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一旦成功出道我們的價值就不再這個上麵了，到時候，金主變成真正的金主爸爸，金絲雀變成下金蛋的母雞，他們會知道怎麽選的。”
    話糙理不糙。
    方幼安是個很聰明的人，早就想好了退路和方法。
    勾墨也是一樣。
    沈笛點點頭，不再說這些，但方幼安卻又有了新問題：“話說，咱們現在算是真朋友了吧，能問你個問題不？”
    沈笛點點頭：“你問。”
    “上次那事兒之後，勾墨明明隨時盯你來著，怎麽忽然就放棄了？”方幼安雙肘搭在欄杆上，臉蛋貼著小臂，側頭看向沈笛。
    這個角度讓他自下向上看過來，雙眼亮晶晶的，充滿求知欲。
    沈笛卻噎了下，這話該怎麽回答？
    想了想，他也不願意說謊，就春秋了下：“大概是拍廣告那次他看清了我的臉吧。”
    說完這句，他就停了。
    方幼安眨巴著眼睛，又等了會兒，才訝異道：“然後呢？看見你的臉，然後發生啥事兒讓他放棄了？”
    沈笛：“就是看清了我的臉，他就不盯著我了。”
    方幼安語氣充滿了“你在逗我”的意思，聲調都高了好幾度：“他被你迷暈了？”
    沈笛：……
    他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但好像結果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兩人麵麵相覷。
    一陣冷風吹過，穿著單薄訓練服的兩人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方幼安這個無語啊，深覺大半夜和另一個大老爺們來甲板吹冷風談心真是個最浪費時間的無意義舉動，一臉無語的扭頭就走。
    “我沒撒謊，就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我信你。”個鬼！
    這場談話的效果比兩個傻帽想的要好，至少睡醒一覺再見麵時，曾經的很多猜測情緒都不複存在，相比其他人而言，更像是工作關係之外的真朋友了。
    練習時，方幼安從不吝嗇向任何人請教。
    他的基礎不好，不論直播還是選秀，前期都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摸索出來的，麵對自己的缺憾和不足，從不敷衍不懂裝懂。
    “隊長，這個動作要怎麽發力才對？”
    他在這次舞台裏定位的角色是巴冷公主身邊的侍女，舞蹈動作與“公主”風格相似，又要兼顧蛇圖騰的柔軟和神秘特質，是很亮眼的一個角色。
    沈笛看他的動作，立刻找出記憶裏編舞老師設計的一個片段——是蛇王海神大戰後，侍女擁有部分百步蛇能力，在展示新身軀的幾個連續舞步。
    因為他們舞台是創新版，不會與原故事完全相同，進行了一些必要的改編。
    比如巴冷公主變成了王子，侍女變成半蛇這種，都是創新點。
    舞蹈老師也是讓他們邊練邊改，隻要3天內能確認最終版本再強化訓練就可以，所以這會兒方幼安的動作還沒有定型，並且做出來有那麽點兒別扭。
    沈笛根據自己理解講了幾個要點，但說著容易做著卻不簡單，方幼安總是不得要領。
    於是沈笛四下看了看，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後，就道：“你等我一下。”說著就出了門。
    方幼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也聽話的在原地等。
    其他人也聽見了這邊對話，有兩個也選了「侍女」角色的練習生也聚過來，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沈笛也沒避著人，他們當然也想聽聽。
    過了會兒，沈笛就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工作人員，他們手裏還抬著幾根鋼管。
    “就安裝在這個位置吧。”
    那兩人答應著，不知道怎麽弄的，很快將幾根鋼管固定在練習室一角。
    沈笛握著轉了幾圈，確定沒什麽問題，道謝後送走兩人，對方幼安招招手：“你來，我示範一下。”
    剛才他就看見這邊房頂有幾個固定孔，覺得應該是改成練習室前這個房間就有相應設施的安裝位置，出去一問果然如此，就帶著東西和人回來了。
    方幼安詫異：“鋼管舞？”
    “就是個道具，有這個你比較好理解我說的意思。”
    沈笛脫掉訓練鞋和襪子，雙手在握住鋼管，腳下配合，噌噌幾下就爬到最上麵。
    猴子成精了似的。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其他人，大家都聚過來圍觀，老師也不例外。
    阿洛：“這是做什麽呢？”
    沈笛又嗖的滑下來，比吃了兩斤巧克力還絲滑，笑著答道：“我不太會表達，找了個道具展示一下關於舞蹈動作的想法。”
    “來，看看。”
    沈笛也不扭捏，肩頸腿腳熱身活動開後，雙手高舉握在鋼管上，整個人一條直線似的與鋼管緊貼沒有一絲縫隙。
    “蛇類是典型的脊椎動物爬行綱，有百節以上的脊椎骨來幫助它們完成很多看似不可能的動作，比如這樣——”
    話音落，沈笛動了。
    也沒人看清他是怎麽把固定位從手換到腳的，反正當他動起來的時候，雙手並攏呈環繞式帶動身體沿著鋼管蜿蜒爬行。
    身體蛇似的貼著鋼管徐徐而上，整個人的骨頭都像被一節敲斷了似的，毫無人體原本的骨骼框架感。
    所有人：……！！！！
    這這這，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動作嗎？！
    他還絲毫不覺得自己驚世駭俗，依舊講解著：“要做到體態和姿態都相似，就要模擬它們的運動習慣，比如腹行運動，我們可以用前臂代足，肩胛骨起伏模擬鱗片張合，就像這樣——”
    上半身離開鋼管，隻餘腿部固定。
    手掌拇指與另外四根指頭分開，呈現夾角後兩掌相對，就變成了一個極顯眼的三角狀，像五步蛇的蛇頭。
    隻見“蛇頭”先是低頻震動，模擬捕獵狀態，而後沈笛上半身以蜈蚣形態反向發力，脊骨逐節起伏像是蛇身般刹那回首給敵人重重一擊！
    上半身回轉在鋼管定點，下半身用瑜珈犁式變體繞過鋼管反向纏繞頸部，像是五步蛇已經將獵物困在身體範圍內準備絞殺……
    一開始還有人悄悄討論著什麽，可漸漸的，室內安靜一片。
    看著鋼管上那個人肆無忌憚的在折疊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除了頭蓋骨外的其他骨頭好像都被調動起來，就像一條真蛇在半空盤踞、絞纏、撲殺。
    一番動作後，以脊柱為軸心繞著鋼管螺旋下降，直到重新踩上地麵。
    蛇一樣的身體轉瞬恢複青竹似的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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