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暫借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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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領兵剛走,南郡城便來了不速之客,正是魯肅過江而來。
這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
劉備不在,孫乾隻好領著魯肅去見孔明,剛一見麵,魯肅便勃然大怒。
“皇叔陰險,孔明狡詐,公然撕毀盟約,竊取南郡,莫不是以為我江東好欺嘛?”
被人指著鼻子罵,孔明也無可奈何,隻得上前賠笑道。
“這其中多有誤會,還請子敬聽我解釋。”
魯肅冷笑,滿臉怒氣,惡狠狠道。
“孔明,你莫要誆我,此事若不給我一個說法,莫說公瑾繞不過爾等,就是我家主公也斷然不能答應。
自孫劉結盟以來,為了維係聯盟大局,我江東是處處忍讓,赤壁之戰幾乎傾盡我江東之力,南郡城下我江東更是損失慘重,到最後竟被爾等竊取了城池,試問這天底下有這樣的盟友嘛?這盟約在爾等看來難道就是一張廢紙不成?”
說著,魯肅從袖口拿出孔明先前的手書,上麵明顯有著劉備和孔明的簽字。
鐵證如山!說再多也是狡辯。
孔明無奈的搖了搖頭,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
“子敬啊,你不要激動嘛,我且問你,這南郡是江東的嗎?那是劉景升的基業!
皇叔之所以要取南郡,並非我等貪圖荊襄之地,實則是要為劉琦公子奪回父業……”
還沒等孔明說完,魯肅便怒斥道。
“孔明啊,我本以為你是高潔之士,卻不想竟也如此顛倒黑白,照你所言,這荊襄九郡乃是劉表的基業,應當交於劉琦。
如今那劉琦就在江夏,怎麽不見爾等將城池交還?到底是爾等怕了劉昊?還是覺得我魯肅是三歲小兒?
孔明莫要忘了,昔日赤壁之戰,那曹操本欲與吾主會獵江夏,是江東傾盡全力救了爾等君臣,爾等如此背信棄義,難道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嘛?”
孔明微微蹙眉,本以為魯肅也是忠厚人,自然不會說這麽重的狠話,卻不想他一旦開罵,倒也字字戳心。
想著,孔明無奈的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悲戚之色。
“子敬兄,且聽我一句肺腑之言,自古成大事者,當忍常人所不能,吾主素以仁義為本,可卻也分大仁與小仁,大義與小義。
何為大仁?
世人皆知吾主乃漢皇後裔,當今天子皇叔,立誌要匡扶漢室,救黎民於水火,此方為大仁也!
何為大義?
當此奸臣當道,裹挾天子,宗室蒙難,社稷傾頹,放眼天下,唯有吾主立誓剿賊,絕不偏安,此方為大義也!
為此大仁大義,便也隻能舍棄小仁小義了。
子敬隻知吾主不顧信義,竊取南郡,難道不知此乃我軍立足之地乎?
劉琦公子受製於劉昊的淫威,不得已投降,我軍已失去根本,若再將南郡交還,我軍便再無尺寸立身之地,如此還談何匡扶漢室,剿滅國賊?
在下知道,吳侯的心裏苦,可誰又知道吾主心裏更苦,而且還是有苦難言。
吾主早有言,這荊襄諸郡就算江東暫借於我等,待將來我等另取他處立足,便即刻歸還,子敬若是不信,當即便可立下文書,子敬乃是忠厚之人,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吧。”
說完,孔明鄭重行了一禮,倒也無比誠懇。
孔明說的都在情理之中,魯肅也知道想要憑借三寸肉舌討要南郡諸地,幾乎沒有可能,不過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三言兩語便會被孔明打發。
“孔明啊,此事太大,在下斷然不敢擅自做主,你須知道公瑾對爾等可是恨之入骨,返回夏口大營之後,幾次上書吾主增兵,若非吾主再三阻攔,恐怕我江東大軍早已開赴南郡城下了。”
這是明顯的警告,孔明又如何不知,不過孔明倒也沒有絲毫畏懼,沉聲回應道。
“這一節在下自然知曉,不過子敬也應當明白,即為立足之地,自然寸土必爭,事關我軍存亡,容不得半點退讓,還望子敬能夠以大局為重,能夠為吾主美言幾句,在下拜托了!”
孔明躬身再拜,久久沒有起身。
二人針尖相對,倒也不分高下,不過魯肅終究還是鬆口了。
“孔明啊,你我皆知,一旦兩家開戰,勢必親痛仇快,合則兩利,戰則雙亡。竟然爾等有意立下文書,在下倒是願意從中說和,隻是結果如何,在下斷不敢保證。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三點要明確給出答複。
其一,爾等下一步準備取何處立足?
其二,既然是借,那自然要約定時限,否則豈不是空口白牙,毫無誠信可言?
其三,文書恐不足取信,畢竟還有前車之鑒,還請皇叔隨我走上一遭,當著我江東文武的麵做出保證。
若非如此,在下斷然勸服不了江東文武,更加勸服不了公瑾。”
魯肅理所應當的提出了條件,算不上苛刻,不過孔明一時卻也難以答應。
“子敬啊,這前兩條我倒是可以明確答複你,隻是這第三條還需交吾主決斷啊。
實不相瞞,攻取諸郡後,我軍當厲兵秣馬積蓄實力,下一步自然是攻取西川,川蜀乃天府之國,足以養兵,如此五年之內,我軍必然出兵,十年之內,便能將荊襄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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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魯肅嘴角抽了抽,眼睛死死的盯著孔明。
“孔明啊,張口就是十年,當真好大的口氣啊,我看爾等根本就沒有歸還的誠意,在下便不再多言,告辭!”
魯肅冷喝,轉身便走,孔明也沒料到魯肅會如此不講情麵,趕忙上前拉住了他。
“子敬,你這是做什麽?一切好商量嘛,如今吾主正在零陵城外,我這就帶你去尋吾主,自然能給你滿意的答複。”
見孔明如此說,魯肅這才停了下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孔明啊,戲唱的再好,那總歸要看戲的人願意聽才行,倘若看戲的人掀了桌子,這戲還用得著繼續唱下去嘛?”
孔明不禁一怔,對著魯肅尷尬一笑,卻也不分辯。
此刻魯肅冷冷的笑著,湊到孔明耳邊小聲道。
“你有沒有想過,爾等如此遷延,若是公瑾執意出兵替爾等攻取西川,屆時又當如何?”
孔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魯肅,不禁一陣後怕。
若是周瑜發兵西川,無非兩個結果。
用川蜀之地換回荊州諸郡,當然這幾乎不可能;
另外便是江東占據川蜀之地,實力隨之暴漲,而後倒戈一擊,順勢奪回荊州,這也是孔明最擔心的。
“子敬,你我相交多日,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看清你,江東有你,當保三十年無虞。事不宜遲,我這就領你去零陵,請!”
魯肅淡然一笑,微微拱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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