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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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的桃木劍在暮色中劃出一道凜冽的弧光,符咒在劍身流轉的金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仿佛一柄插向活死人浪潮的標槍。林秋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著那道單薄身影瞬間被灰白色的屍群吞沒,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與符咒爆裂的轟鳴。藏經閣的木門在氣浪中不住震顫,書架上滾落的古籍裏,幾頁畫滿螺旋紋路的殘頁無風自動,簌簌飄向窗外。
“我隻是個普通人……”林秋的後背抵著冰涼的書架,喉嚨發緊。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突然被牆角的木匣吸引——匣蓋上刻著半毀的鎮魔觀徽記,縫隙裏滲出暗紅液體,像是幹涸的血跡。當他撬開匣子,一股刺鼻的鐵鏽味撲麵而來,匣中躺著的並非法器,而是一封泛黃的書信,墨跡已暈染得模糊:“若見此書,鎮魔觀或已……活死人的心髒藏著魔氣結晶,唯有……”
劇烈的爆炸聲震碎窗欞,林秋踉蹌著扶住書架,餘光瞥見角落蛛網覆蓋的兵器架。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歪斜地掛在那裏,劍柄纏著褪色的紅綢,劍身上凝結的暗紅色物質像是幹涸的血痂,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當他握住劍柄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手臂竄上脊椎,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麵:穿著道袍的修士們被活死人撕咬,鮮血染紅了紫色竹林;巨大的鎖鏈從天而降,將黑袍仙人釘入山體;還有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著他。
衝出藏經閣的刹那,腐臭的氣息幾乎讓他窒息。戰場已化作人間煉獄——冷軒的鎖鏈在屍群中翻飛,每擊中一具活死人,鎖鏈上的符文便亮起灼目的金光。但更多的活死人從四麵八方湧來,其中幾個穿著破碎鎧甲的怪物,手中握著的青銅刀上纏繞著黑霧,刀鋒劃過之處,空氣都泛起扭曲的漣漪。
林秋揮劍砍向最近的活死人,鐵鏽剝落的劍刃卻隻在對方肩膀留下淺淺的白痕。腐臭的氣息噴在臉上,他幾乎能看清對方眼窩裏蠕動的蛆蟲。那活死人腐爛的手指死死掐住他的肩膀,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千鈞一發之際,冷軒的鎖鏈如靈蛇般纏住活死人的脖頸,金色符咒迸發的火焰瞬間將怪物燒成灰燼。
“用朱砂!”冷軒的道袍已被血汙浸透,額間的符咒泛起裂紋,“它們的心髒是魔氣核心!”他甩出一張符咒,在空中炸開成八卦陣圖,暫時逼退周圍的活死人。林秋顫抖著摸出腰間的朱砂袋,卻發現袋口不知何時已被撕開,暗紅粉末灑落在地,竟自動聚成螺旋狀的圖騰。
當鐵劍浸透朱砂刺進活死人胸膛的瞬間,林秋聽到了清脆的碎裂聲。怪物胸口炸開一團黑霧,露出核桃大小的黑色晶體,晶體表麵布滿血管狀的紋路。隨著晶體爆裂,活死人化作腥臭的血水,濺在林秋的衣袍上,灼燒般的疼痛讓他悶哼出聲。但還沒等他喘息,地麵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濃稠如瀝青的魔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所過之處,花草瞬間枯萎成灰。一隻巨大的骨手破土而出,指節上纏繞的鎖鏈拖曳著山岩,每根指骨都有人腰粗細。骨手表麵爬滿紫色紋路,掌心赫然鑲嵌著一枚燃燒著幽綠火焰的眼睛——正是林秋在車禍前見過的,那沒有瞳孔的詭異眼眸。
冷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鎖鏈上的符文開始崩解:“是鎮魔柱...陸沉的元神要衝破封印了!”他猛地將桃木劍拋向林秋,劍身在空中解體,化作九道金光釘入骨手,“快!找到藏經閣最底層的鎮魂鍾!隻有鍾聲能...”話音未落,骨手一揮,氣浪將冷軒重重拍在牆上,鮮血從他嘴角汩汩流出,額間符咒徹底碎裂。
林秋握緊桃木劍殘片,看著越來越多的活死人被魔氣吸引,朝著骨手聚集。他的後背抵著不斷震顫的牆壁,聽見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遠處,那隻骨手的掌心眼睛緩緩轉動,終於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幽綠火焰驟然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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