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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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南打了幾天電話,終於逮到永進:“抽什麽瘋?不來店裏!”

    “去不去都一樣!”永進語氣有點煩燥。

    “我得罪你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永進一有不痛快的事情就愛自己呆著。

    “……不是。”

    “那明天過來吃飯吧,我給你買你喜歡吃的。”

    “不想去!”

    “來吧?我去洪口村給你買你喜歡的燒鵝。”衛南淡淡笑著哄著,永進從小喜歡吃這個東西。

    “……行。我明天中午過來。”

    電話是在棉紡廠宿舍打的,安晴笑眯眯地站在門口:“永進哥肯定跟你生氣了,那天他要喝點小酒你非不讓。”

    衛南笑了笑:“不至於,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等他順過來就好。”

    而這天中午,在宿舍裏的安晴和衛南,迎來了一個他們誰也沒想到的人。

    當棉紡廠宿舍外傳來蒼老的呼喚:“安晴!”&bp;,安晴滿臉不可思議地站起來,她跑到屋外麵,驚訝地叫了一聲:“外婆?”

    這聲把衛南給驚著了,他跟著出門,隻看到一個滿頭白發,一臉慈祥和藹的老人在平房外站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眉眼跟安晴有幾分相像。說不清什麽原因,他竟莫名緊張了。

    “外婆,你怎麽來啦?”安晴又驚又喜,她有陣子沒見到外婆了,上前幫外婆卸下肩上的東西,衛南趕緊上門搭把手,一路迎進屋。

    外婆想外孫女了,快一個月沒見,想著天氣熱外孫女沒什麽換洗衣服,怕她吃不好穿不好,扛了吃的用的,硬是走了五公裏地,一路走到學校,一打聽外孫女在這裏,又沒歇腳走了過來。六月天已經很熱了,這會滿頭滿臉都是汗。

    安晴正要開小風扇給外婆吹吹,被衛南攔住了:“我先去擰把毛巾給外婆洗個臉,直接吹容易感冒。”他對著外婆,斯斯文文地說:“外婆,你先坐一會。”“哎”外婆笑的很和藹。

    等衛南出去,外婆壓低了聲音問安晴:“這就是你說的誌剛的那個朋友?”

    “對的,外婆,他叫衛南。”

    “眉眼幹淨,是個好孩子。做什麽事情的?”

    “外婆,你查戶口哪?”安晴撒嬌不肯說。

    外婆嗔怪地瞧了她一眼,伸手把帶來的編織袋打開:“你看,給你帶了這些東西,都是換洗要用的。這個,”她拿出來一罐麥乳精:“這是我讓你舅給你買的,平時泡點喝,對身體好。”

    安晴手按在麥乳精罐子上,小聲地說:“外婆,下次別買了,南哥他們有給我買奶粉,我還沒喝完呢。”

    “那東西比麥乳精還貴呢,你給錢沒有?咱們可不能老拿別人的東西呢。”

    “給了,你放心吧。”上次安晴硬塞給衛南200塊錢,衛南不肯收,差點跟安晴翻臉了。

    “安晴啊,咱們家雖然不富裕,可是寧可吃虧,不貪便宜,老祖宗的話不會錯,人家幫幫咱們,那是人家心善,但是咱們不能自己動念頭去想要別人的東西,知道不?”

    “知道的,外婆。”

    衛南走到門口,聽到祖孫倆小小聲地講話,他聽的真切,心裏一熱。

    “來,外婆,擦把臉吧。”他拿了一條熱毛巾遞給外婆。

    外婆坐下來還沒說幾句話,就站起來說想走。

    安晴不高興了:“才沒來一會就要回去?”

    “小川還在家裏,讓你表舅幫忙看著的,我得趕回去。”外婆是走過來的,她腿腳沒那麽靈活,5公裏要走一個多小時,回去還得走一個多小時。衛南猜到了,他站起來說:“外婆,你陪安晴多聊一會,我去借輛自行車,一會送你回去。”

    安晴這才反應過來,衛南是比她心細。

    “哎呀,不用,大熱天的。”

    “就是因為大熱天,才不能讓你再走回去,別熱出毛病來。”衛南笑著跟外婆說,這個時候的衛南就是一個尋常人家大好青年的模樣,文質彬彬,有禮有節。

    可是等他一出門,外婆就跟安晴說:“你跟我說說,這孩子是做什麽的?”

    安晴知道瞞不住外婆。外婆是個很睿智的女人,在鄉下女人還會纏小腳的年代,她就讀書識字了。這一輩子,丈夫早逝,大兒子10歲那年車禍去世,那麽苦的日子,還硬是把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供成了大學生,在水遊村,提成安晴的外婆,誰不翹個大拇指呢?她自然看出了衛南身上那股矛盾的氣質,那不是普通孩子身上會有的。

    安晴簡單跟她說了說。外婆挺惋惜:“可惜了。”

    “等日子好一點,他會另外找個謀生的出路的。”

    “你不懂。”外婆作為一個過來人,看的想的都比較多:“人這一輩子,要是想做什麽選擇就能做什麽選擇,那是福氣。大多數時候,後麵的路都是在給前麵的選擇還債,這就是命。”

    一段話聽的安晴心都收緊了。

    外婆看了看她,覺得話說的太透了,於是又安慰她:“但是人也不能不抱希望是不?福報到了,什麽都會有的。”

    安晴惴惴然點點頭。

    衛南一回來,兩人就把話題停了,外婆在門口又千叮囑萬叮囑安晴,老人家說來倒去其實就是那幾句,倒是聽的衛南怪羨慕的。

    於是在光頭飯館那裏,他特意把自行車停了下來,給安晴外婆打包了兩個熟食,非要讓她帶回去吃。當時店裏還坐了幾個人,他也沒在意,突然間想起要去洪口村給永進買熟食的事情,就跟飯館老板說:“老板,跟你表弟說一聲,我明天中午去他那裏拿點燒鵝,給我留個半斤。”“好嘞,11點鍾左右?”衛南想了想:“差不多。別忘了啊,我就不再打電話跟他說了。”“放心吧,不會忘!”老板挺樂嗬地說。

    第二天中午,從洪口村出來沒多久,衛南就覺得不對勁。

    這天中午放學,安晴走出校門,沒看到衛南,也沒看到永進和黑子。一個好像在飯桌上見過的男人走過來:“是安晴妹妹吧?”“我是,你是?”“我叫阿菜,以前飯桌上見過一次。這是南哥讓我給你帶的飯,他說後麵幾天他有事不能來了。”“昨天也沒跟我說……”安晴嘟喃著接過來:“永進哥他們也都外出了?”“是的。”“好吧,謝謝你。”

    安晴挺失望,過兩天就是校匯演了,如果他們不能來,她還怪失望的。

    她不知道,此時,永進、黑子還有趙剛、冬哥他們幾個都在醫院裏,衛南躺在床上,其他人圍著病床。所有人都鐵青著臉,氣氛凝重。

    衛南取了燒鵝,沒走多遠,他就留意到後麵跟了一輛大卡車,正常國道上的大卡車不會像它這種車速在開,因此他留了點心,當下手下一擰,把摩托車速拉快了一點,大卡車漸漸被它甩在後麵。

    從洪口村到鎮上,有6公裏的路。這麽長的省道線,不要說在當時那個年代,就連在現在,監控都非常少。所以當年這條路上出過很多次車禍,卻基本上找不到肇事司機,這樣的路上想“製造”一起事故,那再容易不過了。

    摩托車騎到中間路段,一邊是山一邊是農田,道路很狹窄。這段路讓衛南本能屏住了呼吸,前麵駛過來另一輛卡車,車前一偏,斜開著,分明就是衝著衛南過來的!衛南另一麵是山,當時他沒有退路了,電光火石間,摩托車頭一偏,他連人帶車滑進車底,後背在柏油路上擦出十米血痕,疼的他眼前發黑,一穩住身子,他顧不上疼,一個打滾從地上起來,萬幸這輛摩托車還能用,當下他把車速加到最快,直接衝到了縣醫院。據說當時進了醫院,背後血肉模糊,換了另一個人都未必能撐的到醫院。

    今天這情形,中間有個丁點偏差,衛南這會都不會是躺在這裏。誰也不會幼稚得以為這是個意外,意外太多了就不會是意外,隻可能是謀劃,誰也沒想到,楊大楊二的膽子能大到這個程度!

    “他媽的!”永進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今天要不是衛南為了給他買燒鵝吃,絕不會有今天這一遭。他心裏充滿了愧疚,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泄,隻能狠狠地對著牆壁狠狠地踢上幾腳。

    “你消停點!”冬哥喝了他一句。他鐵青著臉坐到病房的凳子上,用手抹了把臉,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衛南躺在病床上,精神還好,剛消了毒打了麻藥,心裏惦記著事,就開口趕人:“剛子,你跟永進和黑子他們先出去一下,我跟冬哥有事要說。”

    趙剛看了冬哥一眼,帶著人走了。

    剩下冬哥和衛南兩個人,衛南看了冬哥一眼。

    冬哥說:“誌剛說對方同意了,但隻願意解決他妹妹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願意管。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一點。”

    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孟京龍現在的地位,不可能撼動得了這個陳霆宇,先解決眼下的事情要緊。

    “能讓楊大死,就夠了!”衛南發狠地說。

    “對方提了一個要求,點明要你過去見個麵。”

    衛南奇怪地看了冬哥一眼:“他怎麽知道我的?”

    這也是冬哥沒想通的地方,按正常他們隻負責提供資料,對方不應該能猜的到是他們,但安誌剛幾個來回接觸下來,對方就提了這一點要求。

    “我去吧!”衛南沉默了一下。經過今天的事情,冬哥和衛南心裏都清楚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冬哥深深地看了衛南一眼,半晌他站起來:“我去安排。這段時間你哪兒也別去,今晚我安排幾個人過來醫院看著。”

    他拉開門走到外麵,沉著臉交待了幾個人:“別去找楊二,這個時候別添亂!”

    “冬哥,就這麽算了?!”永進嚷嚷著。

    “你能?那你上?帶一幫人去找楊二,然後呢?”冬哥的火氣也上來了,衛南傷成這樣,誰心裏會好受,於是永進也啞火了。

    “都呆著!這事交給我!”老大都這樣說了,其他人就不多說了。

    冬哥走了,衛南在病床上趴著休息,永進走了進來,一臉內疚:“哥。”

    衛南半睜開眼看了一下,又閉上:“回去歇著,別來煩我。”

    “都是因為我……”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這會麻藥疼勁過去,正疼著呢,衛南硬是生扛!

    永進不肯走,他一陣陣後怕,今天的事情有個偏差,他都不敢想!這兩年他跟著衛南,大戰小戰也算經曆過不少,這還是第一次直麵衛南的危險,直至生死!他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害怕。

    衛南半天沒聽到動靜,覺得奇怪,一抬眼看到永進站在病床旁邊,眼眶紅了。

    這下衛南呆住了,永進這個人一向沒心沒肺,他已經習慣永進永遠笑嘻嘻沒個正形的模樣,他這個樣子,突然讓他想起小時候永進被父母追著打,逃到他這裏,眼眶紅著還倔強地不肯掉眼淚的模樣,這都多少年沒看到了,挺新鮮。

    他柔聲用手拍拍病床。“怕了?”

    “哥,你不怕?”

    “怕!車衝過來的時候。人都會怕死。”他閉上眼睛休息前說了最後一句:“永進,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再考慮考慮。”

    永進知道衛南說的是什麽,少見的,他什麽話都沒說。

    安晴給衛南打過一次招呼,衛南回了。

    “南哥,明晚演出你能來嗎?”

    “來不了,有點急事還沒處理完。”

    “哦……那算了,你忙你的。”安晴失望地掛了電話。她哪知道,衛南此時就離她幾百米遠。

    那天在醫院裏掛完點滴,衛南說要出院。

    “你呆著,休息兩天會死啊?”趙剛勸不住他,頭都大。

    “回去也能呆著,在醫院裏不能洗澡,快臭死了。”

    “傷成這樣了還窮講究?去哪?”

    “去棉紡廠宿舍吧。”

    這裏平時他們不來,安晴也不會來。衛南在這裏安安靜靜養了兩天傷。

    到底是年輕,身子好的快,背上的傷口慢慢結了痂。晚上衛南勉強擦了個身子,就在宿舍床上趴著休息。床頭依然放著安晴送他的那本《活著》,他摩挲著書本,分神想像了一下安晴晚上匯演時的場景。晚上也不知道黑子他們會不會去,如果沒去,估計要怪失望了。會讓同學給她合影留念嗎?漂亮的演出服,戴上他送的那朵簪花,一定好看極了。

    那天永進問他怕不怕,他怎麽能不怕。怕見不到衛東,見不到這些兄弟,怕……見不到那雙美麗的眼睛。冬哥30多歲了,一直沒有成家,有次喝了酒他問冬哥:“哥,你咋不成個家,找個嫂子。”冬哥無奈地笑了笑:“出來混,你有牽掛,你就輸了。”曾經他以為自己沒有牽掛,可是車子倒地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有。冬哥又何嚐不是?

    就在這時,他的傳呼機響了。

    安晴直到上場的最後一刻,還在往台下觀望,依舊沒人。衛南沒來,永進沒來,甚至黑子也沒來。安晴帶著失望上場了。

    而在台下的角落裏,另外兩雙眼睛,帶著不懷好意的眼光,正盯著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回眸,轉身,起袖,騰飛,扭腰,舞台效果很好,燈光打的正好,三個化了淡妝的少女,貢獻了這個學校曆史上迄今為止最難忘的一次舞蹈,輕施粉黛,淺笑盈盈,台下人看的驚豔。

    “哥,怎麽樣?”一個流裏流氣的問。

    “夠勁。”另一個雙手抱胸,一隻手的大拇指在下嘴唇上擦了擦。

    “衛南說是他妹妹。”

    “怕個屁,衛南自己這會都不知道在哪裏躺著呢!”

    “那……咋搞?”

    “一會去帶出來!”

    正是楊二和楊三,學校文藝匯演衛南他們不愛來,不代表楊二他們不來,他們早知道今天安晴會有演出,沒想到這麽驚豔。

    衛南哪有背景,哪有什麽妹妹?但凡他們知道安晴是安誌剛的妹妹,絕不會動手,但是衛南認來的妹妹,他們就無所謂了。

    演出一結束,他們就帶著人跟在小姑娘後麵走了。

    學校條件非常簡陋,根本沒分男女宿舍,整個宿舍就一棟樓,門口也沒有舍管。一樓是男生,二樓男女各一半,三樓全部是女生。安晴就住二樓。這會大部分學生都擠在學校禮堂看演出,宿舍隻有少數一些人。楊二和楊三帶著幾個人遠遠跟著安晴他們上樓的時候,安晴一點察覺都沒有,她正跟劉貝貝興奮地說起晚上的舞蹈呢。

    看到楊二的人,都遠遠躲開了。隻有一個熟麵孔,衛南的迷弟武衛俠,他遠遠地看到楊二他們,眼睛轉了轉,悄悄地尾隨在楊二他們後麵。

    安睛在宿舍裏拿換洗毛巾和衣服,她和劉貝貝打算去水房洗個澡再換衣服。

    門哐當一聲被人一把推開,安晴吃驚地回頭,足足有六七個人站在門口,把門口堵的嚴嚴實實的,帶頭的那個她不認識,可是後麵那個白的有點病態的人,不就是楊三嗎?

    她眼皮一跳,壯著膽說了一句:“你們什麽人?”

    “哎呦,不認識了?學霸也健忘啊?”楊三依然是那樣浮誇笑著:“那天在街上不是罵我罵的挺順口的麽?忘了?”

    安晴沒卸妝,這會妝有點淡,近距離燈光下看卻剛剛好,顯得她唇紅齒白,一身衣服緊身收腰,襯托的她有胸有腰的。楊三心癢癢的,一手插兜走了進來,另外一隻來扯她手:“帶你出去玩一玩。”

    劉貝貝嚇的縮在一個角落裏,氣也不敢出一聲。

    安晴急得甩開楊三的手:“你給我放開!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保安?哈。”幾個人都在那裏笑,“這破學校哪有保安!”

    楊二雙手插著兜,一臉不耐煩:“趕緊的!還要三請四請的!”

    楊三就用兩隻手來拽,趁安睛嚇的愣神,扯著又走了兩大步,一下子就扯到了走廊上。

    安晴回過神,抬起腳衝楊三膝蓋上一踹:“去你的!”她揚聲叫著:“來人啊,有流氓!”可惜走廊上空空蕩蕩,所有人都躲在屋裏,不少人通過門上的裂縫看外麵的好戲,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幫忙,隻有安晴的叫聲在走廊上空響。

    楊三反手又去抓,邊抓邊罵:“你這會可勁罵,一會要你好看!”楊二和其他幾個人兩手叉兜跟在後麵,一邊低沉聲笑著,一邊在那裏竊竊私語,像看戲一樣看著前麵拉扯的兩個人。

    楊三身後突然間響起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楊二一抬眼,失聲大喊了一聲:“老三!”楊三反應很快,可還是沒跟上對方的速度,他後腦被一棍砸倒,眼前一黑,整個身上摔在地上悶響了一聲。

    來人把安睛往自己身後一拉,正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的衛南!他臉色發白,臉上帶著明顯的擦傷,半邊臉腫著。手上拿著的棍子還是剛才樓下順的一個拖把。

    這一棍讓衛南背後傷口崩裂,滲出的血腥氣離的近的人都聞到了。

    安睛一下子緊張地死死攥緊他的手。楊二馬上反應過來:“能耐哈,衛南,傷成這樣還能跑出來!”

    “收拾你夠了。”衛南沉聲說,棍子指著楊二。

    麵前就一個受傷的衛南,楊二看看自己這邊,除了一個倒下的,還有六七個人,衛南再能打,帶著一身傷,能幹的過他們這邊這麽多人?“把衛南都打趴了”,就能一戰成名了!一想到這個,幾個人臉上都抑製不住躍躍欲試的興奮。二十左右的小混混,對於這種打架,有種天然的熱血,勝之不武那是君子才會講的道理,對他們來說,這些算個屁。

    於是他聲音也跟著粗了起來:“那就等著瞧!”旁邊人靠過來,走動間能聽得見身上帶著家夥的聲音。衛南一腳踹開旁邊寢室的門,再一次把安睛推了進去:“進去!”安晴低喝一聲:“不!”

    衛南一手拿著棍子,一棍先劈倒了最前麵的一個人,另外一手把宿舍門一拉。後麵一個人跟了上來,手裏一把軍刺劈了過來,衛南側手一躲,回旋一下側踢,那人悶哼一下,被踹出去了好幾米,後跌到後麵幾個人身上。

    走廊空間比較窄,易守難攻,衛南在這裏一擋,其他人過不來,否則繞到他身後一起圍攻,他肯定比現在難受。楊二一看倒了兩三個,氣的大罵一聲:“他媽的!”他手裏也是拿把軍刺,叫著就衝上來。

    衛南背後的傷不輕,分明能感覺到溫熱的血跡順著脊梁往下淌。他以為今天必定有場惡戰了,身後卻突然間伸出來一根長刀,抵在楊二的胸前,硬生生地讓他止了腳步。衛南側頭一看,是趙剛到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楊二:“兄弟,再往前一寸試試?”

    楊二自然認識趙剛,又不甘心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當下聲音抬高不少:“多你一個也一樣!”

    趙剛把刀尖往前捅了捅:“還挺橫!那就試試?”刀尖似乎要戳破楊二的肌膚,他眼睛盯著楊二,側頭問了一句:“南哥,你咋說?”

    這裏畢竟是學校,衛南不想節外生枝,他不能不為安晴著想。當下沉著聲說:“楊二,今天這事,改天一起算。”

    楊二其實也怵衛南,但是七對二,如果就退縮了,後麵這些兄弟都看著,他還怎麽立威?他張口還想要罵,樓道那裏又上來了幾個人:“幹嘛呢,哪來的你們?”學校有幾個男老師聽到消息壯著膽上來了,衛南一把推開安晴在的那個寢室門,對安晴說:“走!”

    趙剛手明腳快地把那把長刀收起來,楊二正好找個台階下,低喝著跟身邊的人說:“東西都收起來!”

    安晴早哭的跟個淚人似的,被衛南拉著一路急步直走,一行三人從幾個男老師身邊經過,老師看著他們說:“哪裏的?哎,那個女同學,是我們學校的是不是?”衛南他們誰都沒理,隻顧往樓下衝,有個男老師想去拉安晴,武衛俠適時從角落裏竄出來:“沒事沒事!老師!真的,那是她哥,剛才她被人欺負了,她哥帶她回家呢,真沒事!”老師再探頭往下看,三個人早已沒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