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祺祥，李默本能就皺起了眉頭。
    對這個人，李默其實打心裏是防一手的。
    黃水興見狀解釋起來：“我知道你對黃書記有些看法，這也很正常，每個人做事的方法不一樣。不過，黃書記對你可是一直都比較欣賞的。除了他的秘書馬耀，那次準備把你罷免。這也隻是馬耀個人行為，黃書記最多也就是縱容。
    除此之外，黃書記應該沒有主動對你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吧。包括之前慶州礦業的事情，黃書記提醒你也不止一次了，讓你幹好手頭的工作，可惜你還是牽扯進去了。”
    聽到黃水興這麽一說，李默才反應過來，黃祺祥的確對他提醒過，反複強調讓自己做好手頭的工作。
    包括後麵李默拿出了方案，結果黃祺祥死死盯著他，讓他推行經開區改革工作，讓他錯過了參與這件事。
    結果在王永勝牽連的人中，李默可以說是摘得最幹淨的。畢竟除了方案，其他事情，都沒有辦法指向他。
    黃水興繼續說道：“包括你被調查之後，省裏麵並沒有讓馬市長免你們的職，是馬市長自己的想法。黃書記還想要保留你經開區的職務，隻不過馬市長如今一家獨大，黃書記也沒有辦法。”
    這番話的真假，李默很難去驗證，不過是真是假，李默可以問問李清梅就知道了。所以黃祺祥應該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撒謊，顯得很掉檔次。
    而且黃祺祥雖然號稱三把手，在此之前，一直在劉華方和馬題名之間自立山頭。他能夠這麽做，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合。
    現如今，劉華方被調走了，馬題名一家獨大，黃祺祥不是他的對手也很正常。
    李默問道：“不知道黃書記現在是什麽意思？我這麽一塊材料，他想要怎麽雕琢？”
    黃水興停頓了一下，然後給出了黃祺祥的意思：“去人大，黃書記兼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不過你去市裏麵，還是在馬題名的眼皮子底下。黃書記意思是，他可以調整縣人大的領導班子，空出一個副主任的位置給你。”
    黃祺祥大概是地級市副書記中，兼職最多的了。作為副書記，他兼職經開區一把手，可以說書記加經濟，相當的跨界了。不過他作為副書記，兼職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跨界就更大了。
    雖然每一次兼職，都是上麵想要對他進行一些調整。不過最終調整都落空了，反倒是讓他權限越來越大。
    慶州市很多人都傳，黃祺祥非常善於攬權。而他在自己領域之內，的確話語權不容他人挑戰。
    如果黃祺祥真的一心想要讓李默在人大這個體係裏麵發展，那麽馬題名也沒辦法。
    可以說，這是李默的一個很好機會。
    不過李默也不是完全沒有牌打，他想了想說道：“讓我想想，畢竟這一步對我本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黃水興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個選擇的重要性，所以我就不給你什麽建議了。你回去好好想，一個星期以內，如果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來找我。”
    李默對黃水興也表示了感謝，人在低穀的時候，對別人的善意更加敏感。
    從黃水興辦公室離開之後，李默並沒有立刻走，他等了一會，衛香果然就出來了。
    “去我辦公室聊聊？”
    衛香對於李默在外等待，並不覺得意外。
    李默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去了衛香的辦公室。
    到了衛香辦公室，李默就放鬆了不少。
    “你小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一條消息都不給我發，我也不敢給你發，隻能聽別人說。”
    衛香一進辦公室，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李默苦笑一聲：“我一進去，手機就被人家拿去了。就是現在手機上有沒有裝什麽軟件，我都不清楚。所以打電話、發信息之類的，還是算了。我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衛香聽了這話，也不免歎了一口氣：“在體製內這麽多年，見慣了不少這樣的情況。眼看他起樓了，眼看他宴賓朋，眼看他樓塌了……”
    這三句話，充分能夠詮釋李默發跡以來的心路曆程。之前王永勝沒有出事的時候，李默就是在市裏麵，那也是風雲人物了。
    經開區改革他一手主導，並且平衡了其他四大副主任的關係。王永勝這邊對他另眼相看，與他稱兄道弟。
    一個寒門草根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讓其他人可以說是羨慕嫉妒恨。可是誰能料到，轉瞬之間，就到了這個地步。
    李默問道：“衛縣長，你覺得，咱們黃一把的提議怎麽樣？”
    為了區別黃水興和黃祺祥，李默搞出了一個黃一把的稱呼來。
    衛香知道這家夥就喜歡給人瞎起外號，有一次兩人交流工作之後，她無意間翻了這家夥的手機。那些備注，千奇百怪。
    不過衛香沒工夫批評他這個不好的習慣，隻是沉思一番才開口：“黃書記能夠在這個時候拉你一把，的確是不容易。但是你也不是無路可走，無論是省裏麵還是縣裏麵，總不至於變成孤魂野鬼的。所以，你也不要著急，慢慢去想。”
    衛香也沒有辦法給出一個建議，畢竟這個建議實在太沉重了。
    想了想，衛香又補充道：“無論你選擇走哪一條路，我都會盡可能全力支持你，這一點你放心。”
    衛香對李默的支持，幾乎已經達到了無條件。
    李默很受感動，衛香擺了擺手：“你也別跟我說什麽感謝的話，你當我雪中送炭也好，燒冷灶也罷。我覺得你的路，不可能到此為止。畢竟你太年輕了，就算蹉跎個幾年，也是耗得起的。
    年輕就是資本，就算馬題名擔任一把手，在慶州市再一手遮天個十年。對你而言，十多年的時間，哪怕往上半級，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了。所以，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李默點了點頭，衛香這番話，確實提氣。
    不過用十年時間熬走一個領導，這是最不智的一個選擇。李默也不會選擇這種笨辦法，與之相比，黃祺祥的提議去人大，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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