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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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嶂疊翠,連綿群山間坐落著不少村落,而白雲道觀正處方圓百裏內最高的一處山峰之上。
    小圓此刻正靠在一處碧草斜坡上,手中拿著折下的樹枝隨意比劃,眼中卻是倒映著茫茫雲海......
    安瑜悄然來到了小圓身後,本想著嚇一下她,不過見後者憂愁的神色,便放棄了,而是也靠到了一旁,好奇問道:“小圓,你們到底是咋的了?方才我去找月兒,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顯然是有心事。莫非這幾年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
    小圓聞言看向滿眼好奇的安瑜,搖了搖頭,作哀怨小姐模樣,歎道:“看來安姐姐這幾年真的是一直在上山修行,外界的事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誒!短短幾年不見,你還給我賣起關子了!”
    安瑜伸手便欲去揪少女的耳朵,小圓見狀連忙擺手求饒,“我說!我說!”
    在道觀後山,一座不算高大的黛色閣樓靜靜地矗立著。飛簷鬥拱下懸掛的銅鈴,在微風的輕拂下,發出清脆悠揚的聲響,嫋嫋散入天地之間。
    閣樓之內,木玄端起眼前的靈茶,輕輕啜了一口。此刻他也不由流露出一抹難得的滿足之色。
    坐在對麵的順清道人穿著青色道袍,須發皆白,麵容清瘦,完全就是世人眼中的道家仙長形象。
    不過此時順清道人臉色卻有些難看,因為他等了半晌,都見木玄說正事,而是隻顧喝他珍藏多年,平日連他自己都舍不得享用的靈茶。
    眼見一壺靈茶都要被木玄喝完了,順清道人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小友前些日子大鬧神劍宗,這次過來找老道,想必不單單是為了避禍這麽簡單吧?”
    聞言,木選放下了茶碗,微微一笑,“果然什麽都瞞不住觀主,這碧水地界恐怕隻有觀主的白雲道觀還能收容我等了。”
    順清道人淡淡瞥了眼木玄,繼續道:“能在神劍宗潛伏數年,最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神劍宗禁地中的大陣破掉取走那其中那截劍胚。這等本事,若是小友想要躲藏,碧水地界中怕是也沒人能找到。”
    木玄略顯訝異,挑了挑眉,“觀主莫非知道神劍宗封印的那個劍胚來曆?”
    順清真人也未藏著掖著,解釋道:“老夫也隻是當年依稀聽師尊提及過,那截劍胚似乎與當年神劍宗的開派祖師有關,一直被神劍宗鎮壓於他們的禁地之中。”
    木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沒在此事上多說,而是無奈一笑。
    “觀主方才有件事卻是說錯了,我最後卻是沒能取走那個劍胚。”
    順清道人稍微愣了下,但對此也表現得太過的意外。畢竟據神劍宗那邊傳回消息中也的確提到了有魔修出現線索,也是因此木玄與其交手的動靜這才引起了神劍宗注意。
    結合場中留下有血煞神雷大陣的線索,順清道人其實對這魔修的來曆身份已有所猜測。不過,見木玄沒有多說的意思,順清道人自然也不會多問。
    “這次過來也的確有事相求,一是想讓白雲道觀幫我照顧蘇月和小圓,二是...我想要借觀主威名一用。”
    聞言,順清道人不由皺眉,沉吟半晌才試探著問道:“小友,你莫非打算去墨塵地界把劍胚要回來?”
    木玄不由多看順清道人一眼,卻是沒有回答順清道人問題,似乎是默認了。
    木玄再次端起茶碗湊到嘴邊抿了一口,輕聲道:“當然,我不會讓真人白幫忙。”
    順清道人這時卻是沒馬上接話。幾年前他第一次見木玄時就知道後者絕非凡人,在後來與其的交談中,順清道人更是肯定自己心中猜測,畢竟在那次的論道中他可是受益不少,木玄在道法上的某些見解連他這個渡劫大修士都是眼前一亮。
    因此順清道人從未小瞧過木玄,因為在他的猜測中,木玄曾經很可能便是成功邁過那一步,也就是渡劫修士之上的存在——仙人。隻是他不知木玄因何種原因境界跌落,或是用某種手段奪舍後重新修煉。
    “如今兩界大戰,我白雲道觀和神劍宗乃是同盟關係,按理說我白雲道觀不僅不能收留小友,甚至要......”
    木玄抬手打斷順清道人,無奈搖了搖頭道:“我許諾觀主的條件,我保觀主無法拒絕。”
    順清道人能感受到自己心跳似乎快了幾分,但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的神色,明知故問道:“噢?小友能許諾什麽?”
    木玄心中暗罵一句,也懶得和這個老狐狸繞來繞去,直接道:“成仙契機。”
    “到了觀主這個境界層次,想必心中很清楚我這個四個字的份量。想要成功渡劫成仙,已經不單單是修行天賦和自身底蘊這麽簡單了,縱使觀主修行資質再逆天,底蘊再深厚,又有幾成把握邁過這一步?”
    “渡劫大修士的萬年壽元,足以縱觀數十個王朝更替。可對於悠悠歲月,對於追尋道之極致的修士來說,莫非萬載便是終點?”
    木玄頓了頓,看了眼順清道人笑道:“觀主似乎還有著四千多年壽元,未來可是有信心渡劫成仙?亦或是像白雲道觀曆代祖師,在壽元即將耗盡的最後的時刻才迫不得已拚一把,結束這也算得是修士輝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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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木玄能看清自己的壽元情況,順清道人並不感到意外,而是盯著木玄問道:“成仙契機,小友說得輕鬆,老道又如何能信你?”
    “信不信是觀主的事,機會擺在這,能否抓住,全在觀主的一念之間。”木玄自顧自給自己的茶碗中添上了茶水,而茶壺中的靈茶已然見底......
    順清真人本想著讓木玄立下個大道誓言啥的,但見木玄這副“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的模樣,他也是毫無辦法。
    此刻順清道人也沒心思去心疼他的珍藏靈茶,而是去想這件事可能會帶來的後果。至於拒絕木玄,他壓根就沒放在考慮範圍內,畢竟“成仙契機”對於任何渡劫大修士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哪怕這隻是木玄的口頭承諾。
    “我可以答應小友的條件,但我得知道小友到底想借我道觀之名去做什麽?”順清道人沉聲說著,目光死死盯著木玄。
    木玄皺眉,一直來的輕鬆隨意神態在此刻也微微冷下來幾分。
    “觀主,你心中應該很清楚,這個買賣你是占了天大便宜的。至於我想做什麽,這應該不需要向觀主匯報吧?”
    木玄的看似說得很霸道,其實不然。白雲道觀和神劍宗、草木派、赤焰神國,同屬碧水地界的大勢力宗門,但又不同於另外三大宗派。
    白雲道觀自立宗以來,就幾乎不參與修行界的紛爭。即便如今兩界大戰打了數年時間,白雲道觀也無非為同盟軍提供了一些丹藥法寶支持。至於白雲道觀弟子則是一個都未在戰場上露過麵,這和白雲道觀弟子本就極其稀少有關,但最關鍵的還是因為白雲道觀一直來的處世宗旨。
    木玄想借著白雲道觀名號行事,無非就是看上了順清道人渡劫大修士的身份。退一步說,木玄打著白雲道觀名號今後在兩界中做了什麽,給白雲道觀帶來了什麽不好的影響,這對隻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清修白雲道觀來說也沒什麽。
    因此,這筆買賣對順清道人來說幾乎是“無本萬利”的買賣,畢竟他實質上並未付出什麽。即便木玄真做出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白雲道觀也有信心應付。
    麵對木玄態度的轉變,順清道人心中微微一凜,也沒有再廢話,當下便拿出一塊雲紋玉牌。
    “這是我白雲道觀僅次於觀主身份地位的玉牌,小友可憑此可證實自己白雲道觀身份。”
    木玄接過玉牌,發現這還是用仙器材料煉製而成的,抬眸看了眼笑嗬嗬的老道人,木玄也沒再說什麽,打上自己的神魂印記後便將玉牌收了起來。
    “小友今後打算以何種身份在外行走?”順清道人皺眉問道,思索著觀內如今還有何種空缺身份適合木玄。
    木玄對此並不在意,隨意道:“畢竟如今我才化神境界,什麽位置合適,觀主安排便好。”
    順清道人沉吟半晌,這才緩緩開口,“五百多年前我曾收過一個弟子,不過他在入道觀後不久就離開碧水地界遊曆去了,直到如今都未回來,說定都已經死在外麵了......”
    木玄默然,沒想到剛結束完林宸這個身份,又得馬不停蹄地更換馬甲。
    順清道人不動聲色看了眼木玄反應,笑著解釋道:“我收的那個弟子連觀內都很少有人見過他,因此小友無需刻意偽裝,隻要我白雲道觀承認你的身份,外界之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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