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一中的大門口，烏泱泱全是考生和送考的家長。
    程昱他們渾身泥土，狼狽不堪地衝到考場門口的時候，入場的鈴聲“叮鈴鈴”響得正急。
    “快！趕緊進去！”監考的老師瞅著他們那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連聲催。
    程昱一把拉住何秀秀，跟著其他幾個考生，總算是在最後一秒鍾衝進了考場。
    找到自個兒的位子坐下，程昱長長地吐了口氣，胸口還在呼扇呼扇地跳。
    何秀秀也是小臉發白，魂兒還沒落穩。
    程昱趕緊調整呼吸，眼神慢慢變得專注。
    現在不是琢磨那些烏七八糟事的時候，考試，才是頂頂重要的。
    他閉上眼，【過目不忘】的本事在腦子裏飛快轉動，先前看過的那些書本上的東西，跟潮水似的湧了上來。
    本來因為一路狂奔有點亂的腦子，也一下子清爽了，人也定下來了。
    發卷子，提筆答題。
    考場裏頭靜悄悄的，隻有筆尖在紙上劃拉的“沙沙”聲。
    程昱下筆那叫一個快，題目在他瞅來，好像也沒多大難處。
    係統優化過的腦子，讓他總能一下子就找到解題的門道。
    何秀秀也慢慢緩過勁兒來了，使勁兒回想著程昱教她的那些東西和法子，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答著每一道題。
    幾天的考試，就跟打了一場又長又累的仗，總算是考完了。
    最後一門考完的鈴聲一響，所有的考生都跟卸了貨的驢似的，長長鬆了口氣。
    走出考場，程昱琢磨著還成，該會的基本上都寫上去了。
    何秀秀臉上也鬆快了不少，雖然有些題她心裏也沒底，但總的來說，也算是考出了她自個兒的水平。
    趙鐵柱早就在考場外頭候著了，一瞅見他們出來，趕緊跑過來：“程昱哥，嫂子，考得咋樣？”
    “還成！”程昱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還沒回村，程昱就讓趙鐵柱拿著拍下來的那些照片，還有幾個考生的口述證明，直接去了縣公安局報案。
    王大發故意堵路，想攪黃人家高考的事兒，那可是證據確鑿。
    再加上先前劉福貴那案子多少也帶出他一些做生意不地道的爛事，縣裏頭對這種影響不好的案子，抓得也緊。
    沒過幾天，消息就遞回來了。
    王大發因為惡意破壞高考秩序，再加上生意上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被公安局給拘了。
    他那個私營食品公司，也被勒令關門整頓，等著下一步處理。
    這個平日裏在縣城橫著走的胖子，總算是栽了個大跟頭，自個兒釀的苦酒自個兒喝。
    程家村的村民們聽到這消息，一個個都樂開了花，拍手叫好。
    “活該！這種黑心腸的狗東西，就該抓起來！”
    “還是咱們程昱有能耐，有膽子有法子，看往後誰還敢再欺負咱們程家村！”
    考試是考完了，可等成績的那些天，可真叫一個難熬。
    村裏那幾個考了大學的年輕人，心裏頭都跟養了隻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沒個安生時候。
    程昱反倒穩當得多，他可沒把寶全押在這一回考試上。
    他趁著這段空閑，開始仔仔細細琢磨村辦企業往後的道道。
    市裏頭的扶持政策估摸著也快下來了，他得提前把盤子算計好。
    不管是把養雞場再弄大點，還是引進點新的農產品種一種，都得有個章程。
    這天，日頭好得很。
    村口那棵老槐樹底下，幾個老頭兒正眯著眼曬暖。
    遠遠的，郵遞員騎著那輛眼熟的二八大杠過來了，車鈴鐺“叮鈴鈴”地響，越來越近。
    “送信的來了！送信的來了！”眼神好的小娃子扯著嗓子喊。
    村民們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郵遞員徑直騎到程家院子門口，從那個綠色的郵包裏掏出來幾封信。
    “程昱同誌在家嗎？有你們家的信，好幾封呢！”
    那幾封信，信封上都印著醒目的紅色字樣，其中幾封，赫然蓋著來自京都大學的郵戳！
    程昱的心，也跟著那郵遞員清脆的自行車鈴鐺聲，一下下地揪緊。他快步迎了出去，何秀秀緊隨其後，手心裏全是汗。
    郵遞員臉上堆滿了笑，從那個熟悉的綠郵包裏掏出好幾封厚實的信件，一眼就認出了程昱：“程昱同誌，大喜事啊！這幾封信，可都是從京都滾燙滾燙寄過來的！”
    程昱接過信，目光迅速掃過，那幾個印著鮮紅“京都大學”字樣的信封讓他呼吸一滯。其中一封，材質和樣式都透著一股子不尋常，上麵燙金的幾個大字，更是讓他心頭狂跳。
    “快，快拆開瞅瞅！”程磊和王嬌也從屋裏衝了出來，臉上那股子急切和盼望，簡直要溢出來。
    程昱先挑了封印著“京都大學”的遞給何秀秀。何秀秀的手指頭都有些哆嗦，好不容易撕開了信封口。當她看清那張淡黃色的紙上，明明白白印著的“何秀秀同學，你已被我校xx係錄取”那幾行字時，眼淚“唰”地就下來了，趕緊用手捂住嘴，激動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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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考上了！咱閨女考上京都的大學了！”王嬌一把摟住何秀秀，又哭又笑，聲音都變了調。
    程昱也為媳婦兒打心底裏高興，他定了定神，拆開了那封最特殊的信件。信紙入手沉甸甸的，上麵的字跡透著一股子莊重。
    “程昱同誌，鑒於你在全國高考中取得的優異成績，尤其在數理化方麵展現出的卓越天賦，經相關部門研究決定，你已被我校保密專業破格錄取，學籍及相關事宜將由專人負責……”
    全市理科狀元！國家重點保密專業！
    程昱捏著那份分量十足的錄取通知書，胸腔裏一股熱流在激蕩。這不單單是一紙通知，更像是一副沉甸甸的擔子，一份光榮的使命。
    “小昱！小昱！你咋樣？你考上沒有啊？”程磊見程昱半天沒吱聲，急得直搓手。
    程昱抬起頭，嘴角揚起一抹難掩的笑意：“爹，娘，我也考上了！是京都大學，一個國家頂頂看重的專業。”
    “好！太好了！”程磊激動得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咱們老程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一個村子，一下子飛出去兩隻金鳳凰！還是小兩口一塊兒上大學！”
    這消息，簡直比長了翅膀還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傳遍了整個程家村。村子像是炸了鍋，比逢年過節還要熱鬧十倍。鞭炮聲從村東頭一直劈裏啪啦響到村西頭，家家戶戶都湧到程家院子裏道賀，那場麵，真是鑼鼓喧天，人頭攢動。
    “程昱哥！嫂子！你們真是太給咱們村長臉了！”趙鐵柱嗓門最大，激動得臉膛通紅，“這十裏八鄉，不，就是擱在整個縣，整個市裏頭打聽，都沒聽說過哪個村能一下子出兩個京都大學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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