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雲明白，何媛難以言說。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為難自己去表達。”
    何媛盯著霄雲看了很久。
    她沒有看到所謂的高高在上，所謂的理所當然，厭惡、惡心等情緒也沒有。
    他也沒有露出憐憫的神色。
    她有點看不懂霄雲了。
    他好像很好拿捏，又好像不可褻瀆。
    霄雲這時候對著何媛露出一個笑容，“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嗎？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一個人回去很危險的……”
    “霄雲……”
    何媛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怎麽了？”
    “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很好嗎？”
    對方認真的模樣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可惜了，霄雲就是看懂了也會一直裝不懂。
    “很好吧，怎麽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何媛有些自卑地垂下頭，轉身就要離開。
    “我送送你吧，外邊現在太黑了，保不齊樓道裏有著數不盡的危險。”
    “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
    何媛的委婉拒絕並沒有讓霄雲放棄。
    “何媛，就當是你給我講故事的謝禮。”
    “謝禮……”
    這是要和她斷清關係？
    何媛打量了霄雲幾眼後，點頭答應了。
    但是直播間的玩家們卻不怎麽好了。
    【卜樂】霄雲怎麽回事？羊入虎口啊！之前有玩家就這麽被騙出去走廊，還沒有多久就被突然撲出來的怪物咬死了！
    【卜樂】我可不相信一個鬼物真的會對一個玩家情竇初開！救命啊！
    【蕭奈奈】我看未必，那小姑娘裝得跟真想和霄雲過一輩子一樣，那樣子嘖嘖嘖……
    【林默】霄雲自有他的打算，雖然我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麽魔鬼操作，難道是想和鬼物談戀愛然後讓對方告訴他秘密？
    【白勒】林姐，別太荒謬！
    直播間的玩家們就這麽看向霄雲和何媛離開房間，步入了黑夜的走廊。
    他們走到走廊的深處，霄雲本打算和何媛走電梯直接往樓下去，但對方卻拒絕了他。
    她說“我不太習慣坐電梯，你能陪我走樓梯下去嗎？”
    直播間的玩家們眼皮突突直跳。
    【卜樂】這小娘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啊，霄雲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傻白甜！
    【白勒】我覺得霄雲一點會拒絕她的。
    霄雲看了眼電梯，又看了何媛一樣。
    “好。”
    【白勒】霄雲，我恨你不是塊木頭！
    這條彈幕飄過的時候，霄雲在內心疑惑了一會。
    何媛對於霄雲的答案是有些意外的。
    他倒是很會照顧女孩子的情緒，甚至不會開口說什麽電梯多方便啊，你要是害怕你就抓住我一點。
    “謝謝你。”
    “不用謝，多走樓梯鍛煉身體。”
    說完，霄雲就轉身往旁邊的位置走，但走到一半又停頓地轉頭看向何媛。
    “怎麽了？”
    “我好像不認識樓梯的路，你方便帶路吧？”
    何媛聽完後，高興地點頭走到霄雲前麵帶路，甚至還和他聊起了自己在這裏的趣事。
    從第一次搬進來這裏到遇到什麽奇葩鄰居，她像遇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般，恨不得拉著霄雲講上三天三夜。
    漆黑的樓道裏並沒有什麽難聞的氣味，但也沒有清新的氣息，空氣裏還揮發著油漆的味道，好像這是棟剛專修的樓房。
    “啪——”
    何媛打開了樓道的燈光按鈕，本來隻能借助一點月光看清樓梯軌跡的樓道瞬間亮了。
    霄雲下意識地閉眼，慢慢適應光線。
    現在從上邊看上去，樓道上的燈白晃晃的照在樓梯上，一層層的樓梯陰影看著反而有些滲人。
    從上邊再看向拐角處，那一塊處於黑暗中，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什麽東西衝出來，衝向他們，將他們撕個粉碎。
    “我們走吧？”
    霄雲看著何媛一動不動的模樣，提醒道。
    “霄雲，如果你女朋友不來找你了，你會考慮我嗎？”
    “何媛，我雖然第一次談戀愛，很憧憬她會給我回應，但一個人真正陷入愛情的時候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緩過來的。”
    何媛低垂著眼眸，看著霄雲那認真的樣子，她轉頭看向樓道。
    “那你不要送我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何媛，你……”
    “霄雲，我想一個人靜靜。”
    何媛這一次的聲音很虛弱，聽上去宛若做了什麽重大的決策而感到疲憊。
    【白勒】這個鬼物良心發現了？6，不會真的搞上什麽人鬼戀吧，我的媽呀！
    【蕭奈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霄雲這個男人我看他麵向就不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
    【卜樂】謝謝，更刺激了，他逃她追，他們插翅難飛！
    霄雲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他就這樣盯著何媛看。
    對方似乎有點受不了了，破罐子破摔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當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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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霄雲利落地轉身離開。
    何媛看著對方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
    她和她的妹妹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怎麽可以去禍害那麽一個有道德有涵養的好青年呢？
    她不可以犯這個賤。
    “何媛。”
    本來應該離開的青年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麵前，他將一把手電筒遞給了她。
    “下邊路不安全，如果你甚至不想我陪的話可以拿著手電筒，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何媛覺著自己好像一瞬間耳了。
    她就那麽盯著霄雲的嘴，看著它一閉一合，感覺到自己的手裏多了一份重量。
    “為什麽……”
    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他們隻不過是見了幾麵的陌生人。
    “因為女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不管你是不是適應了，我覺得還是要小心一些，那麽再見了。”
    霄雲說完，轉身舉起手和何媛告別。
    “再見，霄雲……”
    何媛閉眼，那兩道清淚就如此落下。
    奇怪，明明都可以強忍的，為什麽對方安慰她，她反而著不住地想哭呢？
    感情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何媛握著手裏的手電筒，轉身看向樓道，她將樓道的燈關掉，打開了手電筒照著前麵的路。
    一點點步入了樓道裏。
    就當，是霄雲陪她走完了全部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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