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後山援救與舊樓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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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廠後山的泥濘裹著草葉,踩一步陷半寸,晨露順著雜草尖往下滴,冷得滲進褲管。富安扶著老疤往深處走,斷腿的繃帶被泥水浸得發沉,每挪一步都疼得額頭冒冷汗,卻死死攥著撬棍,另一隻手還不忘幫老疤扶穩胳膊——老疤胳膊上的刀傷滲著血,把黑色防雨服染出一片暗痕。
    “前麵那棵歪脖子鬆樹下,就是舊看山房。”老疤聲音發啞,目光盯著遠處的矮房,喉結滾了滾,“我媽有高血壓,李坤那畜生肯定沒給她吃藥……”話沒說完,就聽見看山房裏傳來老太太的咳嗽聲,斷斷續續,裹著風飄過來。
    老疤剛要衝,富安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指了指窗沿下的細鐵絲:“別衝動!鐵絲連著手雷,李坤的老把戲——當年修焦爐時,他就用這招防過偷料的。”他蹲下來,用撬棍尖小心挑開鐵絲,“你從左邊繞去後門,我從前門引開他們,速戰速決!”
    “你斷腿,怎麽引?”老疤皺眉,想換計劃,卻被富安推了把:“我熟這兒的路!快!阿姨等不起!”富安剛摸到前門把手,兩個穿防雨服的人就從樹後竄出,電擊棍“滋啦”響著往他胸口戳:“敢來壞疤哥的事?找死!”
    “誰是你們疤哥?”富安撬棍橫擋,火花濺在泥裏,“老疤早跟李坤反目了!你們再跟著李坤,早晚蹲大牢!”那人愣了愣,手裏的電擊棍頓了頓——富安的話戳中了他們的心思,之前李坤就扣了他們兩個月工錢。
    這時老疤從後門衝進來,鐵管砸在另一個人的後背:“我媽呢?!”那人慘叫著倒在地上,老疤剛要找,就聽見裏屋傳來老太太的喊聲:“兒啊!我在這兒!”富安趁機踹倒手裏的人,衝進裏屋——老太太被綁在木椅上,嘴裏塞著布條,頭發亂得像草,看見富安,眼裏的淚“唰”地下來了。
    “阿姨,我是富安,別怕!”富安趕緊解開繩子,老太太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節發白:“小安,那畜生連老人都綁,不得好死!我兒沒跟他一起幹壞事吧?”富安回頭看了眼衝進來的老疤,笑著說:“阿姨,疤哥是來救您的,他早跟李坤劃清界限了!”
    老疤蹲下來,幫老媽擦臉上的泥,聲音發顫:“媽,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老太太摸了摸他胳膊上的傷,罵道:“你這傻小子!早跟你說李坤不是好人,你偏不聽!這次要是沒小安,媽……”話沒說完就哭了,老疤攥著老媽的手,狠聲道:“媽,我錯了,這次一定抓了李坤,給您和死去的工友們報仇!”
    三人往山下走時,富安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妹妹富瑤打來的,聲音帶著哭腔:“哥,有個穿黑衣服的人跟著我,說讓你別多管李坤的事,不然……”富安心裏一緊,卻強裝鎮定:“瑤瑤,別慌,待在學校保安室,哥已經讓警察叔叔過去接你了,千萬別出來!”掛了電話,他攥緊拳頭:“李坤還在盯著我妹,我們得快點找賬本,不能讓他再害人!”
    與此同時,韋沐林帶著秋燕、王偉、沐陽和韋長軍,站在焦廠舊辦公樓前。樓門鏽得推不動,韋長軍用管鉗撬了兩下,“哐當”一聲,門板歪在一邊,灰塵“簌簌”往下掉。“這樓放了十年,樓梯可能不穩,沐陽你跟宋叔走後麵。”韋沐林掏出手機照路,光柱裏滿是飛舞的塵埃。
    沐陽攥著宋博年的手,小眼睛卻沒閑著,突然指著三樓的方向:“哥!三樓有光!好像是從辦公室裏漏出來的!”眾人往上走,樓梯扶手一摸就掉渣,秋燕扶著牆,罵道:“李坤這孫子,藏個賬本還搞這麽多花樣,等會兒抓住他,非得讓他把這樓掃幹淨!”
    到了三樓辦公室,韋長軍搬來一張快散架的舊桌子,踩上去試了試:“還行,能撐住我這一百八十斤。”他剛伸手夠天花板,就聽見“嘀嘀”的輕響,一塊巴掌大的計時器“啪嗒”掉在地上,紅色數字“0059”跳得刺眼。
    “是炸彈!”秋燕喊著就要衝過去,王偉卻一把拉住她:“別碰!這是延時炸彈,碰了會炸得更快!”他蹲下來,盯著計時器的紅黑兩根線,手指輕輕碰了碰線:“我以前修貨車定時器時見過這種,紅線是電源,剪了就停。”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手穩得沒抖,“你們往後退點,萬一炸了,我能擋住。”
    “少廢話,快點!”秋燕嘴上凶,卻往後退了半步,眼裏滿是緊張。韋沐林攥著螺絲刀,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沐陽突然喊:“王哥!紅線旁邊有個小疙瘩,別剪到!哲哥畫過,那是保險栓!”王偉點頭,小心避開疙瘩,“哢嚓”一聲剪斷紅線——計時器“嘀”的一聲,屏幕瞬間暗了。
    “好樣的!”韋長軍拍了拍王偉的肩,再次爬上桌子,掀開天花板,摸出個裹著三層油紙的本子:“找到了!這紙都發黃了,肯定是老賬本!”韋沐林接過來,翻開第一頁,上麵記著十年前的日期,密密麻麻寫著“賣焦爐零件,收現金五萬”“挪用工人工資三萬”,最後幾頁還畫著毒料運輸的路線圖——原本標著“鋼廠東門貨運站”,後來被劃掉,改成了“西郊廢棄碼頭,三天後淩晨三點”。
    “這孫子故意改地點,想引我們去貨運站,自己在碼頭動手!”秋燕攥著扳手,指節發白,“王偉,你別去,太危險了!”
    王偉卻搖了搖頭,摸出口袋裏兒子小遠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得去。我跟李坤說過,我認識碼頭的管理員,能幫他打通關係——他現在缺人手,而且我手裏有他以前運貨的簽收單,他不敢輕易動我。”他抬頭看向韋沐林,眼神堅定:“我假裝幫他運毒料,到了碼頭發信號,你們再衝進來,一舉拿下他!”
    “我跟你一起去!”富安突然開口,他剛帶著老疤和老太太趕過來,身上還沾著泥,“我以前跟王偉一起運過貨,能幫他打掩護——李坤認識我,看見我跟在後麵,會更信王偉。”
    安排好宋博年帶沐陽和老太太去警局交賬本,眾人決定先去鎮上的“老鋼廠酒吧”喘口氣——這是以前鋼廠工人常去的地方,老板是老工友,安全又清淨。酒吧裏暖黃的燈照著木桌,牆上掛著舊鋼廠的照片,老板見他們來,笑著端上幾瓶啤酒:“小安、老王,好久沒見你們一起過來了!”
    秋燕率先拿起啤酒,“咕咚”喝了一口:“可算能歇會兒,剛才在酒樓差點被炸飛!”韋長軍跟著笑:“還是你厲害,當年鋼廠女工比武,你扳手耍得比男的還溜!”王偉摸了摸酒杯,看向老疤:“疤哥,以前咱們在這兒喝過酒,你還說要帶小遠來吃炸薯條。”老疤愣了愣,嘴角難得牽起一絲笑:“等抓了李坤,我帶他來。”
    沐陽沒喝酒,捧著一盤炸薯條,突然指著門口:“哥!那幾個人好凶!”眾人回頭,隻見三個穿黑夾克的人站在門口,袖口別著銀色骷髏徽章——是李坤的殘餘手下!為首的人盯著王偉和老疤,咬牙道:“李哥說了,你們倆叛徒,今天必須死!”
    話音剛落,一人抄起酒瓶就往王偉頭上砸。“小心!”老疤突然起身,鐵管擋住酒瓶,“哐當”一聲,玻璃碎片濺了滿地。酒吧老板趕緊躲到吧台後,韋沐林拽著沐陽往桌底藏:“別出來!”
    秋燕抓起身邊的椅子,往一人身上砸:“還敢找上門來!真當我們好欺負?”椅子砸中對方腰,那人倒在地上,秋燕趁機踹他胸口:“說!李坤現在在哪兒?”富安撐著撬棍站起來,斷腿雖疼,卻擋住想偷襲老疤的人:“疤哥,背後!”老疤反手一鐵管,砸中那人肩膀,疼得對方直咧嘴。
    王偉抄起桌邊的鋼管,往為首的人後背砸:“你們跟著李坤,也拿不到錢,何必送死?”那人卻紅著眼:“李哥給了我們家人錢,我們必須殺了你們!”說著就掏出匕首,往王偉胸口刺——富安突然撲過來,用撬棍擋住,匕首劃在撬棍上,火星濺在他手背上,燙出個紅印。
    “小安!”老疤急了,鐵管狠狠砸在那人頭上,對方應聲倒地。剩下兩人見勢不妙,想跑卻被韋長軍攔住:“想走?沒門!”管鉗砸在他們膝蓋上,兩人跪在地上,疼得直喊饒命。
    王偉喘著氣,蹲下來問其中一人:“李坤在碼頭準備了多少人?”那人哆嗦著說:“有……有十個,還帶了槍……”眾人臉色一沉,韋沐林攥緊賬本:“看來碼頭的仗,會比我們想的更難打。”
    老疤擦了擦鐵管上的灰,眼神堅定:“再難也得打!這次,絕不讓李坤跑了!”沐陽從桌底鑽出來,手裏還攥著半根炸薯條,遞到老疤麵前:“疤叔,吃點東西,等會兒有力氣抓壞人!”老疤接過薯條,咬了一口,眼眶有點紅——這是他第一次從孩子手裏接過吃的,沒有威脅,隻有純粹的關心。
    酒吧老板端來幾杯熱水:“你們可得小心,李坤那人心狠手辣。”韋沐林點頭,掏出手機給警察打了電話,說明碼頭的情況。眾人喝完熱水,起身往門外走——夜色漸深,西郊碼頭的方向隱在黑暗裏,但沒人退縮。富安扶著老疤,王偉走在中間,秋燕和韋長軍護著兩邊,沐陽攥著阿哲的筆記本,走在最後——這場關乎鋼廠生死的決戰,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