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道門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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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觀道!
    昔年老子騎牛西出函穀,函穀關總兵尹喜望見日出東方,紫氣東來,便預感有聖人到此,於是便請求老師為其講經著書。
    於是由老子口述,尹喜執筆,一篇洋洋灑灑五千言《道德經》就此問世。
    尹喜閱後不禁大為折服,遂求拜老子為師,而後更是辭官隨老子西行,沿秦嶺至終南山。見此地觀此處青峰碧水,鍾靈淑秀,於是二人便在此處結草為廬,築台講經,而此台便是後來的樓觀台。
    而後老子繼續西行,尹喜便留在此處傳道,樓觀道由此而生,而尹喜便也成了樓觀道教主,亦是文始派祖師。
    而左慈便是樓觀道人,當代樓觀教主,毫無疑問的道家大宗師。
    說起來這樓觀道與鬼穀還是頗有淵源的,傳言尹喜在周秦時期曾收過十二名弟子,而鬼穀子便是其一。
    水鏡先生,原名司馬徽,乃是鬼穀一脈,早年隨於吉、龐德公遍訪名山,最後在南華老仙座下悟道,勉強算是外門弟子。
    隻因南華老仙身份神秘,幾乎無人知其身份,所以單從傳承上來看,左慈的身份的確比水鏡要高出不少。
    當然,這也是左慈瞧不上水鏡的原因!
    不過水鏡倒也並不在意,微笑著走上前。
    “世人皆雲:盛世和尚開門,亂世道士下山,說到底隻為爭幾分氣運而已,隻不過這人間的氣運再好,終究還是有太多羈絆。
    修道者應當先修自身,而後再修萬物天下,更何況逆天而行,必遭天誅,道友當真要如此嘛?”
    左慈眼神微眯,神色間依舊不屑。
    “說得簡單,若是你修為夠了,便不會來此了。”
    “老夫皓首窮經,終未及道門,此生便不指望了。”
    水鏡苦笑著搖了搖頭,話鋒陡然一轉。
    “老夫來此,也並非要阻攔道友,相反的是要給道友指條明路!”
    左慈微微蹙眉,疑惑的看著他,一聲輕哼。
    “哦?”
    “老夫早年曾在南華老仙座下學道,偶然知曉一些密辛,昔年至聖始祖老子西出函穀,傳道於文始尹喜祖師,文始祖師後傳道於衝虛道君列子,衝虛道君又傳道於亞聖南華莊子,至此道教大成……”
    還沒等水鏡說完,左慈便有些不耐煩了。
    “就這也算密辛?汝莫不是在誆我吧?”
    稍微知曉些道家傳承的都或多或少知曉一點這些曆史,這根本算不上秘辛,也難怪左慈不願再聽下去。
    “道友稍安勿躁,且聽在下細說。”
    水鏡微微笑著,聲音不禁又壓低了幾分。
    “道友可知,那南華老仙便是昔日道門亞聖莊子,不久前已得道飛升,更有天書五卷留給了其關門弟子劉昊。”
    左慈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說什麽?”
    南華老道竟會是昔日道門亞聖始祖莊周?
    這如果是真的,豈不是說他活了五百多歲了!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左慈根本不相信。
    “道友不必如此驚奇,那南華老仙可是繼始祖老子之後,第二位得道成仙之人,留下的那四卷天書亦是包羅萬象,暗藏登仙之法。
    若非如此,那劉昊如何能夠呼風喚雨,逆天改命,起死回生,雄踞東方?”
    聽到這裏,左慈徹底震驚了,如果說南華老仙當真是成仙了,那麽水鏡說的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了。
    “五百年得成大道,從此逍遙遊於世間,好手段,好氣魄,好悟性!”
    感歎了一句,左慈又冷眼望向水鏡。
    “你說的都是真的?”
    水鏡見左慈如此,心裏便放鬆了幾分,笑著回道。
    “如何敢欺騙樓觀大宗師,在下之所以透露此間隱秘,是想告誡道友,成仙之道在東方,並不在這裏。
    縱然道友殺了魏王,隻怕也難以聚攏漢室氣運,那劉備先失臥龍,再去鳳雛,雖僥幸奪取西川之地,卻終究天命渺茫。
    相反的,鬥轉星移,紫氣東來,那劉昊身具仙法,卻暗中竊取人間氣運,進可稱王,退可成仙,那才是道友該尋之人。”
    左慈眉頭緊蹙,沉吟半晌方才繼續開口。
    “如此說來,這曹魏背後是你鬼穀一脈在暗中謀劃了?”
    水鏡也沒有想到左慈會這麽問,淡笑著搖了搖頭。
    “道友誤會了,在下隱居多年,並無出山之念,不過吾司馬氏畢竟是河內士族,族中小輩倒有幾人出仕,說到底也隻是依附權勢,並非依附某個人。”
    “哦?”
    左慈冷笑,絲毫不以為意。
    “這便是你讓我放過曹賊的理由?”
    水鏡依舊平靜,笑著回道。
    “是也不是,魏王乃是治世能臣,亂世梟雄,他若身死,天下勢必更亂,又將會是一番屍堆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屆時百姓、世家皆自身難保。
    況且你我兩家頗有淵源,在下也不忍看到道友因一念之差,致使樓觀道門遭受天譴。”
    聽到這裏,左慈終究還是動搖了,低頭沉思片刻,還是轉身離開了。
    “此間真假貧道自會前往琅琊驗證,如果你敢騙我,非但那曹賊要死,貧道亦會在千裏外取你首級!”
    水鏡淡然一笑,躬身又行了一禮。
    “道友慢走!”
    直到左慈的身影徹底消失,躲在遠處的司馬懿和曹丕這才急忙走了過來。
    “叔父先生),如何了?”
    水鏡臉色突然暗淡了幾分,不禁沉吟道。
    “禍水東引,福禍難知啊!”
    司馬懿眉頭緊蹙,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不過曹丕似乎並沒有什麽耐心,直接開口問道。
    “先生此話何意?”
    水鏡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力的歎了口氣。
    “老夫將左慈引去了琅琊,結果無非兩個,左慈若勝,難保不會卷土重來,屆時魏王性命堪憂;劉昊若勝,自然知曉其中緣由,難保不會找我興師問罪啊。”
    曹丕一聽,心裏不覺又擔心了起來。
    “那先生以為最後誰會贏?”
    水鏡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走到司馬懿的麵前,輕輕在他的肩頭拍了兩下,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曹丕剛要追上去,卻被司馬懿攔住了。
    “公子莫慌,魏王性命無憂!”
    聽司馬懿如此說,曹丕不解的追問道。
    “先生的意思是那左慈必敗無疑?”
    司馬懿木然的點了點頭。
    曹丕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眉宇間似有不悅。
    “既如此,那先生為何還會如此憂慮?”
    “此二人無論勝敗,都是我司馬氏得罪不起的,事後必然會找上門來,所以從始至終,我叔父才是必敗的那個人。”
    見司馬懿如此說,曹丕心中似有幾分歉意,也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放心,稍後我自會求父王厚賞,有父王在,料那劉昊也不敢太過分。”
    司馬懿聞言恭敬行了一禮。
    “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於此同時,曹操也收到了左慈離去的消息,心中不禁大喜。
    “瘟神終於送走了,這妖人當真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