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角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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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動了真怒,雙手齊齊掐起法訣,雙目緊閉,嘴中振振有詞。
“萬丈星芒,鬼神坦蕩,聽吾敕令,威震八方!敕令南方赤帝火神祝融顯聖!”
話音落下,赫然並指仰天一指。
嘩……
一陣大火從天而降,緊接著在左慈背後竟然真的浮現出一道碩大的火神虛影,雖然看不清麵龐,可周身繚繞的火焰和那一身赤紅色的袞服實在太過壯觀。
“難道這老道士真的將火神請來了?”
張俊嘴角不停地抽搐著,心裏無比駭然。
龐彤和孔明對視一眼,都是木然的搖了搖頭。
且不說這世間是否有神,就算有,那真的是凡人能夠請下來的嘛?
隨著那道火神虛影的出現,周圍的溫度迅速瞬間攀升,正值隆冬,眾人竟然都冒起汗來。
可怕!
無知的才最可怕!
看著場中眾人滿臉恐懼的樣子,張用竟然大笑了起來。
“你這也算請神嘛?”
旋即也捏起法訣,指尖一陣勾勒。
很快!
“請水神共工歸位!”
隨著張用一聲呼喝,頭頂上赫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虛影。
蟒頭人身,身披黑鱗,頭戴帝冠,手纏青蟒。
赫然是傳說中的水神共工無疑!
虛影無比清晰,甚至比對麵的火神虛影足足大了一倍,威勢更甚!
左慈麵露驚懼,臉色無比陰沉,不過他並沒有放棄,依舊抬手一道法訣打了出去。
隨著法訣打出,那道火神虛影仿佛接到命令一般,臨空邁步便向張用撲了過去。
張用嘴角冷笑,隨手打了一記響指。
隻見那道水神虛影直接一腳踏出,竟然將火神祝融踩在了腳下,緊接著張口便噴出一道水柱,散落開來又成了滔天洪水,眨眼便將那火神吞噬了。
龐大的火神虛影消失了,隻剩下那水神共工還在怒視向左慈,看那架勢,好像隨時要對他出手一般。
左慈也嚇得不輕,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低喝道。
“請神術也能這樣?算你狠!”
左慈此刻也看出來了,張角的道術遠非昔日可比,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用也沒有理他,屈指一彈,撤去身前的水神虛影,而後拍了拍手,側目向周遭的眾人說道。
“所謂玄妙道術說到底都是幻術而已,並非真正的人間大道,隻要諸位持本心,守正道,便可萬法不侵。”
眾人齊齊點頭,道理雖然都懂,但是真正做到就難了,人非草木,怎會不動心,隻要動心,那道術便無孔不入。
說完,張用方才轉身望向左慈,冷然笑道。
“道友,可還要繼續?”
左慈沉默半晌,終究是搖了搖頭。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雖為樓觀道主,連我都敵不過,也敢冒犯我家公子?”
張用冷聲笑著,回頭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我家公子說了,按照輩分你該叫他師叔祖才對,去吧,他自有話和你交代!”
左慈臉上雖然不忿,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向不遠處的書房走去。
看著左慈走進書房,張用古怪一笑,便讓張俊帶人退下了,然後又走到書房外,關上房門,安靜的守在門口。
邁進書房,裏麵恰似一間道觀,劉昊坐在正中高台,周圍掛滿了紗幔,身前還在擺著一口銅磬,周圍是一圈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
左慈走近,還沒開口,便聽銅磬響了兩聲。
鏗……鏗……
“樓觀道主此來,所為何事?”
左慈微怔,沉聲道。
“自然是為你而來!”
“是水鏡指引你來的吧?如今水鏡已死,你還要多此一問嘛?”
帳幔裏傳來一聲沉吟,左慈聽完卻滿是不屑。
“他的死活與我何幹?有些事自然要親身證實才算數。”
劉昊也沒有拒絕,而是輕笑著回道。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的願吧!”
左慈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師父南華老仙當真飛升成仙了?他真的是亞聖始祖莊子?”
劉昊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台階上早已擺好的一遝書冊。
“你要的答案盡在其中,你自己看吧!”
左慈走上前,順手拿起書卷。
正是四卷天書!當然隻是印刷的副本!
簡單翻閱了幾頁,左慈不禁滿心驚駭,不過他還是盡量保持鎮定,將書冊放到一旁,又繼續問道。
“這書中當真有成仙之法?”
帳幔裏沉默片刻,方才傳來劉昊歎息聲。
“昔年始祖老子西川函穀,有人說五千言《道德經》中所訴便是成仙之法,可是後世可曾有人憑借此得道?
今家師留下天書五卷和這本《逍遙遊》,誰又能憑此成仙?
順成人,逆成仙,全在陰陽顛倒間;
破者生,似者死,大道何曾有定勢。”
左慈自然明白劉昊的意思,不覺點了點頭,低頭沉思片刻,又追問道。
“傳言你能延年益壽,起死回生?縱然未能成仙,是否已悟得長生?”
很顯然,他想知道劉昊的道法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隻不過劉昊的回答注定讓他失望了。
“長生於我遙不可及,所謂傳言不過都是家師留下的一些手段罷了,如今已然消耗殆盡。”
唉……
左慈無奈的歎了口氣,沉默良久,終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敢問這世間真有長生嘛?”
劉昊並沒有回答,又指向台階上的那一遝書冊。
“家師所傳之道,盡皆在此,你可帶回終南山,至於你所問之事,想來樓觀道中有人自能為你解惑,你不妨回去看看。”
說完,根本沒有給左慈反應的時間,銅磬便再度敲響。
於此同時,張用打開了房門,邁步走了進來。
“樓觀道主,這便請吧!”
“這……”
左慈明顯有些猶豫,回頭又看了帳幔一眼,還是歎息著離開了。
從始至終,竟然連麵都沒見到。
將左慈送到了門外,張用方才又輕輕關上了房門。
左慈歎了口氣,邁步剛要離開,不過隻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過頭問道。
“樓觀道中已無人比我年長,如你家公子所言,還有何人能為我解惑?”
張用淡然一笑,隨口答道。
“昔年彭祖能活過八百歲,如今莊周亦能逍遙五百年,你當真以為,樓觀道中隻有你一個高人?”
左慈不禁駭然,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的意思是……”
話剛出口他便停了下來,然後轉身便直接走了。
“這牛鼻子還是這般無禮,換作我直接打跑算了,公子竟然還願意幫他,真是豈有此理。”
這也難怪張用會如此不忿,畢竟當初二人可是分屬敵對陣營,甚至他兩個弟弟張梁、張寶的死,也或多或少都與左慈有些關聯。
就在張用咒罵之際,屋內的銅磬再次敲響,他趕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劉昊已經從帳幔中走了出來。
“傳本公子令,急召五龍神將及其餘四方軍神十日內返回琅琊議事,另外放出消息,本公子被左慈重傷,傷情不明!”
張用猛地一怔,滿臉的驚疑。
“公子這是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