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肮髒的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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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肮髒的外族人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像是踩在金屬地板上,回聲在狹窄的空間裏不斷放大,顯得格外刺耳。
三人瞬間屏住呼吸,彼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疑。
這地方應該早已廢棄多年,怎麽可能還有人?
薑晨迅速打了個手勢,三人默契地閃身躲進拐角處的陰影裏。
牆壁冰冷,貼著後背傳來一陣寒意。陳一末微微側頭,目光緊鎖在走廊的方向,手指無聲地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像是鑰匙碰撞的響動。
緊接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現在走廊盡頭。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黑邊眼鏡下的眼神專注而冷漠,頭發微微淩亂,似乎很久沒有打理過。他的步伐很快,手裏攥著一份文件夾,步履匆匆地朝著前方走去。
經過三人藏身的拐角時,男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徑直穿過一道半開的閘門。閘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隨即緩緩閉合,將他的身影徹底吞沒。
陳一末壓低聲音,湊近薑晨耳邊,氣息幾乎不可聞:“是全息投影,應該是這個地堡殘留的記憶片段。”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篤定,但眉頭卻微微皺起,顯然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安。
薑晨點了點頭,目光依舊緊盯著那道已經關閉的閘門,低聲回應:“看來這地方的技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先進,連這種細節都能保存下來。”
她的餘光看向一旁的梅萊娜。
她眉頭緊鎖,顯然對此並不知情。
薑晨站在梅萊娜麵前,黑色的雙睫在陰影中微微低垂,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首領大人,如果你想拿到你要的東西,起碼需要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
梅萊娜的目光在薑晨和陳一末之間遊移,雖然眼前的兩個人都喪失了異能,但是眼前女孩腰間的那柄殘刀仍舊不可小覷。
“我們先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梅萊娜低聲說道,她的目光在昏暗的走廊中掃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她帶著薑晨和陳一末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走廊中,時不時有虛擬人影從他們身邊掠過,那些模糊的身影仿佛是從過去的時光中投射出來的幻象,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詭異感。
薑晨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殘刀,刀柄上的冰冷觸感讓她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終於,梅萊娜在一扇金屬門前停下。她低頭從脖頸間取出一條項鏈,項鏈上掛著一片銀色的金屬片,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弱的冷光。
她凝視著手中的項鏈,眉眼間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仿佛在回憶什麽。片刻後,她將金屬片輕輕貼在門上的感應區,隨著“滴”的一聲輕響,金屬門緩緩滑開。
薑晨和陳一末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一絲探究和警惕。他們沒有多言,緊跟著梅萊娜走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大約二十平方米左右,顯然是一個私人休息室。一張單人床靠牆擺放,床單已經泛黃,顯得陳舊而破敗。
床邊的書桌上散落著幾本翻開的筆記本和一支鏽跡斑斑的鋼筆,仿佛主人剛剛離開不久。牆角立著一個老式的金屬櫃子,櫃門半開,裏麵堆放著一些雜物。
薑晨環視四周,目光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掃過,試圖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她的手指輕輕拂過書桌上的筆記本,指尖觸碰到紙張的粗糙質感,仿佛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薑晨隨意翻開一頁。
地堡347天。
日子像被拉長的橡皮筋,毫無彈性地拖遝著。休眠艙裏的人還在沉睡,仿佛時間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而我,作為先醒來的那個人,卻感覺自己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十幾年。等待像一種無聲的病毒,侵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有時候,我會站在休眠艙前,盯著那些沉睡的麵孔,想象他們醒來後的樣子。但很快,這種想象也變得索然無味。
接下來筆記本的主人有零零碎碎地記錄一些事情,比如每天定時查看休眠艙,補充營養液,枯燥但規律。
薑晨繼續往後翻閱。
地堡412天。
新蘇醒者的皮膚在燈光下呈現半透明質地,能清晰看見藍色血管像樹根般虯結。醫療官把營養劑注射進他們脖頸時,我注意到針頭刺入的皮膚沒有回彈。黑水筆尖戳破了記錄紙,墨跡在「不適合生存」下方暈開成蛛網狀,他們的睫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他們的名字並不重要,隻留下“不適合生存!”幾個字樣。難道我們不是已經在這裏苟延殘喘了嗎?他們的生命力在耗竭,可誰的生命力不是在耗竭呢?我們所有人,不都是在等待某種終結嗎?
薑晨的指尖摩挲著明顯用力寫下的“不適合生存”。
這是什麽意思,誰不適合生存?為什麽不適合生存?她繼續往後翻閱,突然發現空白了幾頁,居然什麽也沒有記錄,薑晨皺著眉頭繼續往後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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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526天。
晚餐時發現土豆泥裏有銀白色絲狀物,起初我以為是金屬濾網脫落。直到看見休眠艙監控屏的實時影像,那些纏繞在休眠者口鼻間的菌絲,在暗紅色培養液裏舒展的模樣,和餐盤裏的東西驚人相似。我們開始定期清理鼻腔。
地堡530天。
指甲在金屬艙蓋上磨鈍了,今天數了休眠艙的鉚釘,橫向17顆,縱向23顆。第84號艙蓋的倒映著女孩的側臉,我對著它講了三個新編的笑話。通風管傳來蜂鳴聲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在啃咬右手無名指的第三指節。
地堡539天。
今天在清洗頭發的時候,頸部發現了幾片半透明的鱗狀物,質地像是蛻下的蛇皮,但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菌絲。我試著用鑷子夾起一片,它卻在觸碰的瞬間碎裂成粉末。醫療官說這是“適應性進化”的產物,
薑晨不禁頭皮一麻,因為泛黃的紙張上沾染著暗黑色的血液,上麵布滿了菌斑,張牙舞爪注視著窺探筆記本的人,她按捺住心中的詭異感覺,繼續往後翻閱。
地堡第563天。
原來,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字跡突然扭曲,像是被某種外力拉扯)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也不知道這些文字是否還有意義。但今天,我發現了一些東西,一些讓我無法再保持冷靜的東西。原來,他們和我們一樣——那些地麵上的人類,不,他們隻是看起來像我們而已。我們以為自己是幸存者,是最後的希望,但也許,我們隻是另一種實驗品,另一種“適應性進化”的產物。
地堡第628天
休眠艙的燃料即將耗竭。我們必須做出選擇。選擇?多麽諷刺的詞。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字跡越來越潦草,像一種無聲的呐喊)我已經不再在意這些記錄了,隻是偶爾寫兩句,提醒自己,提醒未來可能看到這些文字的人——我們曾經存在過,曾經掙紮過,曾經試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一絲光亮。
後麵的字跡是越來越潦草,而且很多內容反複橫跳.似乎記錄人並不是在真的記錄,而是在保持最後的清醒。
薑晨翻到後麵,隻見到一行極為醒目,用著歪曲,生硬的字跡寫道:
如果有一天,有人看到這些文字,請記住——我們曾經存在過。我們曾經試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一條出路。但最終,我們隻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遺忘,選擇了——
字跡戛然而止,像某種未完成的情緒,永遠定格在了紙上。
薑晨怔在原地。
“這裏曾經是誰的休息室?”陳一末突然開口問道,薑晨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
他靠在門邊,目光依舊警惕地注視著門外,仿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梅萊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走到床前,蹲下身體,伸出手在床板下麵摸索著什麽,不過她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房間應該是被搜查過,你想要的東西應該不在這裏。”薑晨將書桌上的筆記本放了回去。
梅萊娜站起身來看向薑晨。
薑晨四處打量一遍這間房間,繼續說道:“桌上筆記本頁麵上麵落灰的程度不一,應該是有人來過搜查過這個房間,不過這個人很小心,沒有多留上麵痕跡。”
梅萊娜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她邁步向薑晨走去,步伐緩慢而堅定,仿佛每一步都在計算著距離和時機。琥珀色眼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光芒,聲音低沉而沙啞:“薑晨,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以你的手段,想從霍川手中把人帶走,並不是沒有可能。”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目光緊緊鎖定在薑晨的臉上,試圖從她的神情中讀出什麽。
原本站在薑晨身後的陳一末,迅速將特製的毒液噴射器對準梅萊娜。
梅萊娜的腳步頓了一下,但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目光依舊緊緊盯著薑晨,“那你跟我來地堡,又是想要什麽呢?
薑晨微微挑眉,梅萊娜比她想象得要聰明。
“我想要一個答案。”
“答案?”
“我很好奇,你臉上的圖騰。”薑晨的目光流淌過梅萊娜臉上繁複的圖騰,“我想你們臉上的黑水圖騰應該是異能對你們無效以及異變生物受你們掌控的原因。”
薑晨原本並不確定,但食腐血屍似乎極為懼怕地宮暗道黑色物質的水,但那東西並不是真正的黑水,隻是看起來與其類似的東西,就已經讓血屍如此懼怕。
但讓薑晨更加確定的還是梅萊娜的那一箭,箭上帶著一點血腥的味道,在黑暗之中一閃而過。
食腐血屍驚悚的嘶鳴之聲似乎還能回響在耳邊,她在微弱的光線之中能夠看到,暗黑色的液體從血屍中如硫酸一般腐爛開來。
食腐血屍迅速將該部分結膜脫落,斷尾般逃走。
梅萊娜似乎並不驚奇薑晨能夠猜到這一點。
“這怎麽可能?沒有人能夠承載黑水。”陳一末不可置信地說。
“聖水與我們一同誕生,本就屬於我們,你們的神碑不過是盜取聖水的產物,肮髒的外族人自然無法承載。”梅萊娜語帶輕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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