係統可真是個寶！”
    程昱又從係統商城兌換了幾包花籽，在院子角落偷偷催生了幾盆開得極盛的花，預備著到時擺進新房，給秀秀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花兒開得姹紫嫣紅，他尋思著，保準比公社書記家結婚還氣派。
    偏就有人見不得旁人舒坦。
    張圓圓跟何平兩口子，瞧著程家熱火朝天籌備婚事，那顆貪婪的心又活泛起來。
    六百六十六塊彩禮！
    想起來就眼熱。
    這天，張圓圓又摸上門了。
    一進院子，她也不言語，就那麽對著何秀秀站著，眼眶一紅，金豆子眼看就要往下滾。
    “秀秀啊，你二叔他……他那腿傷反反複複總不見好，大夫說要是不精心養著，怕是要落下殘疾。”
    張圓圓胡亂抹了把臉，聲音帶著哭腔。
    “家裏頭是一點活錢都拿不出了，你弟弟家寶還要上學，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我實在沒轍了。”
    何秀秀捏緊了衣角，唇瓣抿得死緊。
    二嬸這上門，準沒好事，她心裏明鏡似的。
    張圓圓見何秀秀不接話，繼續哭訴：“秀秀，那彩禮錢是程家給你的，你不樂意拿出來也說得過去。”
    “可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你爹媽沒了，二叔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忍心瞅著你二叔下半輩子都癱床上？”
    “那錢，就當你孝敬長輩，先拿點出來給你二叔瞧病，剩下的，也好貼補家用，你看中不中？”
    這話裏話外，逼著何秀秀不掏錢就是不孝，就是黑了心肝。
    何秀秀胸口悶得發慌，正要張嘴。
    “咳！”
    一聲重咳自身後響起。
    程昱從屋裏邁步出來，往何秀秀跟前一擋，身形挺拔。
    “張圓圓，你還要臉不？”
    程昱的嗓音冷得能刮下霜來：“我給秀秀的彩禮，那是秀秀的體己錢，跟你們何家半毛錢關係沒有。”
    “你們家男人腿腳不利索，那是你們自家的事，關秀秀屁事？”
    “真要有難處，我能看在秀秀的份上，幫你們在村裏尋摸點零活，一天也能掙幾個工分。”
    “可要想空手套白狼，從秀秀這兒摳錢，門兒都沒有！窗戶縫兒都堵死了！”
    程昱這幾句話，不留半點情麵，直接把張圓圓那張老臉撕了個粉碎。
    張圓圓被他噎得半天喘不上氣，指著程昱的手抖個不停：“程昱，你……你說的這叫什麽渾話！我們是秀秀的長輩！”
    “長輩就能倚老賣老，上門明搶小輩的錢？”程昱嗤笑一聲，“我呸！”
    何秀秀也挺直了腰杆，往前挪了小半步，聲音不高，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
    “二叔，二嬸，這錢是我和程昱往後過日子的，我不會給。”
    她嗓音微顫，卻一步未退。
    “以前是我犯傻，總念著那點可笑的親情，可你們又是怎麽待我的？”
    “以後，我不會再犯傻了。”
    這話砸出來，張圓圓的哭嚎立馬憋了回去，臉上青紅交錯，煞是好看。
    一直縮在張圓圓後頭的何平，見著軟的不成，也顧不得裝瘸了，猛地躥了出來。
    “何秀秀！你個白眼狼！我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認我們這些長輩了？”
    何平捶著胸口，一副痛徹心扉的德行。
    “你這是不孝！大大的不孝！我這就去找村長評理！讓全村人瞅瞅，你是個什麽東西！”
    說著，何平還真就一瘸一拐地朝外衝，那架勢，是非要鬧到程磊跟前不可。
    “站住！”
    程磊不知何時已立在院門口，麵沉似水。
    王嬌跟在他身後，兩人麵色都不大好看，顯然是將方才的吵嚷聽了個分明。
    何平一扭頭瞧見程磊，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哭嚎著就想撲上去：“村長啊！你可得為我們做主！你瞧瞧你家這未來兒媳婦，她……”
    “行了，別嚎喪了！”程磊眉頭擰得死緊，語氣裏滿是不耐，“我都聽著呢。”
    他掉頭望向何平與張圓圓，臉黑得能滴出墨。
    “彩禮是給新人的，是他們小兩口往後過日子的錢，你們當長輩的瞎摻和個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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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給多少，那是我們程家的家事；秀秀怎麽花，那是秀秀的自由。”
    “你們要是真心疼秀秀，就該盼著她日子過得紅火，而不是成天算計著從她身上刮層皮！”
    程磊這話，一字一句都砸在地上。
    他頓了下，又補道：“程昱和秀秀的事，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們撐腰！往後誰再敢拿這事兒生非，別怪我程磊翻臉不認人！”
    這幾句話下來，何平兩口子那點歪心思算是徹底被掐滅了。
    張圓圓還想張嘴，被何平一把死死拽住。
    何平這下算是徹底醒過神來，程家這是擺明了要護著何秀秀到底。
    再鬧騰下去，隻能是自個兒丟人現眼。
    “村長……我們……我們也是一時犯渾。”何平臉上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兩口子最終灰溜溜地走了，大氣不敢再喘一口。
    何秀秀望著程磊和王嬌，眼眶有些發熱，一股暖流淌過心間。
    程家人的好，她都一一記在心裏。
    程昱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家。
    何花花聽張圓圓哭哭啼啼把事情經過一說，氣得將手裏的搪瓷缸子“哐當”摜在地上。
    水漬四濺。
    “廢物！真是兩個老廢物！這點屁事都辦不好！”何花花尖著嗓子罵，那張臉扭曲得嚇人。
    “娘，程家給了那麽高的彩禮，何秀秀那賤蹄子還不得把尾巴翹上天！”
    “我絕不能讓她這麽風風光光嫁給程昱那渾球！”
    她心思急轉，一股惡毒的念頭冒了上來。
    何花花咬碎了銀牙，轉頭就偷偷摸摸尋了林青書。
    “青書哥哥，你就真能眼睜睜瞅著何秀秀那賤人風光大嫁，便宜了程昱那混賬王八蛋？”何花花湊到他耳邊，聲音又尖又細，煽風點火。
    林青書這段時日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臉上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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