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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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魔觀藏經閣的飛簷在夜色中宛如蟄伏的巨獸,破碎的琉璃瓦上凝結著暗褐色血漬,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冷光。林秋和冷軒貼著斑駁的紅牆緩緩移動,夜風卷著幾片殘破的經幡掠過他們沾滿塵土的肩頭,發出沙沙的嗚咽。林秋腰間的玉佩突然泛起滾燙的溫度,他下意識按住衣袋,那股灼燒感卻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仿佛玉佩在催促他們加快腳步。
    推開吱呀作響的雕花木門時,一股濃重的鐵鏽味撲麵而來。冷軒手中的火折子亮起的刹那,兩人瞳孔猛地收縮:滿地狼藉的古籍間,散落著破碎的青銅燭台和斷裂的鎮紙,幾道拖拽的血痕蜿蜒至牆角,在月光下呈現出紫黑色的詭異色澤。林秋蹲下身,指尖撚起一塊帶血的碎布,布料邊緣繡著金線雲紋,赫然是鎮魔觀弟子的服飾紋樣。
    “有人比我們先到一步。”冷軒用劍挑起半卷燒焦的經卷,眉頭擰成死結,“而且從血跡幹涸程度判斷,這場打鬥發生在一個時辰之內。”他突然俯身,劍尖挑起地麵幾縷銀灰色毛發,“這些...不像是活死人留下的。”
    話音未落,一陣微弱的啜泣聲從堆滿典籍的紫檀木架後傳來。林秋和冷軒同時屏息,長劍出鞘的龍吟聲劃破死寂。他們貓著腰繞過倒塌的書架,隻見滿地狼藉中,一個年輕女子蜷縮在血泊裏。她淡藍色的紗裙沾滿泥漿與血汙,發間的玉簪斷裂成兩截,蒼白的手指死死攥著半截殘破的卷軸,指甲縫裏嵌滿凝固的血塊。
    “姑娘!”林秋疾步上前,卻在看清女子麵容時倒抽冷氣——那是一張異常美麗卻毫無血色的臉,眼尾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嘴角溢出的黑血正順著下顎滴落在卷軸上。女子聽見聲響,睫毛顫動著艱難睜開眼睛,渙散的瞳孔在看到林秋腰間玉佩的瞬間驟然收縮,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快...阻止他們...”女子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嘶鳴,沾血的指尖顫抖著指向卷軸,“鎮魔山...封印...符文...”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卻在劇烈的咳嗽中化作破碎的嗚咽,“魔影教...複活魔王...”話音未落,身體便如斷線風箏般癱軟下去,僵直的手指仍保持著指向卷軸的姿勢。
    林秋顫抖著展開卷軸,泛黃的宣紙上,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躍然眼前,山巔處鐫刻著與玉佩紋路如出一轍的神秘符文。冷軒湊近細看,突然臉色大變:“這是鎮魔觀禁地的地圖!相傳初代掌門閉關的鎮魔山,正是魔淵封印的中樞之一!”
    “看來有人想集齊所有鑰匙。”林秋將卷軸仔細收好,目光掃過女子染血的指甲,“她指甲縫裏的皮肉組織...或許能查出襲擊者的身份。”然而就在他俯身檢查屍體時,一股森冷的寒意突然從腳底竄上後頸。
    “小心!”冷軒的驚呼與轟然巨響同時炸開。原本虛掩的雕花木門被一股無形力量撞得粉碎,漫天木屑中,數十個黑影如同潮水般湧進藏經閣。這些活死人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眼眶裏燃燒著幽綠鬼火,腐爛的手指上纏繞著漆黑魔氣,每走一步都在地麵留下冒著黑煙的腳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活死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鎏金宮裝的女屍。她的麵容姣好如生前,卻蒙著一層青灰,嘴角裂至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半尺長的指甲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指尖滴落的墨綠色毒液在地麵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女屍空洞的眼眶突然轉向林秋,腐爛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喉間發出如同指甲刮擦銅鏡的尖笑:“小郎君,把玉佩和卷軸交出來,姐姐便留你個全屍~”
    林秋和冷軒背靠背擺出防禦陣型,長劍上騰起的靈力光芒與活死人身上的魔氣激烈碰撞,在空氣中激起劈啪作響的電弧。女屍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身後的活死人如同接到指令,齊刷刷張開血盆大口,噴出腥臭的黑色霧氣。與此同時,藏經閣的門窗無風自動,厚重的檀木門板上浮現出扭曲的符文,將兩人逃生的路徹底封死。
    “這些符文是魔影教的禁錮咒!”冷軒揮劍劈開撲來的活死人,劍身上的閃電卻被女屍的指甲輕易化解,“我們必須先解決這個領頭的!”話音未落,女屍已經鬼魅般出現在林秋身後,泛著寒光的指甲直取他後心......
    藏經閣內,靈力與魔氣的碰撞如同雷霆炸響。林秋憑借多年磨練的戰鬥直覺,在千鈞一發之際向前撲倒,鎏金宮裝女屍的指甲擦著他的發梢劃過,在青磚地麵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溝壑。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翻身揮劍,卻見女屍的嘴角裂得更大,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腥臭的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在地麵腐蝕出縷縷青煙。
    “有意思的小郎君。”女屍的聲音像是從九幽之地傳來,帶著令人牙酸的尖銳,“難怪魔影教的人說你是個硬骨頭。”她猛地一甩長發,數十條漆黑如墨的發絲突然化作毒蛇,嘶嘶吐著信子朝林秋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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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軒見狀,立即揮劍斬向毒蛇。他的劍刃上纏繞著藍色閃電,每斬斷一條毒蛇,便會爆出一聲炸響。然而這些毒蛇仿佛無窮無盡,被斬斷的蛇身落地後,又迅速重組,朝著兩人繼續撲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冷軒大喊,“這些都是她用魔氣幻化的!得找到本體!”
    林秋一邊躲避毒蛇的攻擊,一邊仔細觀察女屍的動作。他發現,每當女屍發動攻擊時,胸前的一塊暗紅色玉佩便會泛起詭異的光芒。“冷軒!攻擊她胸前的玉佩!”林秋大喊一聲,同時使出焚天劍訣,一道熾熱的劍芒朝著女屍射去。
    女屍輕蔑地一笑,揮袖輕鬆化解了劍芒。“就這點本事?”她正要發動下一輪攻擊,卻見冷軒的劍如雷霆般襲來,目標正是她胸前的玉佩。女屍臉色驟變,急忙閃避,但還是慢了一步,冷軒的劍尖擦過玉佩,在上麵留下一道裂痕。
    “你找死!”女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周身的魔氣瘋狂湧動。她身後的活死人仿佛受到召喚,全部放棄攻擊兩人,轉而朝著女屍聚攏,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魔陣。魔陣中,女屍的身形不斷變大,原本姣好的麵容變得猙獰可怖,頭上長出兩隻彎曲的犄角,背後生出一對布滿骨刺的蝙蝠翅膀。
    “你們激怒了我,就都去死吧!”巨型女屍張開血盆大口,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她口中傳來,林秋和冷軒隻覺得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她飛去。林秋咬緊牙關,將全部靈力注入長劍,大喊:“冷軒,一起上!”
    兩人拚盡全力,朝著女屍的血盆大口衝去。在即將被吸入的瞬間,他們同時揮劍,兩道光芒交織在一起,如同兩把利刃,直刺女屍的咽喉。女屍顯然沒想到兩人會如此拚命,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光芒刺入自己的身體。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巨型女屍的身體被炸成碎片,黑色的魔氣四散開來。活死人失去了控製,紛紛倒地,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林秋和冷軒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然而,還沒等他們鬆口氣,藏經閣的地麵突然開始劇烈震動。一道黑色的裂縫從地底蔓延開來,濃鬱的魔氣從中湧出。裂縫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愚蠢的螻蟻,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們嗎?魔王的複蘇,誰也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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