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寧肯錯殺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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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想到,先前攻取禦林軍營之時,王必竟然會裝死。
    箭矢並未射中其要害,僅僅隻射穿了肩膀,就在耿紀和韋晃包圍中軍營帳之際,王必趁亂搶了馬匹,向城內奔去。
    慌忙間來到金禕府外,急忙叩門求援。
    然而金禕並不在府中,其妻並不知門外是王必,還以為是金禕回來了,隔著老遠便焦急的喊道。
    “那王必死了嗎?”
    門外的王必聞言臉色頓時大變,連馬都顧不上騎了,轉身便跑進了人群裏。
    突然城中四處火起,王必便知城內還有內應,於是再也不敢耽擱,直奔曹休府而去。
    曹休得報,立時披掛上馬,率領府兵直奔五鳳樓而去,於此同時,王必又直奔城外,向夏侯惇求援而去。
    曹休沿途將消息告訴了曹彰,二人合力斬殺不少趁機作亂的綠林和慌不擇路的百姓,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提前回到了五鳳樓前。
    好在趕來的及時,否則曹操早就被耿紀和韋晃二人斬殺了。
    見夏侯惇大軍殺來,二人便知大勢已去,不禁仰天哭嚎了起來。
    “天道不公,四百年大漢再無希望了!”
    “天不助我助爾曹……”
    一陣悲呼,二人倒也悲壯,再度聚攏兵馬,不顧一切的向五鳳樓衝殺而去。
    夏侯惇見狀,揮舞大刀便赫然殺來,麾下騎兵更是勢若虎狼,無比凶狠的壓了上來。
    很快!
    叛軍便被剿滅,禦林軍將士盡數被屠,韋晃被曹彰斬殺,耿紀也被曹休所擒。
    五鳳樓亂局已平,夏侯惇便命人前去滅火。
    於此同時,夏侯淵也率部殺來,馬背上綁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金禕無疑。
    見到金禕,耿紀滿臉怨憤,厲聲喝罵道。
    “庶子不足與謀,若非你金德禕誤事,大事如何不成?”
    金禕已是滿腔怨憤,幽怨的望向皇宮。
    “我誤事?不過一死而已,又有何懼?隻恨天子懦弱,自鎖深宮,皇宮上下,竟無一人願同我剿賊,憑我一人,如何守得住宮門?”
    金禕的確已經盡力了,要怪就怪夏侯淵反應太快了,見城內火起,便立即下令封鎖宮門,金禕根本無力阻攔,便隻好入宮向天子求援。
    宮門大戰之時,金禕正在拚命奔走呼喚,希望獻帝能夠率宮人出戰,如此裏應外合,必能攻破夏侯淵的守軍。
    然而從始至終獻帝都避而不出,甚至下令封閉殿門,金禕撞都沒能撞開,隻能仰天哭訴。
    待到耿紀和韋晃率兵離開後,他便被夏侯淵擒住了。
    聽完金禕的講述,耿紀滿心悲痛,再次仰天哭嚎道。
    “當真是天亡大漢啊!”
    門戶很快打開了,曹彰和夏侯淵押著二人去見曹操,亂戰一夜,此刻天都快亮了。
    二人被押在階下,此刻曹操方才起身,怒視向二人,緩緩走來。
    “耿少府,黃侍郎,孤待你二人不薄,為何要叛我?”
    呸!
    耿紀啐了口唾沫,厲聲罵道。
    “曹阿瞞!汝囚禁天子,縊死皇後,禍亂朝綱,擅殺忠臣,吾生不能殺汝,死也會化作厲鬼殺賊。”
    金禕也是悲憤不已,怒罵道。
    “曹賊,吾恨不能食汝肉,寢汝皮,汝必不得好死!”
    曹操一把抓住耿紀的臉,狠狠地捏著,恨不得將他活活捏死。
    “又來兩個食肉寢皮的,爾等鼠輩,生不是孤的對手,死了孤便會怕嗎?”
    說完,手臂赫然一揮,掌心中沾滿了耿紀臉上的鮮血。
    “拖下去,滅族!”
    夏侯淵領命,率部前去捉拿五人老小宗族。
    翌日!
    城外校場上,許昌城大小官員盡皆被帶到這裏,曹操命人在左邊插上紅旗,右邊插上白旗,這才對著程昱擺了擺手。
    程昱上前,對著眾官員喊道。
    “昨夜,耿紀、韋晃等造反,在城內四處縱火,汝等官員有參與救火者,可立於紅旗下;如不曾救火者,可立於白旗下。”
    群臣一陣私語,很快便有人走到了紅旗之下。
    救火有功,當論功行賞;閉門不出,恐有瀆職之罪。
    不少人心裏都抱著這樣的心思,所以紅旗下麵的官員也越來越多。
    司馬懿掃了一眼,赫然站在了白旗之下,身後楊修見狀,也邁步跟了過去。
    很快!
    一左一右,涇渭分明,紅旗下的人明顯更多。
    見狀,曹操笑著走了上來,眼神無比的陰狠。
    “即刻將紅旗下的人全都押到漳河邊沉了!”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尤其是紅旗下的人,更是大聲叫屈。
    “魏王,我等救火有功啊,為何要斬我等?”
    曹操麵色冰冷,厲聲喝罵道。
    “爾等文官,手無縛雞之力,救得什麽火?分明是想要助賊吧?亂世當用重典,孤寧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
    說罷,袖袍一揮,赫然轉過身去,再也不管眾人的哭嚎。
    夏侯惇率兵上前,直接將眾官員全都拖走了,漳河邊還有耿紀、韋晃等族人,前後足有千餘人,全部被斬殺於此。
    曹丕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隻因昨晚,他也帶人前去救火了。
    果然!
    回到王府,他便被曹操召到了正堂。
    曹操凶狠的看著他,冷冷開口道。
    “丕兒,你都看到了,孤且問你,昨晚你為何要來五鳳樓?”
    曹丕伏跪在地,眼中滿是淚花,咬牙道。
    “父王!孩兒寧肯被父王懷疑,也不能讓賊人害了父王,父王若是不在了,我曹氏一族那就徹底完了!”
    曹操盯著他看了許久,嘴角突然揚起一絲微笑。
    “丕兒,孤在五鳳樓上都看到了,汝武藝粗淺,出手毫無章法,可是為了救孤,卻能不要命的殺向賊人,孤很欣慰。”
    曹丕心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的曹操,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無比的激動。
    “這些時日你的勤奮孤看在眼裏,能請來水鏡先生,你也是立了功了,孤今日便封你為世子,封司馬懿為太子中庶子,詔令不日下達,你也該安心了吧。”
    “孩兒叩謝父王!”
    曹丕激動不已,伏地不停地磕著頭。
    曹操上前將曹丕扶起,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孤已位極人臣,汝當勉勵之!”
    說罷,也不管曹丕有沒有聽懂,便讓其退下了。
    或許曹操如此安排,便已經為後來的曹丕稱帝埋下了伏筆,隻是此時的曹丕還能領悟得到他的良苦用心而已。
    曹丕離開不久,程昱便急忙來報,王必午時箭瘡發作而死,曹操不禁歎惋,命人將其厚葬。
    又令曹休總督禦林軍馬,鍾繇為相國,華歆為禦史大夫,至此局麵這逐漸平息。
    程昱下去傳令,正好撞見了曹植和楊修,又將前事稟告了一遍。
    曹植並沒有在意,可是待程昱走後,身旁的楊修突然笑道。
    “公子當真以為那王必是箭瘡發作而死嗎?”
    曹植不禁一怔,皺眉問道。
    “德祖的意思是?”
    楊修得意一笑,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王必錯信賊人,差點釀成大禍,縱然剿賊有功,魏王也不會再信任他了,有此下場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