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曉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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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哀牢山的霧靄,在焦黑的斷壁殘垣上鍍了一層血色。林秋掙紮著坐起身,喉間泛起鐵鏽味,每呼吸一次,都像有把鈍刀在剮蹭肺葉。他摸向腰間,玉佩溫潤依舊,卻多了道蜿蜒如閃電的裂痕,仿佛將三百年的恩怨都刻進了玉石深處。
"別動。"葉清瑤按住他肩膀,指尖凝著淡藍色靈力。玉簫碎裂後,她發間僅餘的玉簪泛著微光,將傷口處翻湧的黑氣一點點灼燒殆盡。冷軒倚著半截石柱,正在修補千瘡百孔的符咒囊,聽到動靜時,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釋然:"可算醒了,你昏迷時,玉佩的光整整亮了三天三夜。"
話音未落,大地突然傳來一陣輕顫。三人警惕起身,卻見遠處廢墟中升起縷縷金芒,那些曾被魔氣腐蝕的鎮魔觀道紋竟開始自行修複。更詭異的是,原本淪為傀儡的石像紛紛龜裂,從中飄出透明的魂影——正是三百年前隕落的觀中弟子。
"這是..."林秋看著魂影們對著玉佩方向頷首行禮,心中泛起複雜的酸澀。沈墨的殘魂早已消散,但他的記憶碎片卻如潮水般湧來:當年觀主為修補天道漏洞,帶領七十二位長老以自身為陣眼,將失控的力量封入幽冥淵,九枚玉佩則是鎮壓陣眼的關鍵枷鎖。
葉清瑤突然指向天空。原本被魔氣籠罩的雲層裂開縫隙,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直直落在廢墟中央。當光芒散去,那裏赫然出現一座懸浮的祭壇,祭壇上擺放著最後四枚鎮魔玉佩,每一枚都流轉著不同色澤的光芒——赤色如血、青色如霜、金色如陽、玄色如夜。
"九玉歸位,天道重鑄。"祭壇邊緣浮現出古老的梵文,林秋剛念出咒語,四枚玉佩便化作流光飛入他掌心。玉佩相觸的刹那,整座哀牢山開始震顫,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仿佛沉睡的巨獸終於掙脫桎梏。
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南方天際突然泛起不祥的紫霧,其中隱約傳來熟悉的金屬摩擦聲。冷軒臉色驟變,甩出羅盤:"血煞教的氣息!而且...比之前更強!"葉清瑤握緊玉簪,冰藍色靈力在指尖流轉:"他們恐怕早有後手,三百年的謀劃,豈會因一次失敗就終結?"
紫霧中走出數十道黑影,為首的黑袍人周身纏繞著暗金色鎖鏈,麵具上的骷髏眼窩裏跳動著兩簇幽火。他抬手一揮,地麵突然裂開,無數裹著黑鱗的巨蟒破土而出,蛇信子噴出的毒液竟能腐蝕空氣。林秋將九枚玉佩疊放,玉石表麵的雲雷紋連成完整的星圖,光芒所到之處,巨蟒紛紛化為飛灰。
"鎮魔觀餘孽,以為集齊玉佩就能改寫天道?"黑袍人聲音冰冷,麵具下傳來骨骼錯位的哢哢聲,"當年師尊失敗的原因,就是妄圖用溫和的方式修補漏洞。而我...要做的是徹底摧毀舊秩序!"他猛地扯開黑袍,露出胸口鑲嵌的黑色晶體——那赫然是塊扭曲的天道碎片。
葉清瑤瞳孔驟縮:"你瘋了!吸收天道碎片會被力量反噬,連三百年前的觀主都..."她話未說完,黑袍人已化作一道黑影撲來。林秋揮出融合九玉之力的一劍,金色劍芒與黑色殘影相撞,爆發出的氣浪將方圓百丈的山體削去半截。
激戰中,林秋發現黑袍人的攻擊軌跡與記憶中沈墨的劍訣極為相似。當對方再次逼近時,他突然棄劍,以掌為刃拍出鎮魔觀失傳的"問道手"。黑袍人動作僵住,麵具應聲而碎,露出一張與沈墨七分相似的臉——竟是觀主座下首席大弟子,也是血煞教真正的創始人。
"師兄..."林秋的聲音帶著顫抖。記憶中,這位師兄曾手把手教沈墨練劍,卻因目睹師尊被天道吞噬,走上了極端之路。黑袍人卻冷笑一聲,胸口的天道碎片發出刺目黑光:"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隻有毀滅一切,才能重建真正的秩序!"
千鈞一發之際,九枚玉佩突然同時亮起。林秋感覺一股浩瀚的力量湧入經脈,他看到了更久遠的真相:天道本就存在殘缺,每一次修補都不過是飲鴆止渴。真正的解決之道,不是鎮壓,而是讓天道回歸混沌,重新孕育新的規則。
"葉姑娘,冷軒!"林秋將玉佩拋向空中,"助我一臂之力!這次...我們要徹底改寫結局!"葉清瑤玉簪劃出冰藍軌跡,冷軒符咒化作漫天雷網,而林秋則以九玉為引,施展出禁忌之術"開天辟地"。光芒中,舊的天道開始崩解,黑袍人發出不甘的怒吼,身影逐漸被力量旋渦吞噬。
當一切歸於平靜,九枚玉佩化作光點消散在天際。林秋望著初升的朝陽,突然明白:有些秘密不該被封印,有些真相需要有人去直麵。葉清瑤和冷軒走到他身邊,三人相視一笑。哀牢山的晨風掠過,帶著新生的氣息。而他們的故事,將隨著這縷風,飄向更遠的未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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