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雲沒有再去細想，腦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將他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太難受了。
    又帶給他一種說不出的割裂感。
    醫生看到旁邊機器不斷浮動的數值，心情七上八下的，“霄先生，您還好嗎？！”
    “沒事，就是腦袋有點痛，緩一會就好了。”霄雲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情緒起伏，對於腦袋疼痛這件事似乎有些習以為常了。
    大概與醫生又聊了一會，他提出了出院的請求，卻被駁回了。
    理由也十分充分。
    “您之前的大腦和心髒都受到嚴重的創傷，需要再靜養一周看看後續情況，避免您再次出現休克的症狀。”
    霄雲點頭也表示接受了。
    畢竟，他的大腦反饋他的信息很混亂，這一周也算是給他一個好好適應的時間。
    他與醫生交流後，點開自己手機查看信息，發現自己的銀行卡內金額充足得有些過頭了，讓他產生了“這些錢真的是屬於他的嗎”的念頭。
    可在他的錢包裏，不屬於他屬於誰？
    這種不確實的不安感漫上心頭，侵蝕了他大半的情緒。
    一周後，霄雲離開了醫院，跟著記憶裏的方向找到了家的所在地，剛踏入就被一把刀砸了腳尖。
    霄雲：“……”
    他低頭看著腳尖傳來的刺痛感，無言地把這把坑坑窪窪的刀踩到地下，用力攆著。
    盡管他知道根本對它造不成什麽傷害。
    但是，這種下意識的做法他沒有去壓抑，就這麽直接幹脆地踩踩踩。
    過了一會，他抬腳往門的方向走去，耳邊傳來了哐啷的碰撞聲，他停下腳步，感覺到自己後腳跟被東西撞了下，低下頭轉身看去，又是那把破刀。
    這是見鬼了？
    這是霄雲的第一個想法。
    “我沒辦法完成你的願望，離我遠點。”
    他剛抬腳準備把破刀踹開，卻在抬腿的一瞬間，腦袋傳來了刺痛。
    這一下反而給了那把破刀機會毫不猶豫地鑽到了霄雲的口袋裏。
    等霄雲緩過來時，他沉默了。
    所以這把破刀是纏上他了？
    “我不養……刀。”還是這麽破爛的。
    破刀顯然明白自己如今有多麽的“醜陋”，也沒有多幹什麽，真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霄雲口袋裏，像一塊破鐵。
    霄雲本來想把它丟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手要伸向口袋的時候，又猶豫了。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隨後直接起身走到門口開門進去。
    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考慮要不要丟到這塊破爛，也不想因為這個讓自己困擾，既然不想丟就不丟了。
    想清楚後，他回家的步伐更快了。
    到達熟悉的房間門口時，他輸入了密碼，打開門後他忽而更加不解了。
    他的房間門是密碼鎖嗎？
    進入房間後，一眼望到了客廳的位置，他走到沙發那邊坐下，眉頭越蹙越緊。
    是這樣的嗎？
    現在，應該是這樣的嗎？
    “叮鈴鈴鈴——”
    “叮鈴鈴鈴——”
    桌子上的時鍾傳來了準時到點的提示音。
    ——現在是早上十點。
    霄雲看著這個時間，腦海傳來了一個模糊的片段。
    好像這個時間對他來說很重要。
    早上十點……十點……
    他到底忘了什麽？
    在他因疼痛視線模糊而倒在沙發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腦海裏不解地想著。
    沒有不甘，沒有痛苦，隻是單純地不能理解。