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勝車子上下來的時候，李默忽然開口：“等到事情結束了，帶孩子來家裏一趟，我給他補習補習。”
    “好鋼用在刀刃上，等他年紀大一點吧。”
    孫勝說完就開車離開了。
    李默站在小區門口抽了一支香煙，他的眼睛餘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隨後心裏有數，直接回家了。
    剛剛他和孫勝表麵是說孩子，實際上說的還是這個案子。他提到期末考，是問這個案子是不是到了最後關鍵時刻。
    孫勝跟自己說的意思，就是現在所有人都被納入監視之下，所以一舉一動都要謹慎。這個案子應該是才開始，他們都在麵臨著一場“考試”。
    所以李默不敢有什麽別的行為，甚至就連電話也不往外打，直接回家睡覺，隻不過他這一晚很遲才睡著。
    第二天，李默就去了衛香辦公室。
    看到李默出現，衛香這才鬆了一口氣：“昨晚怎麽沒打電話報備一下？我還托人問了，這件事跟你關係的確不大。”
    衛香自然有她的人脈，如今是老山縣二把手，總不至於想要問個事情都問不到。
    李默拖過椅子坐下，他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還有些不舒服：“最近打電話也要注意一點，感覺這一次風波沒有那麽簡單。”
    看到李默有些疲勞的樣子，衛香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茶：“我得到消息，魏宇已經被查了。看來是之前水沙鄉的事情，現在開始逐漸清算。洪玉跟黎甘是黨校同學，兩人關係不錯，他大概是被洪玉連累了。”
    水沙鄉的事情，當時都已經捅到了省裏麵。可是省裏麵最終以掃黑除惡的方式給辦了，萬天集團是辦了，卻不代表這個事情已經結束了。
    現在古彬被送進去了，魏宇也被談話了，證明前期清算結束，現在還是深層次清算了。卻沒有想到，這一波清算，來得如此突然。
    李默接過衛香泡的茶，然後關心道：“你沒事吧？”
    衛香淡淡一笑：“你覺得我像是有事的樣子麽，這一點你就放心吧。我背後可沒有一個隨時準備垮台的老頭子。”
    衛香這番自嘲，讓李默也不由苦笑一聲。像是衛香這樣有姿色的女領導，別人對她們的惡意更大。基本上都懷疑，她們背後是不是有著一個手握重權的老頭子。
    甚至當年吳愛文在老山縣的時候，很多人私底下都傳衛香是吳愛文的情婦，所以才能一步步走上來。
    通過接觸，李默覺得衛香能夠成功，還是在於她聰慧，善於把握人心。而且衛香借勢深得周瑾所說的那句，讓人認為她槍裏有子彈的虛張聲勢。
    就如當初的老山縣，別人都認為衛香是吳愛文的情婦，而衛香確實就緊跟吳愛文的步伐。但是在一些問題上，衛香又看法獨特，而且能夠率先一步把握關鍵，摸透上級意圖。
    這又讓吳愛文隱隱感覺，衛香的背後應當還有什麽大人物指點。在這種情況下，衛香既能夠如魚得水，又能夠獨善其身。
    李默現在很多手段，也隱隱學習的衛香。隻不過李默勝在心思更加敏感多疑，做出一些事情，更加大膽凶悍。
    所以兩人之間，雖然衛香在級別上要勝過李默，但是實際上兩人相處誰在上麵說不清了。
    衛香沒有繼續開玩笑，她說了早上常委會的事情：“一大早開了早會，黎甘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問題，早上難得沒有發言。但是朱立等人，否決了你提出的方振擔任經開區投資公司負責人一事。
    不過黃書記卻又臨時提出，要讓方振擔任發改局局長。我表示了支持，朱立等人也沒有反對，最後這提議直接通過。現在應該要走流程了，方振算是撿到了。”
    這一點出乎了李默的意料之外，李默當時推方振的時候，一度認為他會成為祭品。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雖然被否了，卻一點事沒有，還得到了轉任發改局局長的機會。
    果然是愛拚才會贏，這家夥是趕上了好時候。
    這也是黎甘等人心思不在，否則按照黎甘之前喜歡下狠手的習慣，李默推的人，說不定就要被他們刨根。而科技局本身肯定是有問題的，到時候一挖一個準。
    李默緩緩說道：“現在的老山縣，變數多了太多了。”
    衛香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她猶豫一番說道：“黎甘這個事情，應該遲早要問到我。這家夥始終是個掣肘，我想要推他一下，然後提楊晉上來。”
    衛香敢說這個話，肯定是有底氣的。在老山縣待了這麽多年，黎甘跟她之前也有一些競爭關係，她手裏不可能沒有黎甘的東西。
    無論從昨晚的調查，還是黎甘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快要垮了。這個時候，衛香想要下場送他一程。而目的，就是提楊晉起來。
    現在老山縣的這個情況，楊晉頂黎甘的位置可以說順理成章，而且對衛香來說也是一個好事。
    在衛香看來，要不然就是不動手，動手就要一招製敵。
    若是以衛香以前的性格，這個事情她是不會開口的。事以密成，言以泄敗。她做事情，很少跟人商量。
    可是李默近期的表現，讓她覺得眼前一亮。所以這個問題，她也想要跟李默探討一下。
    李默沉思片刻，然後抬頭說道：“衛縣長，現在下場還是太早了。我們隻是一廂情願地認為，省裏麵正在對水沙鄉事件進行清算。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怎麽辦？”
    李默拿起方振在舉例子：“正如你之前跟我說的，聰明人可不止我們。能夠在這個地方有一席之地的，哪個不是聰明人。老山縣這一次的風波，來得有些太過突然。有可能真的是亂局，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布局！”
    衛香聞言，皺眉問道：“誰在布局？”
    “黃書記！”
    李默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到了黃水興，但是衛香則是瞳孔一縮，她一想到這個可能，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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